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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久道:『但是超能力与心愿有关。阿紫嘴上说着无所谓,其实是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父亲的。』
严越道:『所以,另一种可能性,是陆弘林实则已经死了,作为燕陆倚的联通者,陆紫也得到了超能力,而她的心愿,便使他得以……复活?』
郭久叹了口气。
严越道:『完了,都怪你,我也吓得睡不着了。』
郭久道:『那你可以继续看我做饭。』
早餐。
雪白松软的丝绒卷饼,涂过佐餐酱料之后,把肥瘦间杂的细嫩肉丝与青白两色蔬叶条卷得饱满。青花雀蛋煮得恰到好处,蛋白破开,流出来的是晶澄澄的溏心。杂谷朱果粥煲得浓稠,表面已浮出了一层薄滑的米油。
每样皆是两份,分别摆在两个座椅前。
陆紫路过餐桌,走向盥洗间里洗漱的时候,肚子很不争气的地响了一声。她希望郭久没有听到。
郭久那边在沉默地吃饭。
陆紫心里不由得忐忑了起来,问道:“你起这么早做饭,昨晚睡了有多久?”
郭久道:“你觉得我能睡着吗?”
陆紫道:“你过几天还要去接严越,挺累的,就不要再做饭了,我们去食堂就好,或者我可以给你带。”
郭久没有接话。
陆紫走去洗漱。完事之后却没有走到餐桌前坐下,而是直接回往了自己的卧室里。片刻过后,她拎了一个挎包出来,郭久抬头看了一眼,道:“你不吃早饭?”
陆紫犹豫了一下,道:“我现在不太舒服,吃不下东西。你把它放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训练回来再吃,好不好?”
她说着快步往门口走去。
后面郭久喊了一声:“阿紫。”
陆紫只好回身问他:“怎么了?”
郭久道:“我现在还是在长假状态,不需要去实验室工作。你大概是知道的吧?”
陆紫往外走:“你不去做补充药剂吗?”
郭久道:“我今天不想去,甚至不想出门。”
陆紫的脚步顿住了。
只听郭久又道:“如果你打算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饭菜给处理掉的话,直说就好,不需要那么麻烦。”
陆紫怔了一下,再次转头。她看到郭久把餐桌最底层的废料柜给抽了出来,随后将她餐盘里的食物连带着那份儿粥向垃圾筒里倒了进去。
陆紫被他给吓一跳,问:“你做什么?”
郭久脸上并无怒色,把餐盘在桌子上放下的动作同样也很轻缓,好像只是很寻常地处理了一次残羹剩饭。他往她那边瞥了一眼,语气淡淡地道:“垃圾袋子满了。你既然要出门,就顺便带到外面去吧。”
陆紫道:“我只是不想吃饭,让你白忙了一场,对不起。不过你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郭久道:“我生气的原因在于你为什么不想吃饭。”
陆紫道:“我不舒服!”
郭久道:“是么?”
陆紫疾转回身,拉开了房门就要往外走。
郭久冷冷地道:“等等,站住。”
陆紫道:“你什么意思?”
郭久道:“我说过了,今天不想出门。所以请你把垃圾捎带下去,行吗?”
陆紫道:“我不回来吃饭了,你也不再有必要在这里堵我了。所以你可以出门了。”
郭久道:“如果你想要在外面吵架,被别人看到并议论甚至发布在校咖的话,那么我可以陪你出门。”
陆紫站在门口呆了小片刻,再次转身。她走到餐桌一畔,弯腰把废料柜抽出来,打算去收垃圾袋子的时候,听到郭久又说了一句:“等一下。”
陆紫动作停住。郭久把自己餐盘里吃了一半的食物也都倒了进去,道:“谢谢你,我现在也没胃口了。”
陆紫把垃圾袋子提起来:“你要说什么就赶紧说。我站着挨训不还口,行不行?”
郭久道:“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吃饭。”
陆紫沉默。
郭久道:“你怀疑我在饭菜里加了料,对不对?”
陆紫向后退了一步,道:“你心里清楚。”
郭久道:“我当然清楚。你爸那么疼你,肯定会告诉你说,我一定会对你的秘密很感兴趣,而且可以轻易搞到一种药物,能够让你在意识恍惚状态把一切事情都告诉我。而这种药物的使用方法很简单,加进食物或者饮水里就好,很快就会见效,而且在你醒来之后,什么事情都不会记得。”
陆紫没有说话。
郭久道:“所以我在你眼里其实是这样的人?”
陆紫咬了咬嘴唇,道:“之前是谁骗我杀人?”
郭久道:“以你出野的频度来看,如果我没有尽早这么做,你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死在不怀好意的探险者手里了,就更不要说那些暗处的眼睛。”
陆紫道:“反正你总有理由,说着是为我好,实际上再邪门的事情都能下手。”
郭久道:“那么你觉得我会冒着脑损伤的风险几率对你用这种药?”
陆紫道:“反正是只有千分之一的几率。”
郭久道:“你既然这么想,那我无话可说。”
陆紫道:“我不至于怀疑你。”
郭久道:“我是不是应该假装相信并配合你的表演?”
陆紫道:“但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你是不会这么做。但是你确定严越不会这么做?”
郭久道:“如果他要这么做,我难道不会拦着?”
陆紫道:“你拦得住吗?”
郭久道:“你仿佛在说废话。”
陆紫道:“我甚至在怀疑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郭久道:“严越不会做饭。”
陆紫道:“他也可以假说他不会做饭。”
郭久不由怔住,一时间竟想不出能够证明在这具躯壳里的自己真的是自己的方法。
只听陆紫道:“如果你想让我相信,现在就去吃一粒安雅汀给我看。”
郭久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吃安雅汀。否在严越那边如果出现极端情况,也许单凭他会无法应付。”
陆紫哼了一声,道:“那你还跟我说什么?”
郭久道:“差点被你给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