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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跟我玩套路，我才不会信！"
瞿天文嘴上拒绝，眼睛还是忍不住朝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迎着仓库内昏暗的灯光，刀柄的缝隙并未清理干净，残留有极小块儿的污渍。
"这是什么？"
瞿天文用手指碾了碾，立即碎成粉末状，又放到鼻下嗅了嗅。
"好像是血块儿，而且有段儿时间了。"
"果然……"夏衍眯缝着眼睛，这地方儿他们没白来，"一把藏于仓库中的刀，沾染了血迹，而且还被人特地清洗过。"
“刀上有血，有什么奇怪的吗？那是业余的时候杀个鸡宰个鸭，没洗干净呗。”
瞿天文丢了面子，很是不爽，存心給她添乱打岔。
夏衍扭过头，扬了扬手里的刀。“我看你是皮痒痒。没尝够滋味儿。”顺势往下移动，瞄准他的要害部位。
"当我没说，我闭嘴。"瞿天文双手护住下面，难得这么识相，默默退到一旁。
刀是从木偶手里取下来的，它与那把杀了舞者的刀子功能相同，是柄木偶表演时增加惊险度，博人眼球的道具。
没人会拿它去杀鸡杀猪，论杀人，它的长度和手感也并非最佳的选择。
"除了舞台上死的舞者和白洋之外，还曾有第三个人受过伤。"
"准确地说，他才是第一个被木偶捅伤的人。"
偷偷潜入别家仓库，夏衍自知理亏，没告诉他人，只将那把染了血的刀子带走。
瞿天文结结实实被吓唬了回，惊魂未定。躺床上闭了眼睛，老觉得自己下身冒冷风，有个冰凉的东西在附近晃悠。
然后身下一痛，猛然坐起身。
"原来是做梦啊。"
他摸了把额头的汗珠，这次算是真踩中了他的痛脚，夜不能寐。
睡不着，硬躺着也难受，起床活动活动。
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一排的小木偶，之前自己亲手做的，給夏衍的生日礼物。
只是经过这一役，见不得任何与木偶有关的东西。
"这玩意扰人梦境，怪不得夏衍不待见。"
把自己做的那几个小人偶通通收了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等攥到手里，又后悔了。
精心准备半个多月，用砂纸一点点儿打磨而成，花费不少的心思。
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就这么给丢了，实在可惜。再说惹火的是剧团的那几个诡异的木偶，自己的这个从选材到制作，一分一毫都是自己亲手弄的，保证没有问题。
仔细瞅瞅，自然比不得人剧团专业的精致。呃，客观的说，长得有些丑。
与霍连秋的大手笔礼物相比，算不得阔绰，丑就丑吧，好歹没杀伤力，无公害无危险的，已经不错了。
木偶邪门，放她身边也不会有问题。
她再镇不住，实在挑不出旁的人了。
琢磨着还是找个机会给夏衍送去，算个心意。要不然以夏衍的脾气，非追着他后屁股要礼物，念叨个十天半个月的。
翻箱倒柜找了个漂亮盒子。将木偶们整整齐齐摆在里面，装好。又在外面绑了粉红色的丝带，弄出个蝴蝶结效果，好歹是送姑娘礼物的模样。
酝酿出个由头，既自然，又显得自己用心。
瞿天文深吸口气，整了整衣领。
"好，上了。"
瞿天文站到夏衍门前，正要抬手，房门被人从内打开。
"妈呀！"
瞿天文看清与自己脸贴脸的物件，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憋缺氧。
叫得那叫个惨烈，跟丢了七魂六魄似的。
与那木偶打了个照面，一双无神的木头眼珠子，浑身汗毛竖立，泛起鸡皮疙瘩。
夏衍从木偶后面探出头，瞥了他眼，这副狼狈的模样，鄙夷道：“至于吗？不过是个木偶，看你吓得那个样子。”
平时都是靠着墙站着，冷不丁直挺挺地堵着门口，又是大半夜的，着实有些不适应。
瞿天文咳嗽声，为自己挽回点儿形象。
"咱能不能别搞突然袭击，冷不丁冒出来，谁受得了啊，早晚被你吓出点儿毛病。咦，木偶站起来了？”
可不嘛，木偶正稳稳当当地站着，像是等待主人命令的衷心随从。
没了先前在剧团见到时的戾气和诡异，亲切许多。
他们俩人曾经尝试，学着剧团里手艺人的模样，照猫画虎地摆弄。可惜不是同手同脚，便是歪七扭八，均不得要领。
操纵木偶是门手艺，看着简单，光是维持它的平衡，像人那般走几步路，不跌跟头的，需要段时间的练习。
前些天见夏衍对它还是一筹莫展，才隔几个小时的功夫，便把木偶操纵得有木有样，瞿天文简直无法相信。
看她的手法，真有点儿专业师傅的架势。
想想自己来的目的，难得没挤兑她，正正经经夸了几句。
"那当然，小菜一碟。"夏衍也不跟他客气，照单全收。"跟你请的大师学了几手，还是有些真本事的，不算瞎忽悠。"
"等等，那个穷酸的老头子？"
"你说的，请来的大师付过钱，别客气随便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他随便学了几手，他倒是个懂行的。别说，掌握了技巧，这东西还挺好玩儿的。”
夏衍操纵木偶走到跟前，二话不说給他来个大大的热情拥抱。
那冰凉的木头碰到身上，瞿天文猛然打个冷颤，背后冒出层层鸡皮疙瘩。
这可不是一般的木偶，这是杀过人的，手里有刀的木偶？！
瞿天文连忙后退几步，推开那东西，双手护住自己的胸膛："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把武器放下。"
夏衍看他这副怂怂的模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乐得直不起腰。
"胆小鬼，忒惜命了吧，你好好看看清楚，哪有什么刀啊。"
瞿天文定眼一看，可不是嘛，木偶手中的刀已经被换成把团扇，小小薄薄的那么一巴掌，可不像能藏机关暗器能伤人的样子。
再往里张望，屋里的地上还摆放着绸带、水袖儿之类的东西，哪里是凶器，倒有点儿像马戏团的装备。
"这是……"
"从仓库顺的。"
夏衍嘿嘿笑道："临走前，正好见到个纸箱子，里面花花绿绿的，质量也不错。大件儿拿不走，顺点儿小的没问题。好歹差点儿损失了自己的兄弟，我怎么着也得帮你找找心理平衡
，换点儿好玩的东西回来，才不算亏本，对吧。"
瞿天文乐了，果然是自己的搭档，深得自己的精髓。贼不走空，到哪不带吃亏的。
他取了那团扇，放在手中细细把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