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季夫人手里提着木质饭盒,神情恍惚,面色入蜡。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优雅的女人也添了岁月的痕迹。
季局长死里逃生,本是件儿值得高兴的事儿,但她心总惦念叶炎英。
自打上次摔了电话,俩人之间有了隔阂,再没机会说过话。
"英英心里怨我,别说回家,我打去她办公室,她也不肯接电话。她在你们那还好吗?没給你们添麻烦吧?"
"在我们这儿?"夏衍问。
"她跟家中的女佣说,最近去霍宅暂时借住几日,前些日子搬个行李走了,莫非……"
霍连秋赶忙接过接茬,解释道:"季夫人,不必担心,她最近心烦,不想让人打扰。我家最近住了许多其他人,便暂且安排去了外面的旅馆,都是自己家的地方,很安全,待会儿我们正要去找她,让她給您去个电话,报平安。"
"还是霍少爷想得周到,瞧我,遇到点儿事慌手慌脚的,净給别人添麻烦。"
"哪里的话,夫人尽管照顾好季局长。炎英是我们的朋友,照看朋友是应该的,夫人放心。"
霍连秋好顿安慰,算是把人给糊弄住了。
“叶炎英是打算晚些时候过来?”等出了医院大门,夏衍问。走了那群令人头痛的家伙,她倒是希望能来了明白人。
"你傻呀,没看出来霍连秋是在安慰季夫人,没敢说实话嘛。叶炎英那家伙胆子大,主意正,去了哪怎么会特地告诉我们声。"
敢情是随口现编的,夏衍习惯性百分百相信他的话,从未考虑是真是假。
而且说是现编,霍连秋编假话的功力未免太强了些,面不红心不跳的。夏衍本以为这是瞿天文的专利,没想到……
“不过话说,有些日子没碰见叶炎英了。她也没回家,能去哪?”
经季夫人这么一问,瞿天文倒有些担心,“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霍连秋走在最前,却是转到另外的方向,“我知道她在哪。”他顿了顿,又说,“我安排了人,跟我报告过她的位置。”
旅馆的房间中,叶炎英睡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开了门,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就自己出来待会儿,能去哪?再说了,好歹我是堂堂警察局的局长,难不成还能给几个小喽啰机会?”
“你这些天没去别的地?比如郊外之类的?”
叶炎英扁扁嘴,披了外套,说:“没事儿我去那干嘛,光是处理那堆档案,都忙活得半宿没睡觉那。”
瞿天文看准机会,偷偷绕到她背后,嘿嘿怪笑声:“呵呵,看来你这个所谓局长的观察力也不过如此嘛。”
"你个臭道士干什么?!毛手毛脚的,小心把你剁下来炖汤!"
瞿天文碰了下她的后背,抓下样儿东西,赶忙开溜。屋子小,他跑不过叶炎英,只得求救:"我可是舍身取义,牺牲自我,你们别光看着,帮把手啊!"
霍连秋无奈制止他们两个。
瞿天文手里多了样儿东西,送到叶炎英面前。
那是片树叶,叶片边缘微微卷曲泛黄。旅店周围未见类似的数目,这东西哪来的?
“如果不是你带进来的,劝你去找旅店的人抗议,屋子都打扫不干净。”
夏衍眯缝起眼睛,补充句:“或者说,是别的陌生人带进来的。”
不是她,只能是靠近她的人不小心沾到她身上的。而除了霍连秋他们之外,唯一靠近过她的,也只有那群意图不轨的。
叶炎英满头雾水,一时没看懂眼前的情况。
“是有人跟我过不去吗?是谁?在哪儿?胆子够大的。有本事的正面来,本姑奶奶的字典里就没有认怂这个词。”
“你可老实点儿吧。你是当人傻的吗?又不是比武打擂,当然是躲到暗处,伺机而动,低调点儿。哪有人像你似的,主动送出去给人当靶子。”
两人相互挤兑,你来我往很是热闹,刚才那么点儿严肃气氛被闹得支离破碎。
霍连秋让他们都安静些,对叶炎英说:"背后威胁你们的势力,远比预料的强大,并非季局长一个人能够掌控的。"
“你是说坑害我爹爹的,可能不止他一人。”
霍连秋含糊回答:“事情尚未明朗。我们现在掌握的只不过冰山一角,不好妄下断言。在此之前,为了确保你的安全,不如先暂住霍宅,也方便跟夏衍做个伴。"
旅店是彻底不敢住了,霍连秋让叶炎英即可收拾行李,叫来霍家的车把人送去霍宅。
"啊,真来啊,我不同意啊。"瞿天文却又不干了。
一个夏衍已经够他呛,费了许多心思和平共处。再添个叶炎英,哪有太平日子。
"外面太危险,难道你忍心看她个姑娘家的留宿街头,被坏人惦记?如果哪天真出了岔子,你心里过意的去吗?”
“我不管,反正我严厉拒绝与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这样吧,我们也搞把民主的,投票如何?"
"正好我们三人,霍连秋起的提议,自然是主张留下他。你刚刚不同意,那就是投了反对票。我手里的决断,主导结果的关键一票。要不然你争取下,没准儿把我哄高兴了,这回就依你。”
“那他留在这儿,我走就是了。”
瞿天文直接放弃挣扎。他太清楚自己毫无胜算,还争取个屁呀,纯粹是瞎耽误工夫。
“这家伙也是怪,平常留个姑娘小伙什么的也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你怎么他了?”
“谁知道了,做贼心虚吧?”叶炎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
到了地方,霍连秋忙着去安排房间,走之前叮嘱叶炎英给季夫人去个电话。
"说句话便是。"
叶炎英随口敷衍几句,便挂了电话,凑去夏衍旁边去看那片叶子。
是片狭长的树叶,边缘卷曲,微微枯黄。
应该某个人路过了某棵树下,落到他身上,被带到叶炎英的旅馆的。
天京城环境优渥,成片成片的花草树木,尤其是郊外之类的地方,现在又是秋季,沾染了些树叶子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
夏衍对植物不大了解,得等“专业人士”来。
霍连秋捏起树叶,对着灯光仔细查验。
"不,并非到处都是。"他指着树叶中间的根茎,说,"这种树喜水,几乎只在湿润的河岸边儿生长。"
"而且树叶尚且新鲜,掉落不久,说明树林的位置距离旅馆不会太远。"
符合他们要求的地方,整个天京城只有一处。
答案呼之欲出。
看来他们有必要去探探对方的老巢。
夏衍他们只用眼神交流,实在不像让叶炎英知晓。
"你们又背着我调查什么那?是不是有线索,你们要去哪?什么时候?算上我啊?"
夏衍尴尬地笑两声,用手肘怼怼旁边的瞿天文,"是啊,刚才说去哪来着?你说特别好吃,就是价钱太高。"
"对,不光是贵,主要那地方不让女的进。"
叶炎英指指夏衍,问:"她不算女的?"
瞿天文连连点头,"你别说,真不算!"
叶炎英眼神变得可怕,两只手捏得咯吱咯吱响。"劝你们最好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又不是傻子,如此蹩脚的遮掩,是人都看出有问题了。
无奈之下,霍连秋只能将医院中季局长说的那番话讲了。
"正好,我也要亲自问清楚,跟踪我到底所谓何意,有什么好处。"
"仅仅是冰山一角,动静闹得太大,恐怕打草惊蛇,到时候大鱼跑了,得不偿失。"
"放心,这点儿道理我还是懂的。到了地方,一律听你们指挥,总可以了吧。"
翌日午时,他们挑了阳光最为明媚的时候。
树林里多为高高的乔木,树叶的形状与他们捡到的十分相似。
旅馆中的树叶来自此处,不会有错。
"有脚印。"
浓密树林的泥土上隐隐约约看见许多的脚印,凌乱排列,踩了段时间,隐约形成条小路,通往东北边。
三人让过那些脚印,小心翼翼步步探寻。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栋木头房子。房顶以茅草覆盖,很是简陋。估计是临时搭建,仅仅避雨歇脚的地方。
作为碰见集会的地方倒正合适。
而凑近了看,在距离木屋子五米多的外围,有人特地挖了条深沟,刚好将木屋圈在其中。
瞿天文抓起块儿湿润的泥土,放到鼻子下面闻闻,脸色大变。
"是煤油,土里搀了煤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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