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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初雪推走了那个妖孽般的男人，走回来慌乱道歉：“您还好吧？我会报上去让上面处理他的。”
“没关系，不必了，”郭久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不仅没生气，甚至还带着笑容，“这家伙还挺可爱的，我可以考虑留他一个联系方式。”
燕陆倚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心说这家伙怎么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性取向果然存疑。
看到燕陆倚盯着自己神情震惊，郭久取出一方去污巾，把刚才被那人触碰到的地方擦了一擦：“别紧张别紧张，我们只是探讨一下发质保养问题。”
“哎呀，阿山就这坏毛病。”初雪看到他不甚介意，这才放松了些，笑着解释道：“蛇一样，看到对口味的总要缠上去。他的编号是012，老板。”
郭久笑眯眯地答应：“记下了记下了。”
初雪带着两个人在长弧形走廊里的一扇门前停住。将门打开，里面是一个包厢，精致而奇异。
宽大柔软的沙发床是可形变的设计，暧昧的暖色光线从墙壁装饰框的幽隙里柔和地洒下来，整齐叠搭在扶手上的薄毯绣纹因为反光而变得水亮。
奇异则奇异在，与门口相对，这包厢最靠外的那一侧，并非墙壁，而是一面巨大晶透的玻璃。
视线透过玻璃，以居高临下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到斜下方的近圆型舞台。这建筑的构造与设了观赛席的体育场馆略有相似，不同的是，它更像是个直立的圆桶，光亮只在底部，将舞台强调凸显出来。
“特殊材质的玻璃，从里面能看到外面，而在外面看却不透光。”初雪解释道：“私密性非常强，在观看表演的同时，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郭久应了一声：“看上去挺好。”说是这么说，却并没有随着初雪的邀请手势走进房间里去，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那些沙发床，有些顾忌。
“啊，所有的东西都是消过毒的。”回想起他刚才使用去污巾的细节，初雪立刻明白过来：“半异人群体的特殊性要求我们格外注意卫生问题。老板尽管放心便是。”
郭久这才走进包间。有磨砂纹路拼出艳情图案的半月形玻璃茶桌上，已经摆好了简单的酒水与小点。旁边是更放着一个纤薄的折叠平板，他俯身把它拿了起来。
“这这是我们的服务终端。”初雪道：“一切需要——酒水餐点也好，其它的服务项目也罢，都可以通过它来下单。”
“好。”郭久点头，划动浏览页面，在沙发床上坐了下来：“你先忙去吧，我们看一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联系你。”
“好的。”初雪微一躬身：“我的编号是573.阿山的编号是……”
“012.”郭久笑：“我记得的。”
“下场表演马上就开始了，两位玩得开心，”初雪道，“我去照看一下刚才那几位客人。”
她离开了包厢，并关好了房门。前脚一走，郭久后脚就开始笑，大笑。要不是洁癖嫌脏，燕陆倚毫不怀疑他能笑得在这沙发床上打滚。
于是她问：“你在笑些什么？”
郭久笑得锤桌子：“严越在骂我！他快吓死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显然是严越在说话：“都说了多少次了，能不能把你头发剪了？不搞得那么骚气他能来找你么？”
随后语调一变，又开始笑：“你还怪我？能怪我么？这烂桃花还不都是你招过来来的？你就不能改改这怕蛇毛病？”
“我不管，”严越似乎有点生气，语气再一次变化，使郭久看起来就像是重度精分患者：“总之你离他远点！”
“噫——”燕陆倚用关爱基佬的眼神盯着他：“等等，这地方可以说话？”
郭久道：“在这里装窃听除非脑壳有包。”
燕陆倚立刻嚷嚷：“我了个去，这什么鬼地方啊，我浑身都不自在，咱们什么时候能把小彩救出来好走人啊？”
“再等等，”郭久拍了拍旁边的座席，“有点耐心。阿光去找人了，等他把人找到、位置确定，照片和坐标一起发过来，再开始行动。”
燕陆倚觉得阿光不太靠谱：“你已经给过了他五万块，这货不会拿钱跑路吧？全靠他行不行啊？”
“跑路倒不会。”郭久下这个结论的时候语气很确定：“不过至于能不能行……咱们在的地方只是外场。那些最隐秘最黑暗的地方，岂是一个初来乍到的生客那么容易接触到的？夜皇确实水很深，在这里乱走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引起怀疑。所以只能把希望寄在他身上，或许你有别的什么办法？”
“当然当然。”燕陆倚兴奋地提议：“你看，那个阿巳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你可以小小地牺牲一下，利用色诱之术，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他是在这儿工作的，对这儿肯定比阿光还要了解，有他帮忙的话……”
“不行不行，”郭久连忙摆手：“这个真的伤身体。”
燕陆倚说：“你明明对他也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会儿这么抗拒干嘛。”
“感兴趣个头，我只是故意逗逗严越，谁让他怕蛇。”郭久把终端在桌子上放了下来：“吃的我已经点好了，看表演看表演。这种地方我也从来没有来过呢，别说，还真有点儿好奇。”
圆形的舞台上，光线变幻着，海波荡漾、水草摇曳的场景被立体投影展现了出来。
一个窈窕的身形出现，缓缓地，慢慢地，从阴影浓晦的暗角，以游鱼一般妩媚的姿势移向前台。
燕陆倚讶然一惊。
那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人，上身笼罩通透轻纱，看得见她的胸前遮了两片色彩斑斓的巨贝。
而她的下身没有双腿——有的只是一条弧度优美，足够支撑着她长身立起的鱼尾。
这条鱼尾是极其滑润的，没有鳞片，看上去更像是鲸豚类生物的光洁体表。它呈现出珠光流溢的奶白色，被灯光一照，又映射出梦幻的七彩。
伴随着水流涌动的背景音，从包间内隐嵌的扬声器中传出来。“接下来为诸位奉上：海宫珠女。”
珠女捧着一颗巨大的明珠，脸上流露出喜不自胜的神情。音乐声起，她高举那枚明珠，翩翩然游动在舞台上，开始了一段满含纯真娇怯之感的舞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