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初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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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格特公爵家的宅邸给斯派克留下的印象,比起豪华或者壮观来说,更接近于精致。

在帝都这样繁华拥挤的地方,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公爵,也没有太多的空间来为自己修建一座宏伟的宅邸,但在细枝末节之处,每个仆人都会竭尽所能将一切做到完美。从马车的车窗之中看过去,在繁盛的树木掩映之下,沃格特公爵家的宅邸洁白的外墙和精巧的铁艺花园围栏看上去精巧优雅。

由于帝都贵族们的造访,在宅邸的门外,已经有仆人在等候了,令斯派克感到意外的是,沃格特公爵夫人似乎也出现在了门口。她会走上前去,与每一位造访的贵族交谈寒暄,她似乎认识到这里来的每一个人,又或者说,她知道怎么在短暂的时间里和任何陌生人变成相谈甚欢的朋友。

贵族的女性似乎大多都擅长交际,斯派克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判断一个人能力的标准之一。

在斯派克走下马车的时候,沃格特公爵夫人也理所应当地迎了上来:“夜安,普尔曼公爵大人,我是沃格特公爵的妻子维默·沃格特,很高兴见到您。之前就听说普尔曼公爵是一位优秀的年轻人了,现在一看倒是比我想的还要年轻。看来现在帝国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很期待你们会带来怎样的未来。”

公爵夫人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长裙,金线细密地在布料上绣着一条条繁复的花纹,这让她看起来华贵而优雅。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驻颜有术的她看上去并不显得苍老,她不带皱纹的脸庞上透露出成熟的风韵。温柔而富有学识的女性即便年华已经不再,从容恬静的气质仍然会让她看起来美好如昔。她温润的眼眸之中有着发自内心的长辈一般的笑意,只是与她对视,斯派克就能感受到些许的暖意。

拥有这样气质的女性不会满心恶意,即便只是第一次见面,斯派克也仍然很快就对她放下了心防。身为与她的丈夫有着同样身份的公爵,斯派克原本应该保持从容冷静才对,然而现在的他却像是一个被长辈夸奖因而开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过只是运气好而已,谈不上什么优秀,公爵这样的身份真的让我很惶恐,说起帝国的未来,只怕还轮不到我来创造吧。”

“既然担下了这份责任,就得有相应的自信才对,”维默轻声地安慰着不安的斯派克,“你们才是这个帝国最为关键的一部分,您会做到那些前人从未做到过的事情。”

前人从未做过的事情吗?斯派克看了看维默的眼睛,沉默着点了点头。

“还希望您会喜欢这个宴会,”她轻轻地抱了抱斯派克,兰花一般淡淡的幽香带着令人安定的力量,“请不要拘束,第一次在帝都生活的您还需要更多朋友才行。”

与沃格特公爵夫人交谈过后的斯派克只觉得轻松了不少,跟在引路的仆人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宴会的大厅。看上去这次宴会的规模其实不算大,然而能在这里出现的人,却无一例外都是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放眼望去,斯派克第一眼就看到了伊杰。看样子他是整场宴会的核心,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有什么想要和他谈论的事情。注意到斯派克的目光,伊杰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为了不打扰国王陛下繁忙的交际工作,他只是举杯向着伊杰致意,就当做是打过招呼了。

“这还是我头一回在贵族私人的宴会上见到您,普尔曼公爵,”霍莱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似乎在斯派克的印象里,这位魔法师总是神出鬼没的,“您最近还好吗?”

一直待在图书馆里的斯派克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到霍莱彻了,和记忆里的样子一样,魔法师仍然是一身黑衣,脸上挂着让人猜不透意味的笑容。虽然自己今天能站在这里还要完全感谢霍莱彻,但鉴于莫琳的提醒,斯派克仍然对魔法师抱有戒备之心:“晚上好,魔法师先生,我最近过得很好。”

“是吗?”这一句反问让斯派克摸不着头脑,而霍莱彻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又说了一句更加让人捉摸不透的话语,“您得多注意休息才行,劳累过度的话,会一直头痛。”

从今天早上开始,斯派克就经常头痛了,他皱了皱眉,刚想问霍莱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可魔法师已经欠身离开,结束了这个话题。真的是因为劳累过度吗?斯派克揉了揉额,叹了口气。然而就算真的是因为劳累过度的话,霍莱彻又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身体状况欠佳的?

难道说自己的疲惫已经写在脸上了?

“魔法师先生看起来似乎很可靠,但总让人觉得有些可怕,”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的身边轻轻响起,“您好,普尔曼公爵,我是沃格特公爵的女儿,名字叫卡蒂·沃格特。”

说话的女孩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要小,斯派克不由得后退了半步,这才得以看着她的那双怯懦的蓝眼睛。和那些精于交际的贵族女性不同,眼前的女孩似乎也很少参与贵族的宴会,就连搭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斯派克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刚刚才烟消云散的紧张与不安又卷土重来了,他慌忙地行礼,磕磕碰碰地开口回应:“我是斯派克·普尔曼。”

“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要来打扰您的,只是……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宴会,母亲说我应该和人说说话,还告诉我您会比较合适……”一边小声说着,女孩还一边朝着大厅的另一边看了过去,维默用扇子掩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转过身去,咬了咬唇,女孩又只能看着斯派克,继续说了下去,“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您……真的很抱歉打扰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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