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锋道：“如果他还能醒过来的话，是时候上蜡烛绳子小皮鞭了。”
他说着开始摩拳擦掌：“我在兰特公司那会儿积累了不少经验呢，到时候给你们露一手。万一我把人搞坏了郭久负责治好。”
燕陆倚问：“他说的那些事情，我们要不要找石田先生确认一下？”
郭久道：“倘若他们与联盟确实在合作，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
燕陆倚道：“但是石田先生肯定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啊。”
郭久道：“在思维监控能够实现的情况下，没有什么信息是绝对安全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是吗？”
他与叶繁夏讨论了几句倘若丁云柏意识始终无法清醒，该如何给他作营养供应。搭乘电梯回到了地面的时候，叶繁夏的话题已经从丁云柏的营养液配什么变成了待会晚饭吃什么：“你家应该也有不少异世界的调料吧？我们做麻辣鬼螯蟹，椒盐炸青芜，蜜酒樱桃，烤燕尾鱼，孜然洒厚点，水晶虾清蒸一下，蘸蒜蓉豆瓣酱……”
郭久道：“菜名报得挺好听的，一会儿做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他取出手机划拉了几下，又重新收好，软绵绵地瘫在了沙发上：“我好困。昨晚没能睡觉就算了，刚才忍着恶心合出来那瓶鬼东西，还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他有气无力的样子，顺着沙发靠背斜斜地往下滑，压扁了一个靠枕，用手臂把它向上移了一移，干脆就枕着睡了。
叶繁夏把袖子往上捋了捋，腰后的战术匣里开始有机械臂喀喀嚓嚓地伸展出来：“好啊那你瘫着吧，我做饭好了。你们看，像我这种人，又帅又有钱又会做饭，简直就是男神。”
燕陆倚去了趟盥洗室的工夫，叶男神已经翻车了，把厨台搞得一团糟，大喊异世界的菜谱真是反人类，什么“适量”“少许”完全不考虑异界人的需求，一脸委屈地求郭久过来救命。
但郭久这会儿已经睡死了，叶繁夏可怜兮兮看着燕陆倚：“我一个人大概是应付不来了，你能不能……”
燕陆倚走过去，把盛着各色奇怪汁水的容器，以及锅里翻翻滚滚、噼里啪啦冒泡不停的茶色糊糊看了一眼，立刻掩住衣服退开了：“你放弃吧繁夏，我觉得我们订外卖比较好。”
叶繁夏道：“柳承锋……”
柳承锋一脸认真：“我觉得那个老丁在酝酿着阴谋，我要去监视他，把他的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他说着直接就不见了。叶繁夏咬牙切齿，走到门口把战术匣装备上，几个手势过后，咯咯嚓嚓声中，好几条机械臂从腰后伸了出来，分别探向了刀子夹子铲子锅子。
燕陆倚看得懵了，只能给他竖大拇指：“秀还是你秀，加油繁夏。”
叶繁夏开始了三头六臂流烹饪大法，厨台上立刻从原本的普通混乱变成了极度混乱。燕陆倚努力地控制笑声不至于把郭久吵醒。
柳承锋突然间又冒了出来：“问个事情。你们有印象吗？那人屋里有个水杯，水杯里的水，之前是满的还是空的？”
叶繁夏啊了一声：“水杯？有这东西？”
燕陆倚道：“是有。但是到底满的还是空的，我没印象了。”
柳承锋道：“我记得好像是满的，但是现在已经空了。不过当时没太在意，所以这会儿也不是很能确定。我怀疑那人可能是在装傻。”
叶繁夏道：“杯子是郭久给他放在那里的……”
他看了一眼郭久。郭久仍在睡觉。叶繁夏反手从战术匣里摸出了个奢金色的平板电脑：“我们查一下监控录像。”
他很快调出界面。此刻丁云柏仍旧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只是姿势从之前的站立改为了倚坐，后背靠着水杯旁侧的那面墙。
叶繁夏直接把时间轴向前调了一小段，定格在众人对他讯问过后，离开囚室的一个节点。
水杯是满的。
柳承锋呼地跳了起来：“妈的这人果然是在装——”
燕陆倚道：“不对劲，你先冷静一下柳承锋。如果他清醒过后，先喝了水，再装成不清查的样子，也太明显了吧。这人很可怕，是个心机婊，他不可能这么傻。”
叶繁夏道：“你说得没错。如果确实口渴需要喝水，润一润便是了，把一杯清水喝完，这么明显，我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他快速回放这间禁锢室的录像。
在众人离开之后，这个人保持呆站的姿势又站了有一会儿，随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坐着一动不动。
后来他慢慢地转头顾盼，那种僵滞程度就像是他的眼睛不会转动，只好依靠着头部转动才能把这间囚室看完似的。
最终他的目光停在了盛放清水的杯子上。
又呆坐了一会儿，伸手过去，端直了杯子，喝水。
喝水的动作很慢，僵硬而笨拙。以至于一道细细的水线顺着嘴角滴滴嗒嗒地漏到了衣服上。
柳承锋道：“都这德性了还会喝水，骗谁呢？”
叶繁夏道：“我们刚才对他的脑区作检查，可以保证当时他确实处于无意识不清醒的状态。”
柳承锋道：“那就是他后来醒了呗。”
叶繁夏道：“如果他是在表演的话……意识恢复的那个瞬间，也就是他开始表演的节点，他的身体不可能照旧保持静止不动，可能是眼动，也有可能是微小幅度的抽搐。但我们并没有发现哪处异常。”
柳承锋看上去不是很认可他的结论。
叶繁夏道：“你可以回放一下这段录像，仔细找找有没有那个节点。无意识状态还能自行喝水，这很古怪，不过眼下当务之急在于锅锅锅锅锅锅——”
锅子里冲人的焦糊味儿飘出来。郭久迷迷怔怔抓过来一个抱枕盖在了脸上。叶繁夏把平板电脑塞给柳承锋，风一般跳回了厨台后面：“我的菜！”
柳承锋瞪大眼睛又看了一遍回放，怕错过细节，还把播放速度调慢了许多重新播放，并强行扯着燕陆倚一起来检查。
然而两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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