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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酒有肉，老杨迫不及待赶来。
"找你来嘛，肯定不是闲聊嘛，事情说来话长。"瞿天文煞有介事，指着霍连秋问他，"知道他是谁吗？"
老杨猛摇头，"有钱人家的少爷我们这些下等人哪里高攀得起，看着面相，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哥儿。"
就差直接说他长了副金钱的模样，见了就想摸一摸，沾沾钱的味道。
"与你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想比你应该听说过吴老板的名号吧。"
老杨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们答案。
"略，略有耳闻。"
"天京城从事娱乐城事宜的人皆听过他的大名，你与舞女来往亲密，自然多多少少有所了解。吴老板自己作死，得罪了霍家。打那以后，歌舞厅接连出事儿，警察局查得严，隔三差五巡视，娱乐城生意欠佳，门可罗雀。舞女们的日子不好过，你可听说过此事……"
老杨也曾在天京城混过，显然对此事有印象。
"这就是教训了吴老板的霍家少爷。"
被人当招牌撑场子，霍连秋略略不适。
瞿天文仍用口型安抚：借我吹会儿，管用。
"那家叫做贾氏的公司，雇佣大量的转行舞女給他们做业务员，拉生意。你正是被其中的一个舞女盯上，相信了她的话才把钱投进去的吧。"
瞿天文从兜中摸出张画纸，上面的人圆脸，大大的眼睛，厚实性感的嘴唇，与老杨的妻子张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想我没认错，这可不是你的妻子吧。"
老杨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看画像，又看了看瞿天文他们，不敢吭声了。
靠客人吃饭的舞女们断了营生，混得好的找个可靠的男人嫁掉，混得不好的转行改做他业。
做业务对她们而言是项新兴的工作，凭着副好皮囊和巧嘴，说出去名声也好听。
这些姑娘们常年与有钱男人打交道，深蕴相处之法。专门瞄准那些娶妻多年，手里有些闲钱，对家中妻儿心怀不满，闹中年危机的男人。
老杨钱不多，但对妻子言听计从，出手大方，是个肯花钱的人，
自然成为了她们的目标。
"第二件事儿，我问过舞女圈子的人，没她这号人物。但巧合的是，她们对你倒是印象深刻。"
在她们私下的圈子中，老杨有个外号，叫"小肥羊"。
有个舞女转作贾氏公司的业务员，与老杨相识。见老杨是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儿，本事不大，心却花花。
也不逼他掏钱，隔三差五地约会，钓他的胃口。
一来二去，对她言听计从，舞女便忽悠他投资，给些小恩小惠。
见了好处，老杨对她更是宠爱有加。
当投资的钱才加到三百银元的时候，她的好友动了歪心思。如此老实好骗。又能赚钱的男人。何不收入自己囊中。
俩人私下勾搭到一块儿，有正妻的几分，便有她几分。
正妻闹过几次，生不出孩子，在家中理亏，亦不敢太辩驳，只要忍气吞声，睁一眼闭一眼。
老杨看着女人为他争风吃醋，使尽浑身解数讨他欢心，堪比皇帝般的生活。左拥右抱，妻妾成双，岂不美哉。
于是乎越发不知收敛。
老杨乐不思蜀，天天留恋房中之时，哪里还有心思做工，眼看存款见了底，再没有可供他们挥霍的。
舞女可不是能吃苦的主儿，吃垮了这个，没钱人转身便走，再换个男人的事儿。
老杨可不干了，自己在她身上投了大笔的钱财，身体钱袋子被掏空，拍拍屁股走人。
没钱，怎么办？
继续追加投资。
在她的怂恿之下，老杨将认识的朋友借了个遍，许诺高利息，凑足三百银元，交到她手中，代为购买贾氏公司的项目。
其实那时贾氏公司已有跑路的征兆，她对此心知肚明。随便花了几个银元，买通公司的人，帮她做了个假的分红收据，交给老杨。
而那三百银元顺理成章进了她的口袋，而债务落到他们两口子身上。
讨债的人堵了家门口，扬言要他们的性命，不得已老杨带着妻子躲回村中。
信誓旦旦地许诺今后好好过日子，再不搞那些男女苟且龌龊之事。
妻子念在他被人欺骗，有意悔改的份儿上，原谅了他。
吃穿用度仍是城里人的做派，不大忌讳村中的规矩。
村里的夫人哪见过着架势，不知从哪起的谣言，说老杨的妻子以前是风月场中之人，与男人关系暧昧，私生活不检点，才敢如此胆大妄为。
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甚至有人言之凿凿，自己的朋友的姐夫的大舅哥曾在天京城碰见过她，说得绘声绘色，大伙儿信以为真。
真有色胆包天的光棍上门求欢。
老杨饿得两眼昏花，默许了对方的龌龊举动。
村民手里不兴用银元，便給了他只兔子。
一顿兔子肉勾了他独自的馋虫，砸吧着味道，想吃得更多。
老杨倒也想得开，不就男女那么点事儿嘛，面子哪有命重要。
暗中联系村中对他妻子有意思的男子，商量好价格，帮忙把风。然后收了东西吃食，维持个吃喝。
被家中的女人知道，狠狠教训顿。严防死守，米缸、菜地严防死守，一根菜叶子也不许男人带走。
那几个没家没业的老光棍，穷得叮当响，給的那点儿东西不够塞牙缝的。
少个人少份累赘。病病殃殃的。找来东西还得给她吃，实在心烦。
日子好过的时候。有个女人在身边陪伴。是种享受。吃了上顿没下顿。哪还有精力养活她？
总是哭哭啼啼。弄得他心烦。
“自从娶了她。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她就是天生的扫把星。挡我财运的。既不能生养孩子。又没有旺夫的本领。早死早投胎。省得自己痛苦。又祸害他人。”
满嘴的歪理邪说。振振有词。
夏衍在旁捏紧拳头，好好教训他顿。
瞿天文抢先一步，"分明是你贪恋女色，好逸恶劳，做着天上掉馅饼的美梦，坑了你的妻子。结果反咬一口，脏水泼她身上。她对你不离不弃，尽心照顾。而你只当她是个累赘，失去了价值。忽悠她丢了性命，好給你腾位置，再娶其他女人。"
"别装了，同为男人，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当我看不出来那。升官发财死媳妇，前两样与你无缘，直接把第三样办了，亏不亏心。"
"哄女人有一套，相比村里那些只知傻干活的壮汉，几句甜言蜜语对你而言手到擒来，动动嘴巴换到吃喝，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
“跟卖身的没什么区别嘛。”
“你！”
极尽讽刺之能事，是他最拿手的。
“是她自己愿意的。我从未强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