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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经理。"姑娘斩钉截铁地说，"经理很喜欢欧阳姿，这个角色也是为她准备的，他希望欧阳姿继续当领舞。"
"我们经理也是欧阳姿的崇拜者那，团里有传，他是为了欧阳姿才跑来当经理的。"
舞团曾经有段时间经营惨淡，原来的经理贪，做假账捐钱跑了。现在的经理临时赶来救场，把舞团经营得相当红火。
"但有事儿不对劲儿，经理此前已经决定要刘小倩上场，临时才改了注意。而且如果是经理强行更换人选，应该是刘小倩恨欧阳姿，想法设法报复她才对。莫非欧阳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让经理临时改了主意。刘小倩抓到了证据，跑去与他们讨说法，对方才杀人灭口？"
"这里面的事儿果然乱啊。"
姑娘猛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欧阳姿根本用不着手段让经理改变主意，因为打从一开始经理就是力挺欧阳姿回归。迟迟未成功的原因，是碍于我们团的大老板……"
"大老板需要新鲜血液，要捧新人，希望经理多多給刘小倩上台的机会。"
"取代欧阳姿？"
夏衍和瞿天文面面相窥，敢情刘小倩是大老板钦点，这背后的实力可比经理大得多。
"经理和大老板意见相左，各自支持一方。背后没准还有情感纠葛，啊，真够复杂的。"
"我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姑娘很是紧张，赶忙解释，"我只是把我听说的告诉你们，这些事情团内的姑娘们都知道。我，我没指名任何人。"
"千万别说见过我，我先走了。"
姑娘警惕地又看看周围，缩着脑袋从后门溜回公寓。
"行了别看了，人姑娘对算命没兴趣。"
夏衍挡住瞿天文的视线，说："她的话中有几分真假不好分辨，因为扭不过大老板的决定，把自己团里的新星給杀了，经理也太蠢了点儿，"
她不是生意人，不懂营生的事儿。但再野路子的，也不至于手染鲜血断了自己后路吧。
"照常理说不通，但那要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夏衍预感又是自己不擅长的。
"这种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交给我吧。"
经理的房间位于公寓的一楼，公寓管理室的旁边。
细高条先他们一步进了屋，询问他案发当晚的行踪。
"我在工作，第二天巡演，手头积压了大堆的安排。团里人手紧，大事小情基本都由我操持。"经理似乎整夜未眠，眼睛里写满疲惫。
"巡演的头天晚上我从不会出门，不信去问团里的人，他们清楚我的习惯。"
夏衍四下打量他的房间，准确来讲，算不得房间，而是由类似储物间改造的。
她又费了番力气挪开办公桌。
"你要干什么？"经理犹豫要不要帮忙。
办公桌仅挪开条缝，夏衍谢绝了他的好意，指着墙面问，"这里不是客房，家具都是后添置的，是你来之后临时改建的吧。楼上还有空房间，你为何要住在这儿？"
"这些，你刚刚看了几眼便知道了。"经理大为不解。
"办公桌后面的墙面颜色一致，地板也没有压痕，但窗户墙面地板很陈旧，说明原本是空房间，近几天才改的。"
经理欣喜不已，抓着夏衍的手，激动地说："太好了，交给你们调查我放心了。"
被旁边的人瞪了眼，他才觉出不妥，松开手直道抱歉。
"团里多是年轻姑娘，成群结队太过惹眼。我担心她们碰到麻烦，所以住在一楼，进进出出都要经过此处，亲自看守我也放心些。舞蹈团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被当地的土匪盯上，差点儿被抢走当压寨夫人。"提及此事仍心有余悸。
"所以这次定要抓到凶手，为刘小倩讨回公道。"
"当然，凶手是冲动作案，必然会在现场留下线索，他跑不掉的。"夏衍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脸，"只是，在此之前你能否解释下自己与刘小倩之间的矛盾。据我所知，你似乎并不喜欢她，还临时换掉了她领舞的位置。"
经理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谁对你们说了什么？"
"喂，这叫配合警察办案。以为别人不说，我们就差不出来了吗？"瞿天文扫了眼办公桌，上面摊满报纸，大幅的照片和头版刊登他们演出现场舞者被分尸的新闻。
"喏，换角的事儿记者知道的可不比我们少。"
经理将报纸堆到一旁，颓然坐回椅子里。
"我们更换过领舞，但事情并非如你们想象。是刘小倩主动找到我申请退出的。"
"出发来天京城之前，刘小倩突然找到我，说自己并不合适领舞一角，也不想参加这次演出，想继续让欧阳姿担当此次演出的领舞。我以为她是因为我偏向欧阳姿而生气，还是带着她来了天京城，让他再冷静考虑。我几次找她谈话，好歹先完成天京城的演出。如此不负责任突然退出，要外人知道了怎么想？"
经理越说越气，狠狠锤了下桌子，"果然，现在换角的事儿被记者们拿去大做文章，指责舞团暗箱操作，利益交换，各种恶意的揣测层出不穷，舞团的名声快毁了。"
"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当场答应她，根本不带她来天京城！"
"等等，你是说，并非你将刘小倩移除领舞的位置，而是她自己申请放弃的？"夏衍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说不是，大好的露脸机会，无缘无故主动放弃，除非她是疯了。"瞿天文也不相信。
经理彻底被惹恼，猛然站起身，怒声吼道："句句属实，她的冤魂面对面跟我对峙，我也敢这么说！"
……屋内一片寂静……
"抱歉，舞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心情着实不大好。"经理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情绪，说："我没有必要撒谎，她临时退出舞团也同大老板通过气，你们可以打电话核实。"
经理真给了夏衍张名片。
"而且，我怀疑杀死刘小倩的并非舞团中的人。"
"刘小倩的老家正是天京城，不过年幼时偏离开此地，没什么亲戚朋友。但住她旁边的姑娘曾跟我讲，来天京城后连续几天晚上听她的房门有响动，半夜偷溜出去，到早晨才回来。"
"你是说她在与某个外人偷偷见面？是异性朋友，她在约会？"
"我不敢确定，她从未提及自己在天京城还有熟人。但刘小倩的心思已经完全不放在舞蹈上面了，她似乎有了更好的出路。"
经理回忆道："有次我半夜谈生意回来，听见她打电话，无意间得知了她的身世。"他顿了顿，下了很大的决心，"刘小倩是天京城有位富商私生女。"
"她自小没有父亲，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只知道自己出生在天京城，刚出生不久那个男人便抛弃了她们母女。"
"然而前不久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联系到她，那个男人去世了。只要她能够证明自己的身世，将分给她一份不菲的遗产。之后她跟我请了几天的假，回来后明显神不守舍，经常同我聊舞团的姑娘们不演出后去了哪？做些什么？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她已经萌生退意，打算拿了遗产走人，所以才主放弃领舞的。"
"她很有天赋，如果肯下苦功夫的话，她的名气不亚于欧阳姿。"
经理连道可惜，十分心痛："我劝过她，无论如何不要放弃芭蕾舞。我欣赏欧阳姿，但我同时也是舞团的经理，要为所有人负责。欧阳姿年龄渐长，舞团需要新星，她是再合适不过的候选人。那天我与她争执也正是因为此事。
"可惜，她说要好好考虑考虑，没給我答案。"
刘小倩没告诉经理那位富商的名字，只知道对方做的是港口生意。
"能让刘小倩放弃自己大好的芭蕾舞事业，想必那份遗产相当的丰厚。这么个大人物去世，消息瞒不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