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宝物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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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有关地精的故事结尾里,人们都会提到一件有趣的事:如果有人能够捉到狡猾的地精的话,这种胆小的生物会不惜一切代价向对方换取自己的自由。

无拘无束地在大陆的任何一个角落游历,小心翼翼地保管好那些珍贵的宝物是地精一生的全部意义,它们止步不前的那一天,也就是它们死去的日子。曾经有不少人想过用珍宝来引诱地精,捕获它们之后要求它们用自己一生的珍藏来换取自由。然而弱小如地精这样的生物能够存活至今自然是有道理的,它们贪婪,却也谨慎,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它们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即将到手的宝物,消失在泥土之中。没有人成功地捉到过它们,因此地精这样的生物,也就渐渐被人们当做是说书人杜撰出来的故事了。

莫琳知道过去的人们失败的原因是什么,他们用来引诱地精的筹码,远远不足以让它们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

“我没想到您是……我绝对不该来招惹您的,您的身上带着太贵重的东西了,请原谅我的冒昧,”地精扑腾着短短的四肢,却始终够不到地面,粗陋的麻布上衣之下它的皮肤呈现出礼堂外墙一般的深灰色,它漆黑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神情,“请您放我走吧,您不会与我这样粗鄙的生物多计较的……没错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不是吗?”莫琳说话的声音耐心而温柔,然而在地精眼里,这个美丽的女孩此时就是握着它性命的死神,“现在你也一定知道我带着的,珍贵的东西是什么了。”

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莫过于人鱼生来便拥有的精粹了。

地精最初注意到这个女孩的时候,仅仅只是被她身上珍宝的气息所吸引,在它的眼里,即便是混在人群之中,她的光芒也如同夜空之中璀璨的星辰一样无法被忽视。没有人能够拒绝这份诱惑,地精花了很大的功夫跟着女孩,一直到她拐进了这个僻静的小巷。它有把握从女孩的身上抢走那件宝物,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杀掉她,也是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吧。

良善是人类喜欢挂在嘴边的词汇,在异族的眼里,弱肉强食才是真正的公理。

然而毫无疑问,在对别人残酷的同时,也要做好被人残酷对待的准备。

地精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可它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孩身为来自于深海的人鱼,为什么要花心思来捉住自己。她需要什么?能招来巨浪的宝石?昂贵的金冠?先不说那些对人类而言堪称奇迹的魔法道具带来的效果女孩是不是自己就能做到,最令地精费解的是,身为人鱼的女孩,为什么身上会带着这样浓重的人类气息?

“我……我明白,”地精哆哆嗦嗦地说着,停止了挣扎,“我……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我在找一样东西,我猜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们才知道它在哪里了……”费了不少功夫捉住地精的莫琳到了提出要求的时候,却莫名地犹豫了起来,她沉沉地叹了口气,终于把自己想要的东西说出了口,“我需要一枚人鱼精粹,不论你从哪里弄到都好,把它带给我,我就放你走,你应该很清楚吧,被我捉到一次,就别想偷偷溜走了。”

莫琳这话不是在开玩笑,她知道怎么让自己的魔力紧紧附在地精的身上,就算它一转眼钻进了地下,她也能轻易地动手了结它的性命。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威胁似乎并没有起到作用,之前还费劲地喋喋不休着想要莫琳放了自己的地精先是愣了半秒,随后沮丧地垂下了头:“我知道了,小姐,请您动手吧,既然被捉住了,那么被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地精原以为这样美丽的生物是不会做出恶毒的事情的,然而现在看来她不过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她只是想要杀了自己而已,不然也不会提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要求了。

“你说什么?”莫琳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发过怒了,这不是一件适合她的事情,愤怒只会让她仪态尽失。然而现在地精的反应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拎着丑陋的矮小生物晃了晃,语气里明显带上了不祥的意味。

“我……我做不到,您也并不需要同类的精粹不是吗……”即便是已经心灰意冷的地精,也不由得抖了抖,战战兢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对于您这样的人……人鱼而言,我们实在是太卑微了,我们的性命也是无关紧要的东西。力量强大者自然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即便您只是想要杀了我取乐也好,我不会有怨言的。”

莫琳不知道地精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但显然,她不是会做那么没意义的事的人。

她需要人鱼精粹,只是她要这样的东西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伊杰。莫琳坚信伊杰是应该一直治理这个国家的人,他有资格得到永生。在看着伊杰付出了这么多的东西之后,她也想帮到伊杰,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的同族只有在死去之后才会产生精粹,很显然,他们已经再也用不着这样的东西了,可伊杰,却是需要它的。

只可惜虽然莫琳是人鱼,却没法弄到一枚人鱼精粹,而如果是追寻宝藏的地精的话,或许就会有办法把这样的东西弄到手了吧。

莫琳不指望只做一次努力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面对地精这样毫不犹豫拒绝的态度,她还是会不由得感到些许的失望。

“你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哪怕一枚人鱼精粹?”

“小姐,我以我的自由发誓,我从来没有在除了你这里以外的任何地方见到过这样珍贵的东西。”

莫琳和地精对视了许久,却只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和绝望,最终,她只得把丑陋的地精放回了地上:“那么你对我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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