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在这一瞬间突然不会流动了。
虞年抬手捂住嘴，小声嘀咕：“不会是被我吓走了吧卧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得乖巧起来，再也不瞎几把说脏话了。”
燕陆倚相信虞年能忍住不说脏话，不如相信叶繁夏不爱吃饭。她试探着向外问了一声：“你好？”
她向门口走去。门外两个男生缩墙边踌踌躇躇的，被她给看到了，对视一眼，尴尬笑笑，不好意思进来，又不好意思开溜。燕陆倚心里吐槽这俩人一脸娇羞像是回家见父母宣布出柜似的，脸上还是保持礼貌的笑容问：“报名吗？”
她把两人迎进接待室。
两个男生看着对方，目光在空气里滋滋啦啦地交流，十分腼腆，都想让对方先开口说话。
虞年笑了起来：“嗨呀别害羞嘛，我们又不吃人。来坐坐坐，这里是工作协议与责任书，其实网络上有公布，你们应该早都看过了，这里算是做个小面试，通过的话，就签个纸质档案用来保存。”
她说着把两份文件分出来，在桌子上摆好，又作手势请两人入座。
而这两人却都没敢坐，一个男生终于说道：“不是……那个……我们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报名，就是先来看看……看看报了的人多不多。”
虞年微笑：“这会儿比较早，所以人不多，正好省得你们排队。”
没说话的男生突然露出来了一点似笑却又非笑的表情，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
另一个人问道：“可以告诉我们吗？现在招到多少个了？”
虞年道：“如果你们来的话，就有三个了。”
那人像波浪鼓一般快速摇头：“啊哈哈，没关系的，我们回头等人多了再申请，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对……对了，冒昧问一句，如果人数收不够标准会怎样，真的解散，还是上面会给冀大组换个新队长？”
虞年的笑容一滞：“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人道：“这个嘛，我们就是……想确认一下，感觉冀大组这么多年了，而且这段时间变异率也高了，上面需要特战组缓解一些压力，所以解散什么的应该只是气话吧？”
虞年道：“我知道说脏话不好，所以我就不陪你们在这里瞎逼逼了。”
她抬手指向门口，眉毛一挑。
这两个人忙不迭地转身逃走。
虞年气得啪啪拍桌子，甩了一大篇完全不带一点儿重复的脏话出来。燕陆倚赶紧道：“好了，好了，素质，素质。万一真有新人被你吓走了怎么办？”
她把去污巾找出来塞回虞年手里，两人接着打扫，擦干净了桌面，把装饰瓶拿到盥洗室换了水。虞年从郭久的办公室里抱过来了一个机器人清理地板。好不容易收拾停当，在椅子上坐下休息，虞年抬腕看了看时间，一脸难受：“都这个点儿了，还没人过来，情况好像真的不太妙。要是放以前，这会儿已经在排队了。”
燕陆倚道：“这还早呢！”
虞年大口叹气。
两个人只有继续等待。零零星星陆陆续续地又来了几个人，都只是转一圈儿看了看，没什么申请进队的意思，倒提了不少的问题，问两个人对特战组当前的处境有什么看法，郭久始终没有露面是不是在躲避尴尬，他有没有意识到错误引咎辞职的意思等等。
虞年说：“这一个面试现场弄得像是新闻发布会似的。”
中间严越请客，用无人机订了午餐。在接待室里呆到了下午，燕陆倚终于也开始坐不住了：“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啊？”
虞年有气无力道：“那帮人在网上搞运动，号召大家都不要报名，好逼郭久辞职。”
燕陆倚不服气：“郭久欠他们什么了？这是有多大仇？”
虞年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钱啊。把话往直了说，那帮人的意思是，你当队长，大伙儿听你的话，那么你就应该带着大家赚钱。该赚的钱没赚着，就是你欠了他们的。你不知道，郭久上任以来，就没带新人出过A级任务……”
燕陆倚说：“这个我听说了。”
虞年道：“特战组的基本津贴也就一般，出任务才有钱赚，任务级别越高奖金越多，这是其一。而且每个人到手的钱还不一样，由队长给的评分决定，这么一来队长这位子就挺难坐的，如果大家都服你也就算了，不然的话就有的议论了，贪污腐败啊，暗箱操作啊，偏心女票啊……”
燕陆倚觉得未来的道路充满了艰难险阻：“跟想象里的不一样啊，这也太黑暗了吧，怎么一个个的都掉钱眼儿里了，难道就没有那种又正义又勇敢，愿意为了人们的安全，与异常生物英勇作战的热血少年吗？”
虞年道：“有啊。”
她的音调突然间沉了下来：“可是他们都留在沆城了。”
燕陆倚沉默了一会儿，抱住她安慰：“你要相信这样的人还会有的。而且就算没有这样的，那也有傻的啊。就算是再差劲儿的社团，也总能骗到一两个傻子，特战组又刺激又酷炫还有小钱钱赚，不可能连个傻子都骗不到吧？”
虞年道：“前提是这个傻子的体能达到了甲等。”
燕陆倚不是很有概念：“甲等？”
虞年道：“让我想想该怎么类比。就像是……考试满分100吧，大众水平能考个70的话，甲等就是90分及以上。”
燕陆倚道：“那咱们把要求再降低点呢？”
虞年道：“已经到了联邦规定的最底线，不能再降了。”她叹气，道：“冀大体能上甲等的本来就不多，上次招新基本上能招的都招进来了，现在退了队，不可能再让他们回来。招人难招我也不是没心理准备，没想到会这么惨。”
燕陆倚陪着她一起犯愁。下午过去，到了傍晚时分，严越与风寄灵走到了门外停住，问：“工作时间早就结束了。我们回去吧。现在人少，暂时不再值夜班了。”
众人一同搭乘电梯。虞年抱着头嚷嚷：“啊啊啊收人好难，428过后都没现在难收。我觉得不能再在这里干等了，我换公告，明天咱们到青天广场，那个地方比较靠中心，方便龙湖区各地的人过来，也显得我们比较有诚意。”
严越笑了一笑：“如果只是便利性问题的话，我们收件箱也不至于空空如也。”
虞年道：“我们至少要尽力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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