"好了……没啊……"
夏衍咬得牙根发麻，再不叫停，她可真要跳起来打人了。
瞿天文在她周围来回来去地踱步，一会儿站在她后面，附身眺望远方。
一会儿有站到对面，踮起脚尖俯视她。
妈的，还是多角度观察！夏衍在心里骂娘。
"没错，我猜得没错。"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瞿天文终于再次发声。
"你可以先起来，听我讲。"
夏衍腰酸背疼，踉踉跄跄站起身，好不狼狈。
瞿天文“好心”伸出跟手指头，让她扶着。
……
看在他现在代表事务所形象搞事业赚钱的份儿上，本姑奶奶暂且放过他。
等回去再好好算总账！夏衍在心中又几记下一笔。
瞿天文整整衣领，绕着悬崖边钱夫人中枪的地方，说："我们之前假设，张导喊开始后，炮竹声响起，同时六名持枪的‘歹徒’扣动扳机，在枪口制造烟雾效果。而那颗真的子弹便是以这两点作为掩饰，混杂在双重的假象之中，打中了站在悬崖边的钱夫人。”
刚开始众人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因为剧情设置，她本就应该与两位演员倒地。钱夫人中枪后的反应恰恰符合了剧情的需要，反而成了种‘逼真’的表演，对吧？"
张导点点头，“没错，当时那个瞬间我还在想，钱夫人怎么突然开窍了。之前演的……”他顿了顿，跳过评价演技这段，继续说，“结果中枪的这段比真的还真，我跟旁边的助理还夸她来着。”
“没错，在场的大家皆以为她是在演戏，所以没有在意。指导有人意识到她是真的出了事儿。”瞿天文左手攥着圆筒状的剧本，右手不忘摇摇拂尘。猛然转身，声音骤然拔高："但又如何确定钱夫人是真的因中枪摔倒，而不是演的那？"
"什，什么意思？"张导同周围的人满头雾水，难以理解他这话的含义。
如果判断？还不是旁边的两个演员见她迟迟不动弹，上前查看，才知道人没气儿了嘛。
钱夫人临终前想些什么，是否有话留下，没有人知道。
瞿天文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手里的卷筒攥得更紧些。这次他不打算让张导安排，而是亲自上阵指挥。
机智地把夏衍扮演的角色还给了张导。
不明所以的张导成了新的小白鼠，按照瞿天文的意思，站在悬崖边上。
瞿天文对另外两个扮演钱夫人丈夫和孩子的演员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过来。
“这次，我们单独看看‘钱夫人’的动作。”
张导按照他的意思，身体微微后倾。
“准~备~倒~地！”
张导一个趔趄，险些直接栽下悬崖。
哪有这么喊口令的？！街口买菜吗？还带拉长音的！
一共四个字，被他拉得3秒钟才说完。张导听到第一个字的时候，已经准备倒了，结果迟迟没等来第二个字，顿了一下。接下来的“倒地”二字也是相同的情况。
怎么着，合着倒地还是个慢动作分解过程？
瞿天文笑眯眯地看着他，得意地说：“嘿嘿，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表演得很到位嘛。”
"道理非常简单，现场的子弹声相当于我刚才喊的口令。”瞿天文解释道，“因为炮竹声不是瞬间响起来瞬间结束的。
瞿天文将凶手开枪的时机扩大到了3秒钟。
他又伸出两个手指。
也就是说，钱夫人的摔倒是因为中枪后的自然反应，而是她表演出来的。
张导又不懂了。
“她到底是演的还是真的，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瞿天文挽起衣袖，说，"我们做个假设。"
“我们先设两个时间点，一个是她站立准备摔倒的瞬间，一个是她彻底倒地的瞬间。而这两个瞬间则分别对应了凶手可能存在的两个不同位置。”
这段话彻底把张导绕晕了。
夏衍噗嗤笑出声，“你说得这么玄乎，谁听得懂啊，我来翻译遍吧。”
“如果钱夫人是鞭炮声刚刚响起，人尚未向后倾倒，而是完全直立的时候中的枪，说明凶手开枪时应当在她的正前方；如果钱夫人是在鞭炮声结束的瞬间，人已经完全倒地的时候中的枪，那凶手应该在……天空的方向。”
“人怎么可能飞到天上去？”众人异口同声。
“就是两种极端的假设，有助于你们理解。放到现实情况中，凶手应当在刚刚那两个位置之间，瞿天文举的例子，是在划定范围。”
众人继续面面相窥，表情更加疑惑了。
似乎……她解释的效果也没好到哪去……
瞿天文放弃与他们解释，直接拽来夏衍，俩人站悬崖边儿研究。
因为他们两个是唯一在场能够沟通的人……
"穿透她胸前的子弹前后高度一致，说明是直线穿过。如果此时人是摔倒的过程中，与地面有个角度，那子弹就不是从她对面的扮演土匪的演员那里射出的，而是……"
瞿天文站在悬崖边钱夫人的位置，沿着地面逐渐抬头，有样东西进入了他的事业。
那是座木头搭建的高台，足有五到六层楼那么高。
高台距离悬崖边尚且有段距离，而且形状细长，似乎不在《烽火佳人》的拍摄现场范围内。此前未能引起他的注意。
而现在……
"导演之前似乎没同我们说过这个地方。"瞿天文问，“为什么？”
"那不属于片场，不对，准确的说，那不是演员和寻常人能够进去的地方，是我们特地设置的贵宾处。"
正在贵宾室观看片场拍戏的人……
张导也仰头看着那高台，吞了口唾沫。，支支吾吾地说："是我们的另一位投资方，钱夫人的好友，贾先生……"
《烽火佳人》的投资人加女主角是钱夫人，而另外个大手笔掏钱投资的则是钱夫人的合作伙伴，她的多年好友。
拍戏当天贾先生前来探班，正好坐在剧组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那里可以俯视整个《烽火佳人》的拍摄现场。
说起来，这高台还是张导为前来参观的人特别搭建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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