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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研士其实只吸走了一点点诶……”陆岚向沈岸谷走去，晃了晃药瓶，还是替郭久说了句话。
看到沈岸谷咬牙切齿，一脸肉痛，仿佛郭久吸走的不是药水，而是他几年阳寿，陆岚登时也不敢多嘴了 ，老老实实，递上了进化液。
“一般来说，能起到如此重要作用的药水，分装量都会比实际需求量稍多一些。毕竟药也吃了，能力却没长进，那才是真正的浪费。”郭久看他如此心疼，便安慰道：“我下手很有分寸的啦，不会对药效造成影响，你要相信我的专业程度。”
“滚！”
沈岸谷再一次被他给气炸，他现在十分后悔，宁可让郭久写一天小剧本，也不想他吸走一滴进化液。
“反正样本我取也取了，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你们就克制一点，不要影响我们的和平共处。”郭久一边说，一边向叶繁夏走了过去。
叶繁夏和他多年搭档，可以说是非常上道了，背后战术匣喀喀地响，当郭久走到他面前，便已经支好了一个金色的实验台。
然后俩人开始掏东西。叶繁夏的匣子，郭久的风衣，零零碎碎，居然摸出了一堆仪器。
刚刚抽取的药液被涂抹了一些到玻片与试管，然后插进了不同的分析仪。
“这是……”陆岚走了过来，很感兴趣。
“当然是先看一下具体成分。”叶繁夏说，“嘘——”
他的意思是不要打扰。
陆岚点头表示明白。站在旁边，安静看了一会儿，没人解说，所以完全不明觉厉。
柳果果与周山十分好奇地也围了过来。甚至许薇看上去也有点想凑过来看看。
风寄灵倒是对此并不怎么关注。
她与叶繁夏不同，对生物药学方面并没有什么知识储备。围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干脆懒得凑这热闹。
对于一位不久前服用药物、进化了能力的受益者而言，最后的结果完全没有什么悬念。
另一个对此全不关注的是沈岸谷。
他当然不觉得，如此万金难求，倾一盟之力也无法制药的药物，能被他这么一个小研士搞出什么名堂。
郭久尽管有天才之名，但那与能力无关，只不过是因为他年纪比较小而已。
比他能力更强的药学家那当然是多了去了，单说联盟里，院士也是有几位的，但对于进阶药物的制作，也完全束手无策。
根本就是在瞎折腾罢了。
他只心疼这一剂成药。
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情严肃汇报！
……
片刻过后，郭久从实验台前直起了腰。
“怎么样啊郭研士？”柳果果好奇又期待地睁大眼睛。
“这里的设备条件还是太简陋了。”郭久甩锅。随后嘴硬，“换到我的实验室里，应该有希望。”
“郭研士好厉害呀！”柳果果感叹道。
她把他的话当真了，觉得是他说有希望，那就是有希望。
“嘁。”许薇发出了轻蔑的气声：“柳果果，你是傻的，看不出来他是在找理由么？”
她嘲笑柳果果，却没意识到自己也把郭久的话给当真了。觉得他找借口，根本就做不到。
“联盟的院士都合不出来，他若是能合出来，那猪都会上树了。”沈岸谷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陆岚没有作什么表态，默默走了回去。
另一个兴致勃勃地参与了全程围观的周山同学则如是说道：“郭先生~~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真的好性感哦！”
这是什么诡异的关注点？
风寄灵瞪了他一眼。
“不懂欣赏。”周山鄙视她。
风寄灵倒不是不懂欣赏。
她在琢磨下一回郭久工作的时候要不要用屏障把他给隔起来，不给这基佬欣赏。
叶繁夏收拢战术匣。金属臂收缩折曲，转眼间组成一个狭长的匣子，收归在他腰后。
周山又被吸引了过去：“叶公子不要吃醋哦，你也好帅的说~”
“？？？鬼才吃醋啊！”
“没吃醋那可就太好了。”周山一脸满足。
被叶繁夏踹走，发现柳果果正好在身边，顺手就想捏过去：“小萝莉最可爱了！”
叶繁夏踩住他尾巴，不准他游过去，怕柳果果被吓到。
周山真实演绎什么叫打蛇随棍上，顺着腿就又缠了回来。
几个人在旁边胡闹。郭久没心理会这些。
他和严越在认真探讨：『我发现了两种可能性。』
『是什么？』
『可能性一，我是个天才。』郭久说出自己的推测。
『想不到啊，郭先生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内心世界居然如此厚颜无耻！』严越鄙视起郭久来也毫不留情。
『可能性二，有问题。联盟有问题，或者进化液有问题。』
『那这肯定就是正确的解释了，你干嘛还要废话什么可能性一啊，没空陪你自恋，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严越觉得这简直不能忍。
『对了。插一句，我决定带周山回家，就住你隔壁。』
『哦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郭研士，您可真是个天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拿到萨切斯奖呢，委员会真是有眼无珠啊！看回去我用靴子狠狠踢他们的屁股！』
『想不到啊，严先生表面看起来一本正经，内心世界居然如此厚颜无耻！』郭久差点给听吐了。
『实话讲，正版的进化液，与我从陆倚的衣服上提取出的残液制造出的山寨产品，在成分上相差并不大 ，柳承锋与风寄灵也验证了它同样有效果。』
还是赶紧说正事比较好。
『衣服上提取的残液，当然混有很多杂质。想要成功还原出药剂，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仅仅失败了1287次，就成功了。这实在不可思议！』
『1287次？』严越一愣，马上火了：『居然还骗我。』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的时间又不宝贵了？』郭久尝试扭转话题。
『你所谓的好好养伤，就是跟进化液死磕，失败1287次？』严越很恼火，郭久扭转话题失败。
『我是伤好了之后才开始死磕的。』郭久道。『而且大部分工作是指挥别人做的，只需要躺在床上，用眼镜连接不同的视角便成了。』
严越回溯了一下他的记忆，于是郭久便穿帮了。
他待在叶繁夏的实验基地里，服用了少量的安雅汀，以此瞒过了严越，让他以为联系不到自己， 是因为自己大多时候在休息。
『看我怎么收拾叶繁夏和柳承锋。』严越觉这两个家伙也大大地有责任。
『繁夏每天都在忙，柳承锋没事到处浪，哪可能总是盯着我。』郭久说。
『你疯了？』
『倒没有。只是每天我都觉得解决问题距离我只一步只遥，只要稍稍努力一下，就能成功了。』郭久说。『你又不是不明白这种感觉！』
『我有你那么过分？』
严越完全忘掉了他在野茫山裂隙险些过劳死的事情，把郭久劈头盖脸一顿大骂，发现词库不太够用，干脆连外文也夹上了。最后嫌语言的感染力不足，又用上了柯肯语。
郭久只好老实等他把骂人用的词库排列组合完毕，说道：『总而言之，成功山寨进化液未免也太过容易了。』
『1287次，那可是相当容易啊。』严越揶揄他。
『我相信，以进化液的重要程度，联盟肯定已经做了成千上万次的实验。我这点实验次数根本就不值一题。』
郭久道，『我想不到他们无法合成进化液的理由。更何况，他们的研究基础是原液，而不是有各种杂质的混合提取物。』
『沈岸谷说，挡在合成药液前的有三座大山。各界的原料、先进的设备、精湛的技术。
『但是，联盟历史悠久，定然早我们多年登上了柯肯航船。我相信，设备与技术，都不会有问题，至于原料，那自然更不用说，从兰特公司捞到的材料都够我仿出来，他们更不可能少材料。』
严越提醒：『我们很早就得出了结论。联盟与维恒会根本便是一丘之貉。』
『这么说来，』郭久道，『能够直接激活能力，但却导致能力削弱的药物，很可能也有问题。』
严越道：『联盟在有意限制联通者的实力。』
『这到底是圈养，还是保护，或者说两皆有之，存在着什么更深层的考虑？』
『你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了不是吗？』
站在联盟创建者的角度来思考，一切事情都是那么容易理解。
首先，有这么一个特殊的族群，他们的血统称不上“稳定”，只是变异并不会发生形体异化，而是在保持形体的同时，被额外奖赏了特殊能力。
特殊能力不能全然放弃。不然的话，这么一个族群显然就成了研究者们的香饽饽。
很有可能是真正被圈养起来，解剖实验、提供器官、配种繁育。
这并不“正义”，但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并不会阻止。使用群体性舆论的力量，把他们打为有罪者，开除人类籍，那么人体实验就是正义。
如果真的能够解决人体变异的问题，刽子手便是救世主，功传千秋，永垂不朽。
但特殊能力也不可太过强横。这同样会导致灾难后果。
在超能力者眼中，那些普普通通的常人，其实也算不上“人类”，只是更加高级一些的哺乳类动物而已。
就如沈岸谷始终没有正眼看过周山。在他眼中，异形人与“畜生”是等同的。
普通人的话，也只是稍好一些罢了。
如此一来，必然有人肆意妄为，屠戮常人，激起众愤。
随后，不须刻意引导，便能使族群成为众矢之的。
联通者需要保护，超能力者需要管理。
这就是联盟存在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