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提出想再看看那堵墙壁。
歌舞厅的人用了布帘子将其遮住,水暂时清理干净,但里面仍是湿的,散发着微弱的霉变气味儿。
相比寻常的墙壁,这堵墙明显过于厚重。寻常的工艺皆是摞层砖头,用水泥填补即可。
但这面墙却用了双层砖头,中间有个夹层,木头架子则在夹层的顶部,结构有些奇特。
"这栋楼其他的墙壁也是这样的吗?"
领班舞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来的时候,屋子已经装修好了。曾经做过次修缮,没注意有双面的砖头,装修的工头还抱怨,说密度不够,隔音效果差,年头越多,这房子且有得修那。"
夏衍拧紧眉头,越看这墙越不顺眼。像是活了般,形成个庞大的漩涡,或者是怪物的嘴巴,想要吞噬周围的人。
“不介意的话,我们想再拆几面墙。”
领班舞女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介意,当然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
再拆几堵墙,这歌舞厅改露天广场了!
不过夏衍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叫来细高条,让他帮忙协调。
只拍拍领班舞女的肩膀,冲她眨眨眼睛。“放心,修复的钱算张老板的。”
工人当着他们的面儿又拆了周围的几面墙,里面均没见到木架子。
单单这堵墙独有。
"齐了怪了,专门隔出个空间,像是专门为尸体准备的似的。我看啊,就是那个什么张老板,让装修工人干的。反正他手里有钱,未必要亲自动手,雇别人就行了嘛。"
自己不动手,自然算不得亲自杀人。
“哼,敢情他玩了个文字游戏,糊弄我们。”瞿天文扁扁嘴,对此人万分鄙视。
"不,还有另外个办法。"
"你的意思是,等装修工人修建好这堵墙,那个凶手又在上面加了层。有道理,之前不也说,这堵墙是先建的,反而最后完工。"
木头经不起水泡,经过这些年,已经烂得没了模样。
夏衍俯身钻了进去。
“你是怎么逮哪儿往哪儿去。多不吉利。”
“这不是有你在吗?怕什么?真有个妖魔鬼怪的。你出手便是了。”
上头挂着个金属件儿,还有一小段麻绳。"
"瞿天文,你说你盖过房子,用得着这东西吗?"
"往墙里塞草席子、破布条子,倒也是个办法。不过张老板又不缺钱缺砖头的,至于偷工减料,省成这样儿嘛。别的地儿没有吧,没准是凶手无意间带进去的,或者……"
“我们需要做个试验……”夏衍扫视众人,最终目光落到瞿天文身上。
“这个人选,只有瞿天文瞿道长才能胜任。”
瞿天文脑内警铃大作,她如此主动热情的夸赞谁,用一句古话总结,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别开口,别问,不答应。”
瞿天文抢先否认三连,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
“是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你回吧。”
瞿天文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不对劲儿啊,答应的这么痛快,又是憋着什么坏水儿呢?
“要么你还是说吧,大不了我先听个热闹。”
夏衍说:“跟我回楼上事务所,单聊。”
瞿天文心惊胆战,以前当过小白鼠,但都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儿,今天单独把他叫上来,想干什么?
不会是高风险试验,随时打算要命的吧。
"你先把眼睛闭上。"
夏衍找来条深色的手帕,把他眼睛蒙上,手脚用绳子捆住。
瞿天文舔舔嘴唇,生出种异样。
怎么画风不大对劲儿,哪里是做实验,分明……
瞿天文嘿嘿偷笑,她这儿玩的,太花花了吧。
"如果感觉不舒服,就扭一扭,我給松开,记住了吗?"
瞿天文琢磨这话,隐隐觉得不大对劲儿。
想要反悔为时已晚,只觉得冰冰凉、软软的东西蒙在自己的嘴上,密不透风,呼吸都困难。张开口,狠狠往内吸。
结果,那东西居然顺着嘴巴往里面钻,所有的地方全部封死。
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直接憋死。
"咳咳!"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的那一刻,有种起死回生的庆幸。
“你是要谋财害命啊。”
瞿天文挣扎坐起身,才看清她手里拿的东西。薄薄的透明的,类似布料的东西。
"是塑料?"瞿天文跳起来。
“做个实验而已。紧张什么?放心。我手上有数。死不了的。”夏衍偷笑,又补充句,“大不了难受个几天,并无大碍。”
这小妮子果然是心狠手辣。
“这不是我在尸体身上的塑料吗?”瞿天文赶忙吐口水,用手指头扣喉咙。
“夏衍你太阴险了吧。”
夏衍满脸无辜的望着他,缓缓开口道。“我不会是让霍连秋帮我弄了点儿一样的塑料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又被耍了。
瞿天文气结,今天算是栽她手里。
“我们之前太狭隘。以为这是保存尸体的东西。现在看来,用来杀人也是不错啊。”
夏衍说:“她不是被墙内的水泥缓慢窒息,而是在嘴上裹了塑料,人无法呼吸,几分钟的功夫便浑身无力。失去意识,直至窒息身亡。”
"看来,她的死法我们要重新评估了。"
夏衍拿着塑料,转身下楼。瞿天文提着腰带,也追了上去。
"哎,好歹让我喘口气啊,刚才我可是差点儿没命了的?!"
再次回到歌舞厅,夏衍从霍连秋那拿了块儿塑料布,足足有双人床的床单那么大。
几人合力将墙内的木头架子重新架起。
"这东西还有另外个用处。"
木头延展到另一头,塑料绑在上面,整个绷紧撑起,像是个雨棚子。
“塑料的承重能力弱,无法扛住水泥的重量。当把水泥倒在塑料上,塑料被压得越来越低,直到彻底破裂。”
夏衍给他们演示了遍。
两根木棍顶到墙顶,横着四条,围成个长方形,然后将塑料铺在上面。
水泥缓缓灌入,塑料布中间凹陷,越伸越长,形成个大大的水滴形。
静等了几分钟,塑料不堪重负,突然碎裂,满满的水泥从天而降,将墙面封死。
“这是何意?”
“其实芳芳是被塑料布窒息的,水泥落下时她已经死了。只不过水泥为他建了个棺材,得以保存。”
“可水泥砸下来。飞溅得到处都是。”
"装修工人修好墙壁,收工之后,有人趁夜色放置了这套工具,然后再外面又建了层墙壁,形成了夹层。此时墙里面已经注满水泥,非常坚固。第二天早晨装修工人再来的时候,并未留意这细微的变化,只是将墙表面斑驳的地方填补上,刷了漆。但其实他们那时看到的,已经不是当初他们搭建的那面墙了。
"完全没有必要呀。"瞿天文脑补了下整个过程,简直是脱裤子放屁,自己给自己制造难度。
"没错,凶手完全可以先将人弄死,封入墙中,灌入水泥即可。如果时间充足,他甚至可以自己动手粉刷墙面,做到万无一失,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瞿天文下意识摇摇头。
"因为,他办不到。"夏衍眯缝着眼睛,注视着那面墙,说,"当时的他,已经在墙内,无法动弹了。"
"杀死她的人,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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