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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群怪人。
屋子里仍没有床，更没有被褥，夏熠找个角落姑且凑合一晚。
比之前的小楼环境更加恶劣，那栋小楼多说算是不舒适，束手束脚，没有自由；而现在的小楼简直不是给人准备的地儿嘛。
之前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在走廊游荡的姑娘，就是因为太难受睡不着吧。
夏衍瞄着窗外的月亮，估摸着她瞧见有人外出的时间，趁着大伙儿熟睡的机会，偷偷留出房间。
“乖，果然只有你最良心。”
黑鸟衔开了走廊的窗户，钻了进来。
她这么个大活人不见了，居然都没人说来寻觅，太不拿她当回事儿了。
尤其是那个贪财贪色不务正业的该死的家伙儿！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瞿天文的那颗大脑袋腾得出现眼前，有月光照着，煞白煞白，特别有当白无常的潜质。
夏衍恨不得一巴掌糊他脸上。
“你没事儿吧，刚听说有人从窗户上掉了下来。我一合计这么高难度的事儿准与你脱不了干系。来，快让我瞧瞧，这胳膊腿还全乎吧。”
“还行还行，面色红润有光泽，身体不错嘛。”
提及此事，夏衍气不打一处来。
分明是为了寻他才半夜偷偷跑出来的，结果这家伙连个面都不露。
而且自己可是被刀捅了，还面色红润有光泽。夏衍听得想吐血，一脚把他踹下去。
应该说的严重点儿，最好让他羞愧难当，觉得愧对于她，敲点儿好酒好肉才能弥补。
不过……
夏衍摁了摁自己的前胸，仍隐隐作痛，血倒是止住了。
表面瞧不出什么痕迹，跟没事儿人似的，想装柔弱都没有借口。
呸！什么叫装柔弱，被刀捅了个对穿，人能好了吗？！
夏衍有苦说不出，自认摔得特惨，偏偏表面看着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宿的功夫便愈合了。
如此天方夜谭的事情，若是别人说与她听，她也不会信的。
气得胸脯更疼了。
“人说了，表面没事儿，全是内伤。反正你看着办，得负上大半的责任。”
边说边活动手指，意思特别明显：负责的最好办法，就是用钱摆平。
瞿天文骚骚后脑勺，没明白她的意思。，你坠楼与我什么干系，我彻夜忙于奔波，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也能扯到我头上，冤枉死我得了。”
这家伙居然装傻。
夏衍揪着他的耳朵。拧了大半圈，“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约我出来，说有事相商，却不露面，害得我被人堵半路。”
瞿天文听得越发糊涂，“我约你？莫不是摔坏了脑袋，胡言乱语吧。我昨天整天与村长喝茶，套他的话，屁股没挪地儿，怎么约呀？再说了，村长人热情，而且对我的法术十分好奇，不得给他露一手。”
“你压根没来过？”
“当然了！你不是饿迷糊，出现幻觉了吧。”
夏衍眨巴眼睛，以她的了解，瞿天文不至于编造如此拙劣的借口。
口讯是小芙传达的，也就是说……
是小芙早已策划好一切，要置她于死地？
为何要这么做？
夏衍的胸口越发疼痛。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瞿天文这会儿瞧她脸色不对，手足无措，紧张地询问道。
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此等拙劣的谎言，居然也能上当。如果被他知道了，足够他嘲笑半年了。
“你气的。”管他三七二十一，责任扔给瞿天文便是。
天大地大，病号最大，瞿天文哪敢招惹，她说什么一一应了便是。
许诺了很多顿天京城最贵的酒楼，着实肉疼了把，才算放过他。
此时，夏衍的身后响起阵咳嗽声。
是白天与她说话的姑娘，即便是大晚上，她的面部仍覆盖白纱。
姑娘匆匆在她身边经过，稍稍偏过头，向身后走廊的方向望去。
是在提醒她走廊的那头有人来了。
夏衍将黑鸟一并交由瞿天文保管，小心关了窗户，蹑手蹑脚飞速跑回屋中，用外套将自己的身体裹严实。
脚步声随后停在房门前，房门被人打开，火烛的光在屋内照了遍。
“都老实睡觉！明儿抓紧干活儿！”
“嘭”的声关了门。
“多谢。”夏衍松了口气，对那提醒她的姑娘道谢。
“别想太多，你犯了错误，惹了麻烦，我们也连带着遭殃。”
天边蒙蒙亮，夏衍被阵急促的敲击声吵醒。
身边的姑娘都起了床，开始动手收拾。
是她们的起床号，未免太早了些吧，还看不清楚东西那。
“快些，都快些，磨磨蹭蹭的算什么样子，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有身形壮实的大汉推了房门，高声威胁道。
夏衍揉揉酸疼的肩膀后背，见她们均以白纱覆面，也有样学样。从衣角扯下块儿布，匆匆系于脑后，垂着双手混在她们中间，靠到墙边处。
一会儿，走进个管事的嬷嬷，身后还带着两队壮汉。
此嬷嬷可比对面的老嬷嬷更为凶悍，手持的不是皮鞭子，改成带刺的藤条了。这东西若是抽到身上，非刮掉块儿肉不可。
“今天可是大日子，手脚麻利些，谁脑子拎不清楚，别怪我手里的鞭子看不过眼儿！”
嬷嬷厉声威胁了通，催促她们干活。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儿？
“嘘，别说话，仔细自己的性命，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身边的姑娘好心提醒她。
行吧行吧，倒要看看他们搞什么幺蛾子？
一对壮汉手中持有牛皮鞭子，另一堆壮汉手中则拿长刀，一前一后如同保镖般盯着她们的一言一行。
嬷嬷领着她们再度回到夏衍之前待过的小楼，一路前往顶楼。
夏衍记得来之前，老嬷嬷特地嘱咐过，三层以上绝对不可随意进入，实乃触犯大忌。
夏衍混在白沙姑娘中间，穿过长长的走廊。脚掌刚刚踏上顶层的地板，里面传来阵年轻女性的哭嚎之声，震耳欲聋，凄惨至极。
夏衍不觉停下脚步，身后的姑娘推了把她的腰身，低声提醒她。
“别听，少管闲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