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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疯了，什么时候能学会审时度势。没有我在，你一天得罪多少人？霍连秋也真是的，不知道拦着点儿，也跟着起哄，天天看着你们这群捣蛋鬼，心好累啊。"
可惜他的这番“肺腑之言”，夏衍根本不感兴趣。
史上最大贪污案，光听这个名头已经够刺激的了。
如果破了，多少钱先不说，在天京城内出个大风头不在话下，到时候事务所……
嘿嘿，不信他没兴趣，等惊讶的劲儿过了，没准求着她要加入。
午饭前，叶炎英风风火火冲进霍宅。
“得，另外可不省心的也来了。”瞿天文扶额，担心自己早晚跟拂尘似的，愁成个秃毛。
叶炎英见他们气仍不顺，念在他们以身犯险帮她调取卷宗的份儿上，暂且放他们一马，不予计较。
“大费周章托人送信，非要来霍宅当面详谈。现在我来了，有什么主意说吧。”
“你父亲的事儿十分复杂，又缺乏证据，想要查明真相恐怕并非一时半日能够捋清楚的。”夏衍早想好说辞，"牛主任的死是突破口，想要弄清楚当年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必须先找到究竟是谁在背后要置牛主任于死地。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背后的利益集团，还愁找不到真相嘛。"
"果然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叶炎英也不是个矫情的姑娘，谈及正事儿毫不含糊，"不然你们以为我吃饱了撑着，非死死追查牛主管的死因，这次他们做得不干净，露出了马脚，我自然要抓住这次大好的机会。可季局长那只老狐狸处处作梗，拼命阻拦，不让我参与任何贪污案，分明是心中有鬼，果然与他脱不开干系。"
敌人在身边，有季局长坐镇，文的比不过人官职大，武的又不好对名义上的“父亲”动手。
叶炎英处处受阻，束手束脚，有劲儿无处使。
来之前，她与监察局仍僵持着，各种托词不让她见黄三梁和孙小猛。
叶炎英仰头喝净杯中的茶，茶杯狠狠撂在桌上。
人在监察院，单凭她个小小的警察局长，说不上话，还要被人嘲讽。
那群老头子送她一句：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差点儿把她气冒烟儿。
霍宅这地儿这地儿没眼线，也没指指点点背后嚼舌根，和稀泥告诉你忍忍就得了之类的浆糊话。叶炎英无所顾忌，把心中的那些个抱怨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就是就是，那些老头子活到现在，干活的能耐没长，推卸责任和稀泥的功夫道炉火纯青。诡辩的功力与瞿天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却远不如他可爱。”夏衍在旁帮腔。
这算夸他还是贬他？瞿天文砸吧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本想着叶炎英来了，拿她的残样当个反面教材，劝夏衍早日放弃追查的念头，结果这叶炎英的脾气比她更火爆，俩人同仇敌忾，围坐在沙发处一同拍桌子。
“我走哪步似乎有人算得清楚，想了万种办法堵我的路。”
“那是自然，好不容易翻篇的事儿，谁愿意旧案重启，真查出个，不知道多少人要丢性命。我劝你呀，还是想养精蓄锐，想搬倒上层，得先自己做到上层才行。”瞿天文悠哉吃着茶点儿，插话道。
蚍蜉撼树，古人说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不出所料，夏衍果然送他个白眼。
"哼，撼不动大树？那是没经过训练的蚍蜉。再说了，到底谁是大树谁是蚍蜉，真刀真枪地比划比划才知道。"夏衍见他的表情，逼问道，“看来你不服？”
瞿天文大叫冤枉，自己忍着没敢吱声，就是防止扯到自己身上，怎么又把矛头指向他了啊？
“你嘴上没说，心里说了。今天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给你验证一番。”
"没错，那些老头子仗着资历老些，地位高些，瞧不起我们，不给他们点儿教训，真当我们是软柿子，人人拿捏了！"
不讲理的女人和不讲理的女人碰到一块儿，跟"软柿子"这词哪有一毛钱的关系，你们不组团欺负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瞿天文内心腹诽。
“文的太无聊，今儿我们就活动活动，来点儿武的。”
夏衍派人去请武道馆的程师傅。
上次夏衍被劫，虽无性命之忧，但霍连秋仍是心有余悸，特地找来天京城有名的功夫大师，教授些防身之术，以备不时之需。
夏衍觉得烦，没大在意此事，便放在一旁。今儿正好有兴致，请大师傅切磋切磋，过手瘾。
程师傅一看便是个练家子，身着黑色武道服，灰色软底布鞋，满身的腱子肉。
双手背后双腿跨立，气息下沉，然后怒吼一声，直接褪了上衣。
"这肌肉，你摸摸。"
……
夏衍嘴角抽搐，"不用了，钱都付过了，身材暂时这步就暂且跳过，直接亮点真功夫。"
"好，是个有眼光的。"
程师傅双手抱拳，摆出个架势，然后煞有介事地伸出三根手指头，"所谓防身，只需三招，招招要害，保证速成还管用。"
插眼，锁喉，踢下体。
瞿天文颇为不适应，举手问道："那个，这些她们学就行了，您教我点儿男人的战斗方式，"
身为男人，而且是尝试过夏衍"断子绝孙脚"的男人，瞿天文深知其中的痛楚，着实下不去手，祸害自己的同胞。
男人生存不易，何必相互为难。
程师傅从善如流，把三招的动作演示遍，让她们自己练着，单点了瞿天文，教他些攻击招式。
夏衍也要学，被师傅拒绝了。
"女人学些防身之术，遇到危险求得自保已经实属不易。这攻击人的招数不适合你们，使出来激怒对方，又打不过，反而更加危险。"之类的云云，总之遇到危险，劝她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夏衍怀疑他以前是个军师，而且只学过孙子兵法中的这一招，专门撤军逃跑的那种。
“什么大师傅嘛，目光短浅，自骄自傲。”
"就是，更主要的是眼神不好，偏偏挑了个最没天分的。他学了新招式，仍是我的手下败将。不信，我们来比试比试。"叶炎英不屑道。
"哈哈，我看倒是个好办法。"
两个姑娘上门挑战，岂有不应的道理，＊师傅二话不说将瞿天文推了出去，拍拍他的肩旁，"大胆上，强将手下无弱兵，对付两个姑娘而已。"
双方摆好架势。
瞿天文率先发招，操作猛如虎，把＊师傅刚刚讲授的招式统统甩出来。
叶炎英微微一笑，动作干净利落，直奔他下半身而去。
瞿天文像个面团似的被人摔在地上，结结实实来了个大屁墩儿，深知原来屁股真的是两瓣儿的。
"哎呦，下狠手啊。"瞿天文扶着自己的老腰，挣扎几番也没能离开地面，索性放弃。
程师傅连连摇头。
"大男人，胳膊无力，脚下绵软，孺子不可教，看走了眼啊。”
瞿天文一听不干了，"程师傅，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我太弱，是这两个女人一个赛一个变态……"
程师傅连连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男女生来力量相差悬殊，你不敌个年轻姑娘，是因为你实在太弱。以绝对力量碾压，可以破解一切技巧。"
叶炎英更是不服，打个瞿天文实在没技术含量，赢了也不光彩，于是冲程师傅勾勾手指，下了挑战书："他不行，你来。"
程师傅认得她的这身行头，稍稍谦让，"指点可以，对决嘛，着实不敢得罪姑娘。"
"什么意思？你是怕了我的身手，还是怕了我的身份。"
对方未言语，但面部表情依然出卖了他的想法。
毕竟出来开武馆混口饭的，不敢得罪警察局长。
叶炎英最见不得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儿，越发生气，摔了头顶的警帽，脱了外套。
"少瞧不起人，没了这身皮，照样打你屁滚尿流。有本事的，来较量。"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师傅拱手抱拳，一声令下，身入虎豹腾得窜出去，伸腿别住叶炎英的膝盖。
仅几秒钟的功夫，叶炎英也如刚刚的瞿天文，像个没了筋骨的面团儿，啪唧摔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多有得罪。"
叶炎英不甘心，腾得翻起身，要再比试。
师傅微微笑了，让她先发招。
叶炎英冲了上去，仍是同样的招数，相同的结果。
"不服，再来！"
……
夏衍在旁看得清楚，师傅的招数甚至称不上技巧，真如他所说，只是力量碾压，让叶炎英发挥不出实力，再高超花俏的动作也是白搭。
叶炎英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不知被摔了多少次，也不知站起多少次。倒是越挫越勇，精神可嘉。
还欲再起，夏衍伸手拦了，说，"让我来试试。"
师傅来者不拒，站着等她先攻。
夏衍没正经学过武术，现学现卖，仍是他教的三招。
对方礼尚往来，也同样的套路，擒住她的右手，再别住膝盖。
然后……
"我的眼睛！！！"师傅惨叫，赶忙松了她的手。
黑鸟心有灵犀般，适时从兜中飞出，专挑眼睛这类薄弱的地方啄。
夏衍趁机一个飞铲，将人踢到在地。
这一局，倒是师傅先倒的。
"使阴招！有违武术之道！"
师傅一只手捂着眼睛，另只指着夏衍，气得满脸通红，找霍连秋诉苦，嚷嚷罢工，給多少钱也不会再教了。
叶炎英默默給她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服气了吧。”
瞿天文拱手连道佩服，"临机应变，不择手段，拉得下脸，不愧是我瞿天文的搭档，干得漂亮。"
夏衍忽略他话中的讽刺，只当他是在夸赞，龇牙笑笑："看到了吧，甭管明招暗招，我这个蚍蜉有了办法，照样能打倒大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