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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最近睡不安慰，倒不是身体不舒服觉轻，纯粹是被瞿天文那家伙给闹腾的。
大前天，瞿天文半夜发烧，烧得趴床上胡言乱语，每隔半小时喊次夏衍，非给她折腾到床边大眼瞪小眼地在旁陪着才算老实；前天，烧退了，该咳嗽了。隔着薄薄一层墙，屁用不顶。夏衍让他换个房间，离自己远点儿。便说她虐待病患，找霍连秋讨说法；昨天，总算不发烧也不咳嗽，病好了，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知在房间里倒腾什么玩意，吵到后半夜。
这还不算完，刚睡没两个钟头，听楼下阵阵的嘈杂声，瞿天文叫得震天响。
得，觉是彻底睡不成了。夏衍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恼羞成怒，拎了黑鸟冲出屋子，对着客厅里的瞿天文一指："给我啄他！"
黑鸟展开翅膀，俯冲到瞿天文的脑袋顶上。两只爪子抓着他的头发，
"松开，松开！呕！"
面露菜色，嘴周围一圈都擦肿了。
"你身上沾的什么味儿啊？"夏衍试图唤回黑鸟，黑鸟没理，像是闻到了什么吸引它的气味儿，在他周身来回地飞。
"刚在西街口，我和细高条……"话说半截，抱着脸盆继续吐。
瞿天文彻底虚了，两条腿跟面条似的是不上力气。光是回想刚刚的场景，胃里便翻江倒海。
那头细高条吐完一轮，肚子彻底空了，腾出嘴说话，"刚我们在西街口……”刚张嘴，又是阵恶心，对着水盆哇哇吐。
这俩人是存心想急死自己吧，夏衍等不起，披了外套下楼。
满客厅全是他们两个弄的恶心味儿，差点把夏衍给熏吐，她捏住鼻子，怒声吼："你憋着点儿！"
"我，憋着了……”瞿天文又要吐，夏衍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瞿天文咕嘟声又咽了回去。
"现在能说了吗？"
"夏衍……你个缺德孩子！”
瞿天文倒不是嫌弃自己，但……这玩意是能往回吞的吗！瞿天文恶心得够呛，不过被她这一吓，倒是真忍住不吐了。
女佣端来泡了柠檬的漱口水，离着老远嫌弃地把被子扔茶几上，让他们自己拿。"你们吃什么了，比厕所还难闻。"
"求你了，别提吃……提了还得吐。"
今儿早晨为庆祝自己痊愈，瞿天文和细高条约着去西街口吃水煮羔羊肉。那有家百年老字号的羊肉店，远近闻名，天天排大长队，去晚了抢不上桌儿。
两人合计早点儿占个座，要几壶好酒，把早午饭全解决了。结果到地方一瞧，饭庄门前人山人海，围堵得水泄不通。
大清早儿的，饭店刚开门，未到吃饭的高峰点儿，哪来的这么多人非要吃羊肉。
"这狗被你们养叼了，连骨头都不吃，赶明怕是要专吃排骨，还得是猪肋条。"
"这骨头不大对劲儿啊。"
"有啥不对劲儿，不就是羔羊骨头嘛。这羊肉店难道还能出旁的骨头来。"
"你是没吃过羊咋的，你家羔羊还能长出胳膊来啊。"
站在最里面的人终于觉察不对，嚎叫着做鸟散状儿，分分钟清了场。
饭庄侧面堆垃圾的墙角有个纸包，天天有流浪野狗到这儿找点儿饭店扔的羊骨头吃，把纸包咬散了，里面的骨头棒子散落满地。
野狗扒开草纸舔了两口，将骨头嫌弃地丢到旁边，愣是没吃。
负责打扫此地的饭店小工一瞧，赫然是人胳膊的骨头，更准确的说，是人类婴儿的胳膊。
"这还不算，那堆骨头是浅褐色的，饭店人说准是被人煮熟还放了调料的。骨头上连点儿肉丝都没留，啃得溜干净儿。"细高条没忍住，奔到脸盆处又是一顿狂吐。
现在夏衍的胃也开始不好受了，"你是说，有个婴儿被煮熟，还被人吃了？"
细高条通知了自己同事，将现场围了。
西街口的婴儿骸骨则送入警察局，给装进个铁盒子里。
"我查过近期的报案记录，倒是有不少市民说自己家的孩子丢了。不过这副模样，即便是亲生父母也辨认不出来啊。"
如细高条所说，骨头表面相当的干净，呈现淡淡的褐色，仔细闻闻，还散发着类似汤药的味道。
夏衍将骨头挨根拼回原样，正好是具有胳膊有腿的人类的尸体，看大小，这婴儿也就两个月左右。
"凶手肯定是个变态，杀婴儿不说，煮着给吃了，还得兑点儿佐料。"说着说着，瞿天文又是阵眩晕，感觉天旋地转的，扑通声倒地。"啊啊啊，我绝对是又病了！"
瞿天文软得跟根面条似的，一条胳膊搭夏衍肩上。警察局距离医院不远，不过两条街，结果愣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你能自己使点劲儿嘛！"别看瞿天文个子不高体格也不健硕，倒是挺沉。夏衍被他压得直不起腰，眼瞅着快要贴地。
夏衍暗自叫骂，严重怀疑瞿天文纯粹是折腾她，故意不使劲儿。
按他平时的品性，的确干得出这事儿。
到了医院，医生简单检查遍，这次是夏衍冤枉他了。
"严重脱水，而且受到惊讶，发高烧，估计得住院观察几天。"大笔一挥开了三天的点滴，忙让护士去腾病房，当场给吊了瓶水。
人睡着，夏衍待那也没用，回警察局研究那被人吃了的小婴儿。
没瞿天文在旁叨叨，夏衍反倒有点儿不适应。
这家伙虽然嘴里没句正经的，但偶尔哪句话瞎猫碰死耗子点中问题关键。最重要的是，没他街头巷尾地打探消息，只守着副骸骨，线索实在有限。
夏衍破天荒跟厨房说炖点儿滋养的汤，装了个大坛子给瞿天文送去。
"别，我现在再不想看见汤和肉的。宁可弄点儿稀粥小咸菜，最好再加个咸鸭蛋，要带油的。对了，医生说我肠胃不适，胃口肯定不好，咸菜我要酸黄瓜，脆的那种，开胃……"
整整念叨了五分多钟，中间不带重样，把早餐的要求说了遍。
听得夏衍额头青筋暴跳，从牙缝里挤出句威胁地话："当心我把汤全撒你床上，睡觉都闻肉汤味儿。"
提起肉汤，瞿天文忍不住捂嘴告饶："我错了，没要求了，是稀粥和咸菜就成。"
两人唇枪舌战呛了半天，隔壁床的小伙子听得有趣，也凑上来搭话。"你们说吃婴儿，是羊肉店门前那事吗？我有独家劲爆消息，你们要不要听？"
估摸自己的语气太过兴奋，对方投来怪异的眼神。小伙子连忙解释自己绝不是变态认为吃婴儿理所当然，只是关于吃婴儿的事儿传了有段儿时间，尤其在年轻人之间算是个时髦话题。
这人是个记者，专门收集这种奇闻逸事，所以很有了解。
"最近城内一直谣传，说新开了家餐馆，只做一道菜，名曰圣婴汤。正是用婴儿熬制的，滋补养颜，包治百病。寻常人喝不到，仅有那些经济实力过人，受到邀请的富贵人家能吃到。身边有朋友商议去探寻探寻，所谓的用婴儿烹制菜肴，倒地是家什么样的餐厅。
"原本以为是传说，现在看来有人动真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