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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沈为音说已经联系到了吴老板，叫上夏衍等人一同会见。
吴老板叼着根粗长的雪茄，狠狠吸了口，又悠哉悠哉吐出个烟圈。
“我吴老板做生意向来只图利，什么赚钱做什么，这些杀人的凶残勾当，是那些愚蠢土匪做的事儿。除了給自己找麻烦，不会获得任何的好处。真想从人手里拿钱，我吴老板行走商场二十多年，有无数种办法。要找杀人真凶，几位另寻他处。”
六年前已经断了消息往来。人却死于五年前。那是陈家的生意早已一落千丈。即便他拼死说出真相。对方也没有了实力，奈他何。
吴老板话锋一转，板起脸。
“知道的我都说了，再想追究恐怕要拿出些证据，证明我与此事有关。否则的话。我可否理解成你们是借题发挥，故意往我身上泼脏水，故意找我的麻烦。论辈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在天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传了出去，恐怕霍少爷也不好交代吧。”
"你……"
"至于霍家少爷，天京城向来如此残忍。即便不是我，也会有他人。多留心，别再落入他人的圈套中。"
"如果没别的事儿，几位请回吧。公司事务繁忙，恕吴某不能继续奉陪。来人，送客。"
丝毫不留情面，强行把他们"送"出吴家的大宅子。
“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瞿天文在霍宅呆得时间久了，外人皆要給分薄面，哪还受过这气。
能让他用无耻来评价的人，之前可没有几个。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总之以后小心些，离他的场子远点儿。”夏衍嘱咐道。
“嘿嘿，你不如直接说，以后离娱乐城远点。安心在家呆着。”
“闭嘴，就你话最多！”
不知霍老爷从哪儿听说了霍连秋险些遇袭之事，勃然大怒。出趟门儿派七八个人跟着，路上谁多看了眼，如惊弓之鸟般，进入战备状态。
弄得霍连秋疲惫不堪，只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吴老板处难寻突破口，夏衍决定把注意力放在舞女本人身上。
哼哼，上次从电话记录里寻到的线索，可不单单是霍连秋的行踪，还有另外个人的。
娱乐城里年轻漂亮的舞女常见，但年轻漂亮的女顾客可是稀罕物儿。
夏衍刚从车上下来，一露面，便遭到门口服务生的驻足围观和打量。
从头到脚的扫一遍，看得人浑身不自在。什么都没干，也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以为她是瞿天文从外带来的野生舞女，眼睛里带着警惕。
几个穿着鲜亮的舞女凑了过去，团团围住，各显神通展示自己的热情。
扫了她一眼，半是提醒半是警告：“我们这儿可不允许外食儿呀~”
瞿天文这才反应过来，"就她这模样，你们怎么看出她是同行的？真来干活，你们敢收吗？"
夏衍面露凶光，狠狠瞪他眼。
仿佛真被吓到般，低声嗤嗤笑。
"瞿天文，你小子給我等着。"
瞿天文偷笑，小声嘱咐。“费用自理，概不代缴，拒绝赊账。”
从抢生意变成送钱的，舞女们的态度180度的大转变，皆围到她身边搭话。
舞女用帕子掩着嘴，“自来只在戏中听闻有此事。没想到今儿接到个真的，开门做生意的。我们自然是欢迎。”
拍手叫来他这儿的姑娘，排成一排，个个莺莺燕燕，婀娜多姿。
“这下别再说我不够意思了，平常我都舍不得来这高级的地方，今儿算自费，带你开眼界了。”
那群舞女个个奔着夏衍去了，围在周围。捏捏胳膊捏捏腿。很是好奇。
再看瞿天文身边，竟仅剩一个面带稚气，看着14、5岁，刚来不久的小女孩儿。冲他甜甜一笑，问："我能先去那边吗？"
这一迟疑，小姑娘也凑到夏衍旁边。
对比相当的惨烈。
“哎，不是，我也是客人啊。差别对待呀！”
围着夏衍的舞女有七八个，个个身体软软白白的，散发着诱人香气，说话也有趣。
夏衍有点体会到这娱乐场所的好，怪不得那些个臭男人总喜欢来，有这群养眼的美女围着自己转，光看着也开心呀。
哄人的技法娴熟，三言两语把你说得乐呵呵的。
夏衍心情大好，也体验把当大爷的感觉，从腰间的钱袋里掏出几枚银元。
“我有件事想知道，谁能说给我听，这钱便是他的。”
瞿天文在旁笑出声：“你这点钱连付杯茶水的都不够，人瞧不上的。来来，各位姑娘还是上瞿道长这儿。”
不争馒头争口气，被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比下去，以后在风月场子里还怎么混。
夏衍斜了他眼，淡定的补充句。“按时计费。这是十分钟的价格。聊得越久越详细。得的越多。如何？”说着，真从兜中掏出块儿怀表，又压了一整把的银元在旁边，出手的气势阔绰。
瞿天文一口茶水全喷了出来。"有钱败家也不是这么个败法啊，这价格比去戏园子听戏还贵。"
特地强调句，"自掏腰包，回去可没人給你报销。"
舞女们见今儿来了大主顾，欣喜若狂，互相使了个眼色。
“二位先别急，我们呀，看得出，二位皆是文雅之人。既然如此，先让姐妹们给二位唱首小曲，助助兴，可好？”
几个舞女各自散开，站定位置。
竟然还自带和声部？
夏衍和瞿天文惊了，当然要见识见识。
悠扬的调子响起，婉转幽怨，凄凄惨惨。
热热闹闹开心的娱乐城，身着华服，脸上永远带笑，给众人送去快乐的舞女们的嘴里唱出的歌曲，硬听出些凄凉之意。
是啊，
但凡有其他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天天看别人的脸色。靠别人的可怜来生存。
但是又有什么其他办法呢？偌大的天京城，无一处是他们的容身之所。甚至人死了。想找块地儿买了。
生不得，死不得，哪有什么未来可言？姑且熬一天是一天。多多享乐，多多痛快，也不算白来人世走一遭。至于以后。早已经顾不得了。
“哎，可怜。实在是可怜。表面看着光鲜。竟比我还要惨。当年我忽悠，不对，从别人手里拿钱的时候。好歹还能挑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