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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先行离开影视城,她故意没等瞿天文。
不,并非嫌弃他动作慢,也不是嫌他唠叨……
好吧,以上理由皆站点儿边,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夏衍随车回了城内,中途让司机把她放下。托人給霍宅捎了话,自己在外办点事儿,几时能回未定,让他们不必担心。
然后步行至商业街区,找了家茶馆,要间小包厢。
整个酒馆客人寥寥无几,仅有几桌晚上喝多了酒,怕回家被媳妇老娘骂的,在这儿喝茶醒酒的。
大半夜的年轻女性独自一人在这儿,确实少见。
像怀揣黄金珠宝招摇过市的小朋友,暗地里总有几个虎视眈眈的,肚子里憋坏水。
甭管能不能成,胆量还是要有的。试一把,成功的话赚大了,即便失败,对方个柔弱女子能把他们怎么样?
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什么怂人,正愁"喝多了"的借口没地儿使,机会便来了。
远处窗边儿的那桌客人摩拳擦掌,眼神露骨地打量着夏衍,笑容猥琐。
呵,比这更恶心的都见过了。
夏衍冷哼声,浑身带煞气,狠狠瞪了回去。像是把刀子,直直插入对方的心脏。
仿佛在说,不怕死的,尽管来试。
不知谁尖声喊了句:"她不是霍家那个天天拆解尸体的人吗?"
嗯,在寻常人眼里,她每天做的工作,就是用刀子、锯子把好好的尸体开膛破肚,大卸八块。
用他们的话讲,生前得有多大的冤仇,死后都不肯放过,让人死无全尸,挫骨扬灰。
经那人提醒,茶馆里的大多数人都认出了夏衍。
尤其是先前浑身带煞气,蠢蠢欲动的醉酒男子顿时缩了回去,低下头佯装无事发生,继续喝茶,
夏衍所到之处,引起人好奇围观,但当她真的注意到对方,对方又赶忙别开头,不敢与她对视。
他们惧怕她。
很好,夏衍对此非常满意,有自知之明,省着好奇心重,上前打扰。
虽然明显躲闪的眼神稍稍令她不快,好歹落了个清静。
而这正是夏衍需要的。
一人一茶一座,夏衍点了壶姜茶暖身,并命店小二升起火炉。
然后她起身推开了窗户,数九寒冬,阵阵冷风往屋里灌,火炉的那点儿温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店小二几次试图帮她关上,皆被拒绝,并被打发了出去。
夏衍所在的包间窗户正对着条商业街,她曾走过多次。
这里算得上是她最为喜爱的街路,延边的一溜商铺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美食。摊位不大,但个个独具特色,独一无二的味道。
夏衍无事时,常留恋在此,寻找角落不起眼的小摊位。像极了探宝游戏,总能在那些不经意的地方遇到超乎想象的小玩意。
这条商业街是自发形成的,先是一、两家有名气的摊位落户于此,逐渐吸引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食客,再因食客数量的增多,来这儿开美食摊位的人也急剧增大。
久而久之,形成了这么一个表面看似没有章法的商业街。
时间渐晚,街路的店铺逐一收了摊,关了灯,整条街陷入黑暗。
这是商业街一天内最安静的时刻,也是最昏暗的时刻。
夏衍呷了口茶,眯缝眼睛,试图看清窗外的景象。
她有这样的能力,但凡亲眼见过的场景,只要她想要,总能调动出画面。甚至还原其中的细节。
需要用到哪个部分,犹如使用的放大镜般,回忆那片区域的细节。
正是凭借这几乎霸道的能力,方才能够留意到现场的许多细节
她对此能力运用得十分熟悉,几乎是刻入骨髓中,手到擒来的事儿。
卖荷包的大娘收摊时落了个鸳鸯绣花荷包;刮胡子的大叔把褂子挂在椅子后面,用绿色的夹子固定;而馄饨摊子则摞了三排的大海碗,最左边上层那只的碗边沾了片香菜叶……
这是她在太阳尚未落山时看见的,清晰地印在脑海中。回想起时,像是副图画徐徐展开。
绝不会出错,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纰漏。
即便到了晚上,没有光亮的时候,仍可清晰地看见,与白天没有二致。
夏衍徐徐睁开双眼,期待眼前的景象能够与脑海中的一一对上。
"哎……"
几秒钟后,夏衍放弃努力。她摇了摇头,眼前的结果令她有些失望。
是的,她现在没办法看清楚街头的景象,没办法把它们与脑海中的印象一一对应。
有多糟糕?
大约就是一个厨师突然不会颠勺的恐慌感吧。
夏衍稍稍定神,试图寻找解决的办法。
也许她需要雇了助手,就像上了年纪的那些大厨身边总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徒弟似的,能帮助他完成一切力不从心的事情。
不过,夜间超凡视力的能力,除了她之外,似乎没再碰到过其他人了。
难不成要她去城门口广泛招贴告示,寻找岂能一时之人?
夏衍再次否定了自己,这种行为与古代給自己女儿比武招亲似乎没什么分别。而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所谓比武招亲,广纳贤士,都是扯淡!
现在什么时代了,有报社,有隔壁八卦团,谁若是有此异能,早传得满城风雨,记者恨不得天天堵家门口,搞个大新闻。
真正的好酒,在深巷里藏不了多久的,毕竟大伙儿的鼻子挺好使的。
尽快找个合适的"人选",恐怕比登天还难。
夏衍叹口气,这跟她碰到的谜题大不相同。
之前的那些是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她需要做的,仅仅是根据线索、证据,找出背后应该为此的负责的人而已。
但现在不同,即便她把背后的来龙去脉摸清楚,得知了所有的原因和结果,对目前的情况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兴许,这便是霍连秋常说的无奈之事吧。
但这些话她暂时不能告诉瞿天文,她不大愿意让瞿天文知道自己的情况,不知为何。
这些不找边际的道理头一次彻底占据她的脑子,反反复复的琢磨。几乎占用了她的全部精力,以至于那阵急促得不寻常的脚步声奔着她的包厢而来,她都未能留意到。
"我在茶馆下面看你半天了。"
瞿天文推门而入,跑得满头大汗,二话不说先抓起茶杯一饮而尽,又连忙倒了杯。
"我在下面摆手跺脚,就差当街跳脱衣舞了,你好歹給个反应啊。跟没瞧见似的,累死我了。"
他刚刚在楼下?
夏衍眉头微蹙,她确实没瞧见。
别说跳脱衣舞的瞿天文,外面的街路长什么样子她亦没瞧见。
"哼,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你出什么洋相我都不意外,早习惯了。"
夏衍顺着他的话茬,依照往常的语气随口回复道,"我没搭理你,只能说明你跳得不好看,我毫无兴趣,都不如瞧瞧对面的木头桩子。"
瞿天文向来对自己的魅力有种秘制自信,在他心目中,如果他肯散发魅力,全世界都应该为之倾倒。
当然,这仅仅是他自认为而已。
夏衍类似的"实话",能总正中他的痛点,瞬间炸毛,屡试不爽。
按照估算,下一步他们两个该进入无休止的,脱衣服是否好看的争论中。
瞿天文端着茶杯的手顿住,笑容渐失,面部表情越发严肃。
"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干。"
夏衍意识到,他现在不是开玩笑。
"你不会是真没看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