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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倚被严越的智商打击惯了，早有心理准备，虽然有些吃惊，但也并不是特别意外，倒是莫黎看得已经石化了，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个……他这个人……”
燕陆倚接着划着触摸板往后翻。后面一张照片的布景，和她印象中的苹果发布会颇有几分相似。严越站在讲台中央，手势辅助演讲。背后是面大屏幕，上面写着一行行的代码。
燕陆倚虽然看不懂，但觉得一定很厉害的样子。
这张照片上的严越西装革履，神情镇定，老老成成地很有范儿，但毕竟提成不住十六七岁的少年特征。
燕陆倚道：“这是啥？”
石田又木道：“创业初期出于融资必要，召开的宣讲会。”
莫黎惊呆：“创业？”
石田又木道：“他曾创立过三家互联网新科技公司。后来高价转手，自己留了些股份就隐退了，接下来就干了些什么不清楚。严越先生虽然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但想要调查获取关于他的更多信息实在也不容易。毕竟编程行业从来不缺天才的传说，他又有那么高的技术水准，想要隐藏锋芒，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燕陆倚往后又翻了一下，‘智能之巅’峰会的照片再度出现，刚才看过，其它就没别的了。看来除了严越小时候的一串事情，石田又木这些人对他后来的作为所掌握的情报确实不多。
莫黎说道：“看来他是因祸得福，作为研究对象被带到国外，反而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点，这可真是赛翁失马。”
石田又木摇了摇头，道：“我们从他提供的这一张照片入手，查到他在国外使用的身份，又根据这身份查他移民时的系列运作，顺着一路往下捋，发现了希金斯研究会在其中产生重要作用，又辗转联系上了N·K·罗德教授，以非常手段拿到了不少先期资料。根据罗德提供的情报，我们获知其实是他利用精神病院的网络，主动与希金斯研究会取得联系，提供自己的异常症状，成功获取罗德为首的研究者的高度关注，这才有后来被带到国外的事情。他在希金斯研究会作为研究对象待了一段时间，盗取了许多据说能够令希金斯就此被取谛的非法黑幕，以此作为要挟，逼迫希金斯为他动作合法移民身份，重新夺得自由，并讹诈了高额金钱，作为初期立足之本。对了，那一年他十一岁。”
燕陆倚其实也以为严越被带到国外只不过一场意外，这时才知道这根本也属于他的谋划。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这小小年纪，能够心机深沉到这种程度，听着不由得也开始发傻。
回想自己十一岁那会儿，好像还在为玛丽苏小说感动得稀里哗啦，每天梦想着能有一白马王子，驾着24K纯金打就的直升机，停在学校操场，给她举行一场盛大的表白仪式来着？
莫黎愣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这叫苦命天才自救之路？”
石田又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他死在这里，真的是可惜了。其实以他的能力，在最初就选择与我们合作的话，现在在严密保护之下，根本就不可能出事，而我们也不需要去请霍夫曼。甚至也不需要我……”
他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不再讲下去了。转口说道：“天妒英才，实在很可惜，我也为他感到难过。”
燕陆眼圈早就红了，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石田又木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她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再说什么都不合适，加上她未必听得进去，也就阖上了手提电脑的盖子，站了起来，道：“抱歉，勾起了你们的伤心往事。其它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霍夫曼因为严越先生的事情，很难对你们有好的态度，希望你们不要主动去招惹他，多多担待。”
他说着又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燕陆倚这一场哭，莫黎穷尽浑身解数也没能把她哄好，后来只得揽着她轻轻地拍。
最后燕陆倚哭得实在累了，再也哭不出来，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同时也没胃口去吃东西，像个死人一样软软地一瘫。
莫黎只好当她小孩子一般拍着哄着，把她塞进了睡袋里。燕陆倚也就干脆倒头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很长很长，而最后却是被吵醒的。听到外面在乱，却不太想起，迷迷糊糊地问莫黎发生了什么。
莫黎探头往门外看了一看，哎呀了一声，道：“周长江！周长江回来了！”
燕陆倚吃了一惊，一骨碌坐了起来，与莫黎一起钻出了帐篷。
一出这帐篷门，便看到一大堆武装者七手八脚地正从远处把一个担架抬过来。
周长江一身的血，躺在这担架上一动不动，原本圆滚滚的肚皮眼下已经变得瘪瘪的，瘦了好大好大一圈。燕陆倚若不是听莫黎说“周长江回来了”，根本就不能够把他给认出来。
抬担架的人快步跑着，把周长江给送到了一个帐篷，燕陆倚知道这个帐篷里面是队医。何副队总算舍得从他常坐的那小角落里站起来，跟着也进来，快步也走进了那间帐篷里。
燕陆倚与莫黎往那边走，也想钻进去瞧瞧热闹，却被石田又木给喊住了。
只听石田又木解释道：“帐篷里面空间小，你们如也进去，肯定会影响队医实施抢救。”
那小小帐篷里面挤的人是挺多。但燕陆倚却觉得，石田又木不准他们进去，应该也有着怕他们向周长江下黑手的担忧在里面。毕竟来的时候一路结下的梁子可多了。
石田又木虽说不准他们往里面进，却也没把两人往别处赶，燕陆倚就与莫黎往不影响他人进出帐篷的地方退了一退，歪头往里面看。
周长江被从担架移到了一张低矮的简易抢救床，仍旧是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已经没有意识。跟着听到石田又木向一个参与了把周长江带回的搜寻者问话。这人说周长江原本还能慢慢地往这边走，但是见了救援，猛地放松，结果就昏过去了，只得用便携担架把他往回抬。
莫黎就给燕陆倚讲，说地震时候许多伤者，能够在废墟的掩埋中坚持许多天，但往往死在见到救援的那一刻，功亏一匮，都是因为精神猛然放松的缘故。
这队伍带着的有三个队医，眼下齐上了阵，给周长江一起治疗诊断。
最后这三人带着满脸疑惑之色，向石田又木以及何副队汇报，说周长江身上外伤虽然不少，但他显然根据经验，对承伤部位有意选择，故此虽然出血很多，但很好处理，除了双臂臂骨折断，其它大部分地方缝几针就好。
但真正令人担心的，是他现在的症状很奇怪，不像是因为精神紧张、饥饿脱水，以及外伤感染引起的，具体原因以当前的简陋医疗条件，很难查得出来。
燕陆倚立刻下结论：“不好了，他要变异了，赶紧处理掉，把危险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