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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耍了！"
瞿天文感觉自己的脑子受到侮辱，体会到局长莫名的愤怒。
费了两天多的时间泡在档案室，以为终于识破对方的轨迹。早有预料，嘲笑他们的无知，完全是被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人可到好，甩甩尾巴溜了不说，还直接留了句谢谢参与。"瞿天文一屁股坐到地上，瞬间泄气，铁丝随手丢掉，"说什么鬼的答案就在其中，我看分明是拖延时间，故意设计的圈套，引我们往复杂了想，不如挨家挨户的搜查得了。"
"我同意！"细高条举双手赞成，连日蹲守此处，太过压抑。脾气见长，只想打人。"跟他们玩儿花花的没用，反倒落入圈套。哼，不如以暴制暴，见到可疑的人二话不说抓了，看他如何放"烟花'。"
夏衍倒是平静，摇摇头，"如果这么简单就好了。我想炸弹早在他贴公开信的时候已经布置完毕，只等时间一到，利用机关引爆。大海捞针，恐怕更难搜寻。"
说罢，从兜中掏出个盒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四枚用过的子弹壳。
瞿天文认得这东西，四根石柱爆炸前有人用枪试图袭击看守人，用的正是这四枚子弹，上面奇特的花纹印象深刻。
"怎么？沈为音已经查处子弹的主人了？"
"那方便多了，四处防御工事遭到袭击，对方至少是个团伙。抓到他们其中一个，抓到警察局来，不信他能挺得住。顺藤摸瓜，保证让他供出同伙的位置。"
仍是不管三七二十先抓人的套路。
夏衍当即否决他的提议，"这次不同。对方诡计多端，我们不清楚这子弹的主人，甚至连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也无从知晓。如果他们有意让人混入，打入警察局内部。再搞出其他骚乱，你们局长的颜面真是无处安放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能想的办法我们都想了。现在距离信中预告的时间，你倒是想个游泳的办法，总不能干坐着等吧。"
"从一开始，对方已经设计好了局，等着我们跳。我们身处他设计的谜团之中，迟迟无法找到突破口。"夏衍顿了顿，給出结论，"我们高估了他的仗势，但低估了他的头脑。"
"什么意思？"瞿天文和细高条听得云里雾里，挺平常的话，连在一块儿愣是成了天书。
夏衍用袖口蹭干净其中一枚子弹的表面，露出里面的花纹和子弹出膛时所留的火药痕迹，示意他们凑近些。
"定制子弹容易，只需要在普通子弹上面雕刻些花纹即可。但定制枪支很难，除非你自己拥有制造的工厂，阵仗太大，太过惹眼，沈为音说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使用的是市面上见的通用枪支。"
"沈为音在检测子弹时，发现个奇怪的事儿。"夏衍将手电筒的光集中在弹壳上，"你们仔细看，这四枚弹壳的痕迹如出一辙，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的意思是，子弹是从同一把枪中打出来的？！"
瞿天文眨巴着眼睛，"怎么可能，防御工事的看守人清楚记得他们遭到枪击的时间，几乎是同时。怎么可能是从同把枪中射出的，莫非他有分身之术？"
"如果当时子弹不是从枪膛出去的那？"
细高条越听越糊涂，"不用枪？总不能用手扔吧。再说了，如果不是用的手枪，火药那？击发的痕迹又从何而来？"
"除非……"
瞿天文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子弹事前使用过！"
夏衍满意地点点头，这么半天终于猜对一回。
"你们瞧划痕的缝隙，边缘并不清晰。说明子弹使用过一次，表面留了痕迹，并且有段时间，金属产生变化。所以，对方将之前击发过的子弹壳收集起来，伪装成头次使用的模样，分别布置在四处石塔，同时击发，让人误以为他们有四人共同作案。"
细高条听得云里雾里，举手默默了句，"可是这没了手枪，子弹又是如何射入值班室的。那几个守夜人看得清清楚楚，那子弹速度极快，几乎是擦着身子飞过去的。"
"最古老简易的办法。"夏衍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向后拉，"弹弓可以做到。"
"还记不记得守夜人曾说，子弹袭击前有几枚石头打碎了值班室的玻璃？然后他们追了出去，又在大树的后面发现人影。但皆未来得及过去看清对方的长相，值班室便发生了爆炸。"
"如果不是石头打碎了玻璃，恐怕子弹未必能够穿透吧。石头的声音把他们吸引过来，多了四双眼睛，当见证人。只需要几个弹弓，用树枝和缝衣服的线加以固定。"
"搭配蜡烛制作成个简易的定时装置。比如一排设置5个弹弓，前四个装石子，等蜡烛烧断缝衣线。此时值班室内的守夜人应该已经醒了。这时，最后那个装有子弹壳的弹弓发动，打入屋子。守夜人惊慌失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赶忙追了出去。只需用个黑色斗篷藏于树后，一闪而过。紧接着快速引爆值班室的炸药。而他设置的这些机关被大火烧了个干净。"
闹了半天，刚刚自己撅屁股吭哧吭哧撬锁的时候，她鼓捣这玩意儿来着。
"我想他是为了迷惑我们。"
"只需要一个人便可完成，他硬生生做出了至少四人组织的效果。无处不在显示他的强大，吸引外人的注意。哼，不得不说，是个物尽其用的聪明人。"
细高条觉着她这眼神不对劲儿，透着精光，跃跃欲试的即视感。哪是调查罪犯的态度。
"嘘，别拦着了。她是碰到对手，心里正高兴那。"瞿天文解释道，"人现在手里有钱，已经摆脱吃喝之类的低级趣味，往玩乐方向发展。比給她钱管用。"
细高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难以理解，但他听懂一件事儿，自己省钱了。
随即反应过来，欲哭无泪，"她高兴了好办，问题是我们还没找到烟花的地点。局长可是下了死命令，必须阻止他的行动，扳回一局，也給我们警察局挽回点儿颜面啊。"
她玩儿的开心，享受猫捉老鼠的乐趣，细细把玩，警察局可等不起。
瞿天文跑去她旁边耳语几句，像是许诺了什么条件。夏衍眉开眼笑，终于舍得收起那几枚子弹壳。
让瞿天文挨个排查，将所有被可疑留了痕迹的保险柜打开。
有些保险柜中的档案丢失，有些则被留在了里面。
"一定是某种暗示。"夏衍自言自语道。
利用痕迹圈出自己的符号，引导她找到字条；那这些被拿走的档案资料又寓意着什么？
夏衍环抱双臂，在档案柜前来回踱步。瞿天文和细高条在旁也帮不上什么忙，干着急。
"吊起来抽筋扒皮，凌迟！怎么解恨怎么来。"细高条咬牙切齿，毁屋之仇不可不报。
翻出件儿眼熟的档案。
是关于那四座防御工事的资料。
与沈为音的说法一致，霍、沈、陆、祁四家联手，分别出钱、出图纸、出材料、出人，合力建造。而关于防御工事的图纸和资料全部作为机密材料，备份多份。其中一份存入警察局的绝密档案室。
"咦？似乎少了样儿东西？"
"寻常的建筑档案中必须附有工程图，和周边的详细地图。但这四座防御工事的档案中资料齐全，唯独少了地图。"
"被拿走了？！"
"快，找一份儿二十年前的天京城底图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夏衍懂了，被取走资料的保险柜对应到地图上，正是四座石塔的位置，还有细高条和警察局……"
"也就是说，下个缺少档案的空白处，就是他准备下手的地方？！"
天京城制高点之一。
原定在此处搭建戏台，如果在此处安放炸弹，火星四溅，滚石横飞……
烟花，真正的烟花，公开信没有骗人，还真是场全天京城人都能观赏的"烟花盛宴"！
细高条脸色发灰，"举办庆典，现场超过上万人，拥挤不堪，场面难以控制。"
"而我们现在只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