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她吐了吐舌头，这对耳朵随即又藏回去了。
卜冉给吓了一跳，刷地向后退开了一步。“你是什么人？”
“应该算……半异人吧？某种程度上？”夏凉微微偏头，像是在琢磨着一个有趣的问题，“不过呢，比起那些同胞们，显然是要幸运很多。至少可以自行控制自己的身体，用不着的时候呢，就藏回去。”
她润玉一般白洁的手腕向上抬了一抬，将耳际的头发撩开。卜冉看到她的耳朵已经恢复成了正常人的形状，就算不用头发刻意遮掩也没关系。
夏凉看到他那副震惊的样子，笑了：“虽然大部分时候是不用着的，不过如果先生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它……”
她说着又想把耳朵竖起来。耳廓的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尖。
“不用。”卜冉立刻阻止。话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这么做似乎不大有礼貌，连忙又补充上了一句：“如果我有这个权限的话。啊。我的 意思主要是……耳朵长长地支起来的话会很麻烦，梳头的时候，对吧？”
这段话说得有些稀里糊涂，夏凉又笑了一笑，不过这时的笑容里比起刚才却又多了几分微妙的羞涩。好像并没有因为被冒犯而感到生气。
“您来得实在是巧极了，”她又说，“跟我来吧，我带你去看——您不是很想知道我们到底是怎样的人吗？但是这些单凭三言二语，总是很难解释清楚呢。”
卜冉问：“看什么？”
“哎呀，”夏凉跺了跺脚：“都说了很难解释嘛，来了就知道了。”
她干脆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拽着他向前走。卜冉感到无所适从。因为以他的单身实力，还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有过这样的近距离接触。
她在刻意接近他。
卜冉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是刻意露出尖巧精怪的耳朵，还是那本烹饪教材——纸质书在大部分时候可以被电子书完美取代，但电子书可没有写着醒目书名的书脊。
她在营造可爱而贤惠的形象，好和他形成某种亲密关系。我可不吃这一套。卜冉内心冷冷地想，但他却并没有甩开被她抓着的手，尽管他暗中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多洗几遍。
也许他能反过来利用这种亲密关系。比如现在，他需要了解这里的情况。
这地方像是一个居民区。卜冉从套房里出来，走向电梯的路上得出了一个结论。电梯运行，很快停下，他跟在夏凉后面出来，入眼的情景又让他把刚才的猜测推翻了，并得出了新的结论——像一家医院。
又向前走了走。
不像医院。因为医院不会设立那种舒适的房子用来当住院部。这是一个……机构。一种与医学相关的研究机构。
卜冉打了个寒战。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叶繁夏的警告。“由于你拥有的特殊能力，有人对你存在企图。”
原话大致是这样说的。那么接下来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人体实验？那么这个女人，应该就是个负责监视并照顾他的高级护工？
“别担心！”夏凉像是发觉了他的恐惧。两个人由于搭乘电梯，早便已经分开了，毕竟一路拉拉扯扯未免太尴尬。此时她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带着他向前：“我们不会做那种不人道的事情的，绝对不会。我们想要的只是公正，还有拯救。”
“公正和拯救？”
卜冉问。
说话间，夏凉拉着他走到了一个设置了玻璃幕墙的手术室前。
一个寒战。
手术室里医师们在忙碌。被放置在手术台上的东西他眼熟无比。
白玉般的鳞色，红宝石似的斑点。
肥圆滚滚的身躯，三角型的头颅。
那是一条厄尔加蝰，无比巨大的厄尔加蝰。
这让他更进一步地确信事件前后的关联。
眼下这条厄尔加蝰老老实实地贴伏在手术台上，任由医师们百般摆弄，毫无动静，看上去已经被深度麻醉。
“他们要拿那东西干什么？”他问。
“那可不是什么东西。”夏凉娇俏地勾起了一侧的唇角：“说起来你可能不信，那是一个人！”
“人？变异者吗？”卜冉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手术台上，重新注视着那条蛇。“也是，它实在是是太大了，已经远远超过了厄尔加蝰个体生长最大所能达到的世界记录。”
“哎？”夏凉饶有兴味的样子，把他的手腕摇晃了一下：“正常蛇的话，长到最大能有多大？”
“把他缩小到大概三分之一吧。”卜冉想了一想，觉得谈论这些话题或许能够引起她的兴趣：“那样的厄尔加蝰就已经很厉害，毒牙能长到将近六厘米。他呢？一定也有毒牙吧？大概多长呢？十五厘米有吗？”
“听说快有二十厘米了呢！”夏凉用手比划了一下，一看卜冉一脸不信，马上就又笑了：“这个数肯定夸张了，护理站的小姐姐有的时候可坏了，就喜欢吹牛吓人。”
“这样呀。”卜冉便也笑了，虽然他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好笑的，但关键时刻表演的必要性他还是知道的。
“看哦。”夏凉说：“我们的医师正通过努力让他恢复形体。”
“恢复形体？！”卜冉震惊。与刚才的笑容不同，眼下的情绪绝不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让他从这么一条蛇，重新恢复人形？”
“是啊是啊！”夏凉点头：“医师们设计方案忙了好几天呢，然后是局部测试。现在是正式进行形体恢复手术，不然我怎么说你来得巧呢？”
也许是故意巧给我看的。卜冉想道，于是他说：“哇，这也太巧了！不过我真的很难相信，这可能吗？”
“看嘛看嘛。”夏凉看上去对医师们的技术很有信心。
卜冉耸了耸肩。尽管已经被夏凉那伸缩自如的耳朵惊到了一次，但他还是不看好这什么形体恢复术：“如果真能成功的话，可以说是颠覆了整个医学史。萨切斯奖随便拿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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