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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没破？"
"是啊是啊，不然你以为真凭着几句话，就能抓到凶手？我们审了整整一天一宿，一天一宿啊，屁都没有！"细高条万分沮丧，忍不住往外飙脏话。
"我看啊，你这次也猜错了。那帮工人里的确有7个人与死者有过争执。货箱倒塌的时候他们被船主叫去搬货，根本不在现场！"
大板牙像是配合他的话，使劲儿打了个哈欠，"可不咋滴，喝进去三缸子水，一晚上净跑厕所了。"
不可能啊，夏衍对自己的推测很有把握，重新模拟过整个杀人的过程，凶手的手法没什么太高的技术含量，无非是趁着人多浑水摸鱼罢了。
想找到此人，的确需要花些时间。但全部排查一遍，总不至于连个嫌疑人都无法确定啊。
"别是你们偷懒，登记个名字便把人给放了。"瞿天文深知他们这群人的一贯作风。
"呸，你这算污蔑。反正先前的口供全部作废，我们得重新问，知道耽误我们多少功夫吗？这事儿你们脱不了干系，跟我来，把人重新给我摸一遍。"
大板牙在后堵着，夏衍掂量了下双方的力量差距，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给着他们走一遍也无妨。
细高条领着他们直奔失踪的弟弟家中，开门的哥哥见他们顿时脸色阴沉，"怎么又是你们？到底有完没完，轮番上我这儿来串门儿是吗！"
"配合调查，不单单是你，当天所有在码头的人都有嫌疑。"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跟那人无非是在同个码头工作，连话都没有说过，你们调查也得靠点儿谱吧！"他的的确确是被惹怒了，连警察都不怕，说完便要关门。
"等等。"夏衍伸脚挡住了他的门，硬生生挤了进去。"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们立刻就走。"
夏衍难得的真诚，说："从工人被砸死到你回家发现弟弟失踪，这段时间你在哪？"
哥哥愣了下，像是听到了笑话，指指细高条和大板牙，"哼，我在哪？我当时在哪这两位警官再清楚不过！"
细高条尴尬地咳嗽声，"呃，那段时间嘛他正在码头接受审问。人多嘛，要排队，自然会慢点儿。偶尔猜错一次也没什么嘛，叫你们来帮忙反而给我生事，更麻烦了，你们两个还是走吧啊。"
一天一夜，也太夸张了。瞿天文眯缝着眼睛，将细高条拉到一旁，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实话实说，凭你我之间的关系，还能出卖你不成。其实你们两个是把工人们留在码头找人看管，自己溜回去睡觉了吧。"瞿天文顿了顿，"然后正好给了他可乘之机，逼着自己弟弟写下那封信，然后杀了他，伪装成离家出走的样子。夏衍，你到处问他们的时间线，也是为了这个吧。"
细高条甩开他的手，音量骤然拔高："我告诉你，你这叫污蔑警察，是重罪，信不信我给你逮回局子里！他们在码头待了多久，我们便陪了多久。哪有什么可乘之机，别说溜出个大活人，谁上了几次厕所，我们都清清楚楚！"
夏衍和瞿天文对视一眼，两人同个想法，显然是不信。
大板牙攒足劲儿狠拍着瞿天文的后背，嘿嘿笑了两声，"小道士，这次你还真猜错啦。本来那我们是打算溜的，谁想到局长吃错了药，贴心给我们增派了两个人手。有人看着，我们哪里敢跑啊。放心放心，当时啊，我们绝对是瞪大了眼睛守在码头，连只苍蝇都飞不跑那。"
"你给我闭嘴！"细高条狠狠踹了脚他的屁股。
"总而言之，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在码头，而且他也在码头。你们要找人去别的地儿，少打扰我们办案。"说着，翻脸将他们麻溜赶了出去。
俩人怏怏不乐溜达回霍宅，脚步像是绑了千斤的重物般，唉声叹气地没精神气，连霍连秋弄的果汁都没了兴趣。
"哎。"三人并排坐在沙发里，默默对视无言可说，只能叹气。
霍连秋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梁家姑娘因为与他受到惊吓丝毫没有减弱霍家老爷给他介绍女孩儿的热情，比这儿更麻烦的是，梁家人今天一大早给他来了电话。
"不会儿是你把人家姑娘吓出个好歹，人让你负责终身吧。"
霍连秋摇摇头，"那倒不是，她恢复得不错，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他连声叹气，"她说当时幸亏我反应快，救了她，所以……"
"天啊，难道是英雄救美美女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剧情？"瞿天文羡慕不已，"这姑娘真是可爱，完全忽略是你把她带去码头的事实，只记得你救她的好儿，这么善良又心大的女孩子哪找去。"
这已经不是心大，是心忒大了。
"我看是人姑娘本来就对你有意思，你光是站那不动弹，人已经是芳心暗许。"夏衍扁扁嘴，"要不然你给人往码头带的时候，一般人早扭头走了。"
"没错没错，我看啊，本来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所谓的英雄救美纯粹是忽悠我们那群天真的小伙子们，实际还不是因为那英雄本来就招人稀罕，给个机会当由头罢了。"
"可苦了那群真相信这种故事的傻小伙子们。"瞿天文似乎深受其害，好好抱怨了通。"同样一件事儿，放在不同人身上效果完全不同。"
这倒是实话，就比如瞿天文哪天心血来潮说了次实话，夏衍也要好好揣测一番才行，像是个标签，贴在每个人身上的固有印象。
夏衍摸出那家失踪的弟弟留下的信件，不知为何，她总是觉着这信留得蹊跷。
"大婚将至，又是好不容易娶来的妻子，如果放在寻常人身上，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会自己离家出走。偏偏他平时就是个心性不定的人，又有离家出走的前科，所以大家便觉着他的离家出走合情合理。但如果凶手正是利用了人们的固有印象，抹杀掉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尤其是他身边的人，熟悉他的一举一动，操纵着这些细节，逃避他人的怀疑。"
瞿天文拿过那封信，反反复复又读了几遍，"你也认为他是被人杀掉的？不过刚刚我们也听到了，他的哥哥整晚都留在码头，有警察给他作证，根本没时间下手。对门儿姑娘的哥哥倒是也有时间，可如果他妹妹不嫁过去，他们拿不到治病的钱，也就救不了他父亲的命，他们比谁都不想让弟弟失踪吧。"
"啊啊啊，都怪这个不靠谱的弟弟，离家出走的理由都写得这么扯淡。码头搬个货被人砸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担心个屁啊。"
"即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得先验证了再说。"夏衍说，"明天去医院探望对门儿姑娘的父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