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或许是应了自然规律,惹事儿的杀人的放火的似乎也需要休息,统统销声匿迹,事务所的生意一落千丈。
之前好歹接了两单生意,收入抵了半年的租金。按照这个进度,以为高枕无忧,坐等收钱,就此翻身当富婆。
没想到先是让他们体验把开张吃三年的快感,然后直接体验把什么叫三年不开张。
无人登门委托,没了收入,两个天天来这儿报道,光浪费水电钱。
再如此下去,恐怕要关门歇业,赔掉了底裤,不如及时止损,省点儿水电费,美其名曰来个秋季长假。
正想着,事务所房门被人撞开。
又是那张猥琐的娃娃脸。
不是顾客,夏衍很是失望,又躺了回去,没搭理。
瞿天文跌跌撞撞摔坐在沙发上,浑身的脂粉味儿,像刚从香粉缸里泡澡出来的似的。
鞋子也不脱,两条腿搭着沙发扶手,前后左右地晃,然后开始咧嘴傻笑。
"嘿嘿,这么勤劳呀。来,让哥哥犒劳犒劳你~"涨红的大脸凑了过来,写满不怀好意。
夏衍没惯他毛病,一巴掌正呼上他的脑门。
"滚滚滚,一身的骚臭味儿,难闻死了,离我远点儿。"
"哪,哪有骚臭,多香啊~嗝~"
这下除了脂粉,又添了酒菜味儿。
瞿天文摸摸他圆滚滚的肚皮,满面红光,很是心满意足。
不用问,肯定又是去了楼下那家歌舞厅吃花酒,连带调戏歌女们。
最近事务所没生意,他几乎天天留恋在那,当成第二个家了。
说到底此事要怪就怪瞿天文选的地儿风水太差,整栋楼没几户人家,街外也难瞧个人影。明明是闹市区,偏偏只有这块儿地渺无人烟,生意奇差。
楼内为数不多苦苦支撑的商户肉眼可见地减少,几个月的功夫仅剩他们这间事务所和楼下的歌舞厅。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找好队友。我们和歌舞厅难兄难弟,总要相互照顾嘛。"
夏衍每次抱怨,他皆是这番说辞。給自己工作时间逛歌舞厅打了个响亮的名头,说是沟通邻里感情,见识人多,没准还能捞几单生意。
开始夏衍懒得管,反正以他的吝啬程度,光蹭酒蹭又不给钱,没几天准被对方打出来。
没想到歌舞厅的领班也是个脑回路清奇的,愣是没赶,还经常乐呵呵地送給他"优惠券",或者新项目体验之类的由头,招呼他去下面玩儿。
瞿天文笑得合不拢嘴,表面故作矜持,真拿出让他去工作的危难之色,半推半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夏衍恨不得用刀片削削他的脸皮!
于是乎没活儿的日子总见他去楼下照顾歌舞厅的生意,末了还給她们来了点评,真弄得跟业内专家点评指导似的。
"小夏姑娘呀,我这叫会做生意。下次碰到有钱的客户,我帮忙把人往她的歌舞厅里带带,消费消费;歌女们与客人来往紧密,若是知道谁碰到了麻烦,也往我们事务所介绍介绍,周转起来,岂不是共赢的办法,这才是做生意的正确指导,学着点儿~"
"嗝~"先前那通乍听之下很有道理的言论,全被这个嗝給毁了。
夏衍捏紧拳头,自己居然有耐心与这种酒鬼理论,真是没生意闲着了,脑子也跟着犯蠢。
"哼,我们这事务所地儿小,容不下你这么尊硕大的妇女之友。我給你出个主意,要么你去楼下支个桌儿,去那办公,没准还能多接两个活儿,給我们涨涨业绩;要么……"
夏衍活动手腕,拳头咯吱作响。
瞿天文翻了个身,不怕死地继续傻乐,酒气冲天。
"嘿嘿,是个好主意。我们一人一个桌儿,我去勾搭姑娘,你招呼小伙子,各自分工,哪个都不放过,岂不是更好。"
这家伙,最近没教训他,又皮痒痒了!
夏衍和颜悦色地蹲下身,"那要非得去舞女那开拓市场,我也不拦着,不过条件先讲好,甭管是姑娘还是小伙儿,想让我们帮忙必须給钱,现金银元,陪喝酒附送香吻这种不入流的人情还债本事务所一律不准许。"
"不,不让顶债的啊,那没劲。"果不其然,一听没了福利,兴趣少了大半。翻了个身,又想起什么般猛然坐起,"不对啊,上次給叶炎英办案子,我们也没收钱吧,你这分明是职业歧视。"
夏衍横了他眼,"警察局分分钟抄了我们的事务所,我这也是为了自保,相当于缴保护费了。你这能一样嘛。再说了,你去歌舞厅,享受的是你,又不是我,凭什么让我出力,是这个道理吧。"
瞿天文细一琢磨,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可惜了,若是让你也体会体会花钱的滋味儿,保准与我统一战线。"
无奈歌舞厅向来只有歌女舞女,没有歌男舞男。
不对不对,即便真有也不能让她知道。
夏衍这家伙可跟礼义廉耻、大家闺秀这些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如果被她知道里面有小帅哥的话,恐怕去的比自己还要勤快些。
"不对不对,我今天去歌舞厅,纯粹是为公事儿,可不是去玩乐的。"
瞿天文解释说,今儿一大早他来事务所,没等进门,楼下的领班舞女过来,说要让他负责。
"当时我冷汗就下来,什么都没干,我负哪门子的责,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啊,事关我的名声,我得跟人下去瞧瞧,解释清楚了才行。"
瞿天文喝了口水,拿出街头说书的架势,"跟你讲,说话大喘气真的害死人,我去了哪一瞧,差点儿笑吐血。"
舞女们找他,确实是要他负责,负漏水給人地儿冲了的责……
"我们厨房漏水,把人墙皮掉了半边儿,缠着我赶紧給修了,要不然断水断电,让我们这儿的生意也没法做。她们可不好惹,说到做到的主儿,我岂敢怠慢,人提啥要求,我哪里敢反驳,还不得乖乖听凭差遣。"
夏衍挑挑眉毛,"所以,你赔偿的方式,就是喝花酒,照顾人生意?"
瞿天文竟不好意思,傻笑着说:"哪能哪能,干赔本买卖是我瞿天文的风格吗?亏得我口吐莲花,出卖色相。呸,不对,扮巧卖乖,人没追究我们的责任。不然的话,我们先前赚的那点儿钱全得搭进去給人修房子。"
这借口倒有几分的可信度,比拉生意靠谱多了。
这房子徒有其表,看着别致,实则质量堪忧,隔三差五围观次掉墙皮砸人的事件。
典型的豆腐渣工程,怪不得租金出奇的便宜。
"罢了罢了,这次暂且绕过呢,不予计较。"
瞿天文松口气,摸摸额头的汗珠,小声嘀咕:"还好糊弄过去了。"
"嘿嘿,我去泡茶醒醒酒。"
刚起身,听门外有人敲门。
"瞿,瞿道长~"
传来阵妩媚绵软的女声,勾得人浑身酥麻,直起鸡皮疙瘩。
隔着道门已经能闻到那股刺鼻的脂粉香。
"哎呦,是楼下歌舞厅的莹莹。瞿天文兴奋地搓搓双手,"莹莹可是最最漂亮受欢迎的舞女,骄傲得很,对谁都爱答不理,不似其他人那般热情。今儿这是刮的那阵风,竟主动登门。"
夏衍冷哼声,讽刺道:"没准是嫌弃你漏水的事儿解决的不满意,让你再努努力吧~"
"不能不能,维修的工人早到了,还是我給联系的。听着小动静,准是碰到了麻烦,有事儿相求,生意送上门的节奏啊。"说着,一跃而起抢着去开门。
他身子斜倚门框,摆出了自认帅气的姿势,"莹莹小姐,瞧这气喘吁吁的模样,有事吧。不急,来,先坐下喝杯茶,慢慢讲。"
那莹莹却不如他这般好兴致,神色十分慌张,一把拽住他怀中的拂尘,惊叫道:"快,快来帮帮我!出事情了!"
莹莹花容失色,脸颊涂了厚厚的胭脂,仍没盖住下面的惨白。
"死,死了,墙里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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