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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凶巴巴的，贤良淑德一个字的边儿没沾，她老公真倒霉。"
不出意外，夏衍和瞿天文被对方赶出了校长办公室。并且对方放言，她只与警察和校股东对话，如果他们再纠缠，就叫人把他们这两个来历不明的人赶出学校。
陆禾秀一摊手，"现在知道我当年的校园生活多艰辛了吧，在她的暴力压迫下能活着毕业，已经是万幸。幸亏我家算是有点儿地位，她个小小校长还不敢太为难我。"
"走，去方时凝生前的宿舍瞧瞧。"
陆禾秀在前带路，她跟宿管阿姨是老相识，见面嘴跟抹了蜜似的，给人夸得笑呵呵的，二话不说放他们进去。
宿舍四人一间，上层是睡觉的床铺，下面是书桌。每人占个角落，中间放着沙发和茶几。
三人坐在那，其中两个女学生安抚着短发女学生，刚刚便是她发现方时凝出了事儿，这会儿惊魂未定。
见是他们来，短发女学生赶忙站起身，抓过夏衍的手："时凝是真的……死了吗？"
"是的，警察也已经确认了。"
短发姑娘的身子瞬间瘫软，摔坐回沙发里，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怎么会，她一直好好的，只不过是肚子疼而已，怎么会。"抬手要擦眼泪，像是又回想起刚刚礼堂里自己满手鲜血的模样，触电般收回双手，任凭眼泪顺着脸颊流淌。
"我们约好下个星期去看画展，我还说要请她吃露丝家新出的蓝莓蛋糕……"她这一说，惹得另外两个姑娘也直抹眼泪，三人抱头哭成一团。
安慰人的活夏衍不擅长，自然而然交给她们的好学姐——陆禾秀。
她来到床铺附近，靠窗的那个床铺边沿的标签上写着方时凝的名字。
粉红色的床单，棚顶挂着白色的蚊帐，还有早晨未来得及收拾的被子，被随便卷着扔到床角。
下面的书桌上堆着高高的两摞书，有《初级烹饪教程》、《淑女交际礼仪》、《家庭理财》和《基础生物学》之类的书，从科学理论到生活技巧，种类相当繁杂。
桌上还有几大盒印着洋文的香粉、脂膏等等化妆品，包装精致。
"过去的24小时？"短头发的女学生逐渐止住哭泣，回想半晌，对夏衍说："她整天都跟我们在一块儿，没什么异常的啊。对了，今天早晨的时候＊＊似乎有些不舒服，起得比平时晚些，说是肚子不太舒服。不过当时我们马上要迟到了，便没在意。"
校内有严格的时间规定，每天早晨6点准时起床吃饭，7点钟开始晨读，8点钟正式上课；然后午休一个小时，集体到食堂吃饭；下午共5个小时的课程，直到6点钟放学；晚饭后是学生们自由活动的时间，"
"我们晚上10点钟准时熄灯锁门，昨天我们一起去食堂吃晚饭，＊＊还抱怨说自己最近胖了，要少吃点儿。然后我们在学校的鱼塘附近逛了逛，那里有几条小金鱼，我们给它们起了名字，隔三差五去喂食。再就是返回寝室做作业，洗漱睡觉。"
"那个时候她还没说过肚子疼？"
短发姑娘点点头，十分确定："没有，她最近的胃口不错。嘴上抱怨长胖了要少吃，其实还是买了块小蛋糕。回寝室吃了一半，说是有罪恶感给丢了。"她指指方时凝桌子附近的垃圾桶，"喏，早晨忘了倒掉，现在还在那。"
夏衍伸手捡了起来，是最近城里正流行的起司蛋糕。
'喂，你是饿了吗？"瞿天文看她拿着蛋糕往嘴边送，赶忙出声阻止。
夏衍白了他一眼，将蛋糕递到他鼻子下面，"闻闻。"
瞿天文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吸了吸鼻子，"稍微变质，天气热，估计放了有一天，这蛋糕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说明她说的是实话。"
"我，我说得当然是实话。"短发姑娘急切解释说，"你们不是来寻找伤害时凝的人吗，只要能用得上，我们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
陆禾秀示意她稍安勿躁，安慰道："只是他们的怪癖而已，不用紧张。"
"你刚刚说10点钟准时熄灯睡觉，你们确定她上了床，而且再没离开过？"
"确定。"四人异口同声，陆禾秀竟然也加入她们。
"我也是这所学校出来的，太清楚宿舍的规矩。记得刚刚楼下的宿管阿姨吧，这是我离校了，而且还她送过几匹上好的丝绸。换了其他人，别说想趁熄灯后偷偷溜出去，睡不着大伙儿卧床聊天都不行。"
三个女学生猛点头，简直不能再同意："宿管阿姨特别严厉，要是被她知道谁溜，一个寝室的人统统完蛋。"
夏衍随手翻看着方时凝书桌，又比对其他三个学生桌上的东西，似乎少了些什么。
"你们的书本都是学校统一发的？"
"是啊，每个学期开学要领一次。"
没错了，她们三人的桌子上都放着个蓝色硬皮的本子，唯独方时凝的桌上，夏衍找了几遍也没看见，
"那是我们的考勤本，学生守则里要求我们每天晨起上课、晚间下课和出入校门时在考勤本里盖章，防止我们逃课。"
提及这东西，几个女学生满腹的怨言："我们没有自由可言的，进门儿出门儿都要在本子上盖戳，校长定期检查，少了哪天肯定被被她追着问，如果没有个正当理由，她可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而且每天都要随身带着，要是忘记带没能扣到戳，可是有大麻烦的。"
"就是，每个月出入校门不得超过2次，月初用了月末就没办法出去玩儿，天天算着怎么能多玩儿几天。"
"……”
夏衍翻开其中一本，的确如她们所说，每页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戳。
"这么重要的东西，但她的却不见了。"
"呃，因为今天是讲座，属于活动项目，唯一一天可以不用带考勤本的，没留意这东西被她放在哪了。"
"可是她昨天晚上回寝室要给宿管阿姨扣戳的，所以本子一定还在屋子里。"说着，夏衍唤来瞿天文一块儿翻找。
三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神色古怪，欲言又止。
"还是你们有事情瞒着我们。"
短头发姑娘搅着手指，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其实我们昨天晚上，没扣戳。"
昨天吃过晚饭后，她们三人去鱼塘附近溜达，无意间发现一窝出生不久的小猫。她们看着可爱，想偷偷养着。可寝室里明确规定不允许饲养宠物。于是她们在鱼塘旁边的小凉亭后面，用树枝和纸壳搭建了个小棚子，把小猫放在里面，商量以后每天早晨和晚上轮班喂食。
等她们弄好准备回寝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如果撞见宿管阿姨，肯定要在她们的本子上写上"迟到"二字。
方时凝出了个主意，说她知道宿管阿姨每天9点半的时候准时去小解，
她们躲到大门后面，果然9点半宿管阿姨起身去厕所。她们便溜进宿管阿姨的小屋子里，偷偷给自己的考勤手册盖上了戳。
不过，那个时候方时凝的本子已经不见了。"
"当时我们太害怕了，担心被宿管阿姨发现，催促她赶紧回来找考勤手册。可是，我们把宿舍上上下下翻了遍也没找到，可能是给小猫搭窝的时候弄掉的。"
"我们，我们担心你们将迟到的事儿告诉校长，所以才不说的。"
"如果校长知道我们违反了规定，又擅自往自己的考勤手册上面盖戳，她可是会惩罚我们的。"
三个女学生皆是一激灵，光是提到惩罚二字，已经十分胆怯。
"你们很害怕校长？"夏衍，她们的反应已经超过敬畏，准确的说用"恐惧"形容更加贴切。
"她，她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之前隔壁寝室有个姑娘逃课，给她表哥打电话，正好被她撞见。关了她三天的禁闭，回来的时候特别惨。"
"禁闭？"
短发姑娘下定决心般，咬着嘴唇，怒声道："实话实说了吧，我们学校有个禁闭教室，如果谁违反了学生守则，会被关进去。没有饭吃没有水喝，抄写50遍学生守则，还，还有……会挨棍子的。"
"我们大部分人都被打过。"旁边两个学生也站了出来。
"也包括方时凝？"
三人点点头。
"而且我们听说她前夫是个老师，跟自己的学生谈恋爱，逼着她离婚，所以她特别痛恨我们这些年轻的女学生，更反对我们跟男孩子来往。"
"没错没错，要是学校里有谁订了婚，跟她申请退学，准要被她刁难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