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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偶没有伤人的能力，当时舞台之上又没有其他人，人是怎么死的，难不成真如张师傅所言，那个舞者倒了血霉，自己撞到刀尖？亦或者那一刻木偶灵魂附体，瞬间有了力量，杀死舞者为人报仇？
"走，再与张师傅谈谈。"
缺了搭档，被另一组人代替，到手的钱可预见的减少，愁眉不展恐怕下个月的伙食费都没处赚了，张师傅愁眉不展。
"我听人说了，替人查了许多离奇案子。两位好心人，你们一定要查明真相，抓到那个捣鬼的人，要不然……要不然以后我会没饭吃的。"
"得，上来就哭穷。我有预感，这单生意特定又是白忙活，赚不到钱的。"
夏衍叹口气，问："每次不都是如此，难道你还没习惯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他与何人结过仇？"
"我与他搭档三年多，为人张扬些，说话又直，容易得罪人。但办事大气，转天同桌喝酒。"
"你们没闹过矛盾？"
"我们常年一块儿辗转各地演出，同吃同住，跟亲人似的，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恨，无非是拌几句嘴而已。"张师傅赶忙澄清，"再说了，绑一块儿赚钱的，有什么意见，也不能耽误赚钱不是嘛。"
"不对啊，可我听你们这儿的小姑娘说，你和他的关系可不怎么样。如果他出了事情，头一个就应该怀疑你，莫非我听错了。"
小姑娘？哪来的小姑娘？夏衍心中生疑，从杜伯鸿的办公室到张师傅这儿，中途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又调戏谁去了？
张师傅紧张地搓搓双手，陪笑道："误会，其实都是误会。不有那么句老话嘛，哪有勺子不碰瓢的。我们两个是搭档，同进同出的，偶尔争执几句，常事儿。"
"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与他结怨了？"
"我是不喜欢这个人，但我不会去伤他呀，你们得相信我。"
有门儿~瞿天文挑挑眉毛，追问道：“你不喜欢他，总得给个理由吧。”
"没，没什么。刚认识的时候我们关系不错，深接触之后发现他这人做事太荒唐，不是一类人，我劝了几句，他听，玩不来而已。"
语焉不详，闪烁其辞，大写的可疑。
夏衍再欲乘胜追击，问个清楚，瞿天文反倒打了退堂鼓，把她拽走了。
“吞吞吐吐的，说话半真半假，费劲儿得很，还不如我自己来。”
两人出了剧团，见周围没人，夏衍把人逼到墙角质问，"刚刚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了。"
"什么小姑娘？"瞿天文一拍脑门，"哦，我瞎编的，为了诈他嘛。这张师傅是个装可怜的好手，看着老实，他自己心里有数那，。我随口编个故事，以他的脑子，一时也反映不过来。你看，多有效果。两句话他就露馅了。"
"我是听门口两个姑娘交头接耳，一般这种地方不缺流言，尤其两个小姑娘凑到一块儿，简直是八卦的制造地呀。这个道理不光我懂，大伙儿都懂吧，估计平时他们没少被议论所以我稍微吓唬。要知道，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指不定变什么版本，添油加醋，到时候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还不如自己老实交代。"
瞿天文眨眨眼，"如何，厉害吧。这就叫常年实战的经验，学着点儿。"
仔细想想，好像也找不出反驳的话。
"再附送一条，死者平时的男女关系确实混乱，仗着自己长得周正，身段好，会哄人，交往的姑娘摆几桌麻将不成问题。"
"我无非是过过嘴瘾和眼瘾，啥时候动过真格的。人姑娘愿意，叫调情；人不愿意，叫骚扰。骚扰姑娘，可不是男人所为。我瞿天文，做事还是很有原则的。"
"这也是小姑娘们告诉你的？刚不是说随便编的，没跟人聊天吗？"
“哈哈？是吗？”瞿天文挤出抹尴尬的笑容，"嘿嘿，这个嘛，说来话长，得是另外个故事了哈。"
明摆着左顾言它。
"那就简练点儿。"
瞿天文望天儿装傻，一脸的无辜，"群众积极举报，我就听了那么一耳朵。上赶子給提供线索，我能拒绝嘛。"
十句话里有三句真言，都算他今儿积德行善。
"提醒你句，现在我们的事务所名声在外，惹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被人堵上门，影响了生意，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分分钟划清界限。"
"嘿嘿，放心吧。我往外跑，也是为了案子嘛。"说着，引她去了个饭馆，上到二楼包厢，推开门，里面坐着位白胡子老头。
瞿天文贴着她的耳朵小声嘱咐："付过钱的，别客气，随便用。"
白胡子老师傅也是个木偶的手艺人，年轻时掀起过风浪，留过名的主儿。只不过现在上了年纪，半隐退了而已。
“人偶的技艺分南北两派，南派讲究逼真。北派注重动作，力道越接近真人越好，还有了人与木偶共舞新流派。
人偶的动作模仿人类，而人类的动作也模仿木偶，双边合一，才出了这种新式的表演。
"杜伯鸿是个神人，他将两者结合，不虚不飘。"
白胡子老爷子对杜伯鸿的评价颇高。
“可惜呀可惜。”对方又摇摇头，"自打杜伯鸿组建木偶剧团，出了名气，其他木偶师傅哪里还有生存空间，宁卫渝也消失匿迹，估计呀，也心清楚技不如人。"
"刚我走到半路，又想起件事儿。"白胡子老头话说半截，生生切断。夏衍还等着听他想起个什么事儿那，现在瞧他的申请，心里明白了个大半截。
老爷子等不及，先说了，"我赶了十几里的路，口干舌燥，肚子咕咕叫唤~。"
果不其然……夏衍咬咬牙，请后厨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关于杜伯鸿的事，得从他刚接触木偶行业时说起……"
瞿天文一听，这是打算说书的架势，没个个把礼拜，估计说不完。
供饭事儿小，毕竟不是花他兜里的钱，瞎耽误功夫事儿大。
当机立断，让厨房又准备了两只肥硕的烧鹅，打包好塞到老师傅怀中。
"給划个重点……"
老师傅瞬间理解他的意思，抿嘴笑了。又倒了杯茶水，挽起衣袖，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得嘞，按这小兄弟的意思，捞干的给你讲。前边他入了木偶行业，想学门手艺赚大钱的事儿我们暂且跳过，直接说他拜师之后的事儿。"
"杜伯鸿曾拜访宁卫渝，学习木偶技艺。可不简单，属于人不在江湖，江湖各处皆有他的传说，不出世的天才，做木偶的手艺出神入化，有幸看过的人说，跟真人站在一块儿，根本分不出哪个是人，哪个是木偶，以假乱真绝不为过。讨得他的欢心，拜入师门。自立门户，弄了个什么木偶剧团，一发不可收拾，抢尽了风头，现在一辈的人逐渐淡忘了这个人，可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把他这个前浪拍在沙滩上，毫不留情面。"中间发生过何事？除了他这个徒弟外。无人知晓。
"这个叫宁卫渝的木偶师傅，可还有其他的弟子？"
对方捋捋花白的胡子，寻思片刻，不确定地说："宁卫渝轻易不收徒弟，懒得参与开宗立派的事，收徒不重资质，全凭心情，看对眼儿的别领回去，
传授一二。至于能学会多少，他倒不大在意，当个乐子而已。不过这么些年来，传过些流言，在他之后收了个徒弟，好像是个年纪不大的小男孩儿，长着张圆脸，挺白净活泼的娃娃。"
这描述听着这么耳熟，夏衍脑子里浮现出个形象，最近常常在自己眼前晃悠。
他说的，岂不就是杜伯鸿的徒弟，白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