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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呼地又站了起来，神情愠怒，看上去是想要质问郭明华，郭久向他作停止手势，脸上仍旧挂着微笑，问道：“请你继续解释，我与陆紫之间的感情，又是怎么回事？”
燕陆倚被他这个问题给吓得一惊：“这……不会吧？连……连感情也……”
郭明华道：“我应该照顾陆家母女。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为了避免维恒会发现异样，我做了十分复杂的布局，来让两边的重逢是一场有迹可寻的‘巧合’。陆紫妈妈的记忆同样遭到了更改，她已经不记得我是谁，我小心翼翼地与她再次相识，并令两家的关系逐步拉近……”
郭久道：“安排了我与陆紫的青梅竹马，并刻意地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
郭明华道：“你说得对。你们两个必须结合。陆弘林将他的研究成果提供给了支持他地下研究的金主。但金主同样遭到了维恒会的清算，记忆清洗过后，他们认为陆弘林没有给出让他们满意的回报，这导致陆家母女替他背上了越滚越多的天价欠款。当你与陆紫建立婚姻关系，陆家的欠款便可以由你代为偿还，而不会引起维恒会的太多怀疑。”
燕陆倚看着郭久，心里一跳一跳的，不敢去想象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
郭久脸上仍然挂着笑容，缓缓地道：“恐怕还不止于此。”
郭明华道：“是。首先，如果你们分别与普通人结合，无法确定你们的后代是否同样会在异世界产生复刻体。随着时间流转，血脉扩散开来，很有可能会造成难以控制的混乱与不幸。其次，我感兴趣你们两个特殊人类所留下的后代会是怎么样的。也许它能够提供很高的科研价值。你不喜欢孩子，陆紫定然会有很多野外工作，而我则到了可以享受大把清闲的年龄，于是我会主动帮助你们照顾孩子，对他进行观察与定向培养。”
郭久点了点头：“很好。”
他脸上笑容未消，却没再问话。
燕陆倚的目光定在郭明华脸上，后心一阵阵的发凉。她在想自己的妈妈，想严建国，想张美丽。这几个长辈顶多也只是“可恶”，而郭明华则可以称之为“恐怖”了。
良久沉默。
莫黎终于还是强行掩抑着怒气问出来一句：“郭……郭叔叔，他是你儿子，你就这么设计他一辈子，请问你有感到那么一丝愧疚情绪吗？”
郭明华道：“他原本应该是一个普通人，但却因陆弘林地下研究而得到了不会变异的稳定身体，作为受益者，为此而牺牲一些理所应当。何况关于联通者与多空间的研究涉及世界终极，很有可能彻底地解决人体变异问题。这对我们空间的全人类都是有益的，我为什么要因此感到愧疚？”
莫黎呆住，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郭久道：“这些事情，你原本是打算瞒我一辈子的。现在却意外地提前透露，你后续打算如何挽回局面？”
郭明华道：“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并让我的计划照旧进行下去。”
燕陆倚喊出来：“你说凭什么？理解？进行下去？你不应该让他们原谅？”
郭久道：“给我一个理解你的理由。”
郭明华道：“很简单。如果最初把你换作我，也会作出与我同样的选择。”
他深深看了严越一眼，道：“包括你也是。”
严越道：“我坦城地告诉你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会作出相同的选择，并不意味着我愿意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郭久身上。”
郭久道：“更何况我们之所以会作出相同的选择，是因为你是我的养育者，是严越的引导者，我们的性格形成同样受到了你的极大影响，或者说是刻意培养。”
郭明华的脸色沉下来：“所以你的意思是，拒绝配合。”
郭久盯着他的眼睛：“没错。”
郭明华冷笑了一声，道：“你终究还是会按照我的安排走下去，这也许只需要我在这上面耗费更多一些的时间。”
郭久微笑，道：“这一切的意义都建立在你相信陆弘林所告诉你的都是实情上。但事实并非如此。”
郭明华道：“这话怎么讲？”
郭久道：“你的思维会受到控制，而且上述事情你所看到的只是描述，没有什么实证的描述。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记忆。陆倚与阿紫有联通性，而阿紫又联通上了陆弘林，于是我们得到了陆弘林的记忆。作为特殊的联通者，绝对不会被更改的记忆。”
郭明华问：“是什么？”
郭久道：“陆弘林对你所实施的身体改造，所造成的后果，并非保证你的后代因得到联通性而不会变异，而是保证你本身从此不会变异。陆伯母是这项研究的首个受益人，而陆紫与我作为你们的子代，之所以成为联通者，只是这种改造所导致的副作用而已。”
严越在桌子下面轻轻地拍了拍燕陆倚，暗示她不要说话，让郭久继续讲下去。
郭明华吃了一惊，道：“什么？”
郭久道：“陆弘林是你的老朋友，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是清楚的。他知道维恒会要杀他灭口，于是把他的妻女拜托给了你。倘若让你得知实情，你定然会在自己身上进行许多实验，来接近你的终极目标，在这过程中一旦出现问题，导致你意外死亡，那么又有谁能够来处理你的身后事呢？”
郭明华神情惊愕。
郭久道：“你们这两位长辈的改造是最为成功的，既保证了身体的稳定性，也避免了与异世界联通所造成的混乱。你应该知道这所代表的意义是怎样的。”
他微微笑：“告诉他我说得对吗？莫黎？”
莫黎神情茫然，仿佛并不明白，但还是向郭明华道：“确实是这样没错。”
郭明华脸上的肌肉一丝丝抽动着，仿佛遭到了极大的震撼。
郭久站起了身，向玄关方向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你回去吧，郭明华。我希望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来烦我，也禁止泄露我们的任何秘密。我在华协的工作就此结束，我待会儿递交辞呈，希望明天就能看到准许批复。以上要求，可以吗？”
郭明华道：“不可以……”
莫黎道：“答应他！”
郭明华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