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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喜自然惊喜，但更多的是莫名其妙。卜冉没有动它，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那位只闻其名、却从未谋面的冀大特战组外联部长。
他一个人住了两人间，于是屋子里自然多出了一张椅子。叶繁夏把那张椅子拉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这些天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叶繁夏语气严肃：“比如监视？跟踪？藏在阴暗处的眼睛？”
卜冉被他这个问题给吓了一跳。他仔细思索：“什么？监视？这么严重？我没发现。不过这些天感到不对劲的情况倒确实常有。”
叶繁夏笑了一笑。卜冉感到他的笑容意味深长，似乎隐含着什么。
“你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叶繁夏说，“尤其是敏锐的第六感——有些研究机构对这很感兴趣。那条厄尔加蝰的来源你有没有想过？”
卜冉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没营养：“难道不是从一个养爬的家里溜出去的吗？”
叶繁夏不置可否，显然他答得不对。卜冉不明白了，于是向椅背上微微后仰，等着叶繁夏继续说下去。
叶繁夏道：“是，没错。那么你有没有留意过那个养爬人家到龙湖公园的距离？”
卜冉摇头。
叶繁夏在空中投影出冀城的平面图给他看，随后将杨学海的住址与龙湖公园毒蛇出没处分别标出了两个圆点。
卜冉又开始感觉不太好了：“这么远的距离……不大应该。”
“对。”叶繁夏的语气凝重起来：“我和郭久讨论过。这不符合那条蛇的习性。我们担心这件事可能是有人针对你做的设计。那条蛇或许是用来进一步确认你的感知能力。”
“之前确实有机构邀请我去做相关检测，还给了不少酬金。不过我出于对药物副作用以及放射性物质影响的担忧，果断拒绝掉了。”卜冉皱眉，片刻沉吟：“难道说他们其心不死，甚至不惜采取这种卑鄙手段……”
“微海3000比起一般的通讯器，除了更加卓越的性能，还多出了一个外置自定键，可设置更多的紧急联络选项。”叶繁夏道：“这台设备已经设置好，二号键长按的话，会连接到我那里。倘若你有了极端不好的预感，联系我。毕竟紧急事件应对厅的接线员只会处理既已发生的事件，而太多事情在发生之后便是很难挽回的了。”
卜冉十分感动，但他仍然没有接。他有疑问。斟酌着词汇想要提出疑问，而叶繁夏仿佛看透了他在想些什么。
“因为你是特战组的一员。”叶繁夏给了他一个无比令人安心的微笑：“既然你作出了这个决定，我们有责任让你感觉到你的选择是明智的。”
“谢谢。”卜冉无所适从，内心为自己推诿过的任务而小小愧疚了一下，但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说明一下：“谢谢你相信我的预感。不过预感作为一种感觉，有其模糊性，如果误报的话，还希望你能理解。”
叶繁夏微笑：“当然。”
于是卜冉觉得特战组这位看似不太负责的外联部长是真的大方而且人很不错。内心的愧疚感就更重了，这种愧疚感推动着他说道：“既然你认为我的预感大致还是靠谱的，那……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说了吧。”
叶繁夏微微坐直了：“你请讲？”
卜冉却没有即刻开口，而是先向房门方向瞥了一眼。门自然是关好的，他也知道是关好的。但还是显得有些犹豫的样子。
叶繁夏说：“关山明在上课，虞年在实验室。奚翎雁和孙华在值班，这层楼只有莫黎一个人，不过他这会儿已经在床上睡着了。”
“是这样的。”卜冉于是便放心了，他说道：“刚才也说过，我这些天时常感觉到不太对劲。而这种感觉究其根源……”
说到这里，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和特战组的一个人有关。”
叶繁夏问：“孙华？”
“是郭队长和你说过吗？之前我也曾和他提过，同意这人归队或许并不明智，不过他没有听取我的意见。”卜冉说，随后又赶紧补充了一句道：“我和孙华并不熟识，没有过多接触，自然更没有利益冲突。他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的确给我留下了坏印象，不过我对许多人都有坏印象。其中没有谁像他一样，在站在身边的时候会让我产生那种不好的感觉。”
“可以详细地描述一下吗？”叶繁夏问：“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卜冉低头思索，显然想要精确地描述感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叶繁夏坐在对面很耐心地看着他。
“他身上蕴藏危险。具体很难说得清楚……”卜冉想起了些什么，又在不经意间向后缩了一缩：“小时候，我家的邻居也这样让我感觉可怕。后来警察署在他家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具被吃了一半的女人尸体。那人是个心理变态。”
叶繁夏道：“这么可怕。”
卜冉道：“我怀疑这个孙华，心理上会不会也有一些问题？青援队那些人死得确实是惨，毕竟是他一手拉扯起来的队伍，眼看着惨案发生在面前，很有可能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刺激。也许可以要求他再过一遍心理测试？”
“华协的体检项目包括心理测验。”叶繁夏说：“郭久那边还拿到了一份分析报告。有问题的话，不可能答应他归队的。”
“这样吗？”卜冉思索。他把“心理有问题”的选项过滤掉，再次仔细回味孙华给他的感觉。良久说道：“好吧。这么说，或许听上去有点奇怪。有种模糊的感觉，他比起说是人，更像是……像是某种生物。”
“生物。”叶繁夏把这个词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细细品味它。随后他笑了，问道：“那你感觉我呢？”
卜冉不明所以：“啊？你？”
叶繁夏问：“你对我难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卜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基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