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笑了一声，『他并不是被那条蛇咬死的，而是你干的。』
『是你干的。』她重复了一遍，声调蓦然提高，吓得黄小诚猛一哆嗦。
她的声调突然间又变得柔和：『那么，你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
黄小诚的一颗蛇头像是三角型的拨浪鼓一般来回摇摆：『我不知道，不知道。救救我，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听你的，全听你的。』
女人又笑了。她听上去似乎相当满意：『很好。』
『你在哪？』黄小诚瞳仁转动着，在房间里到处看，已经无暇去顾及他会因此看到杨学海那死状惨烈的尸体，他问：『你究竟是怎么和我说话的呢？』
“吱——”
硕鼠又叫了一声。不同与刚才的惊慌无已，此刻它看去全然地不怕他了。纤细的四条小腿儿交替着，窜到了他身前，微偏过头，用一双星芒般青蓝幽致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是……这就是你吗？』黄小诚试探着问，他向前探了探头，信子吐出来。
硕鼠向他的蛇信抬了抬前爪。
“吱。”
像是在应答。但紧接着，它周身闪耀出奇异的蓝光。
这是一种清朗而低调的电光，它的毛皮在虚化，取而代之的是网纹状的……就像是极端精巧的游戏建模。
然后它淡化消失了。
这个过程很短暂，短到黄小诚有几分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眼前的世界莫名其妙发混沌了下来。
光消失了。“探测器突然开始报警，我们循着指示方向小心地走过去，然后发现这条蛇窝在一片灌木丛里。它的花纹和颜色在夜里实是太显眼了。”严渊对着镜头比比划划地介绍：“而且确实很不爱动的样子，被拘束器钳住脖子之后，才开始疯狂挣扎。因为它太胖太沉，不太好提起来，害怕挣扎得厉害了把脖子给扭断，就把它给电晕了。”
记者连连点头。捕蛇其实是方文皓的功劳。但方文皓不想上镜，早就转身站到了暗影里，把严渊给推了出去顶缸。
因为是年纪最小的，又抓到了蛇，记者和摄制组众人都把他一顿大夸。严渊少脸没皮的马上就被大家给夸得飘了，燕陆倚好不容易才把他给拉走：“回家回家！”
严渊还在飘悠着傻笑：“嘿嘿嘿。”
燕陆倚嫌弃：“要点脸要点脸。”抬手给虞年打招呼：“我们先走了年年。”
虞年答应了一声，继续应付摄制组拍蛇。三个人循原路返回，燕陆倚给郭久拨出了一个通讯：“蛇药你做得怎样了？”
郭久道：“刚完工，繁夏正安排着寄往华协。”
燕陆倚问：“孩子那边怎么样了？”
郭久道：“不妙。等你们回家，估计药就寄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看吧。”
众人一起围坐沙发，观看对面幕墙上直播画面投影。
华协医院现场。记者的声音满含关切：“孩子几乎已经失去意识了，生命危在旦夕。厄尔加首都中心医院提供的血清才刚刚启程，我们都知道，在路途上需要实在太长的时间，而我们这边却仍然没有收到与厄尔加蝰血清有关的消息。”
记者把麦克风递向一位暂时负责答疑的专家：“周大夫，孩子现在情况怎样了？”
周大夫脸色沉重摇头：“孩子血小板减少太多，出现了严重的凝血障碍。血管内凝血激发了去纤维蛋白综合征。刚才在呕血，情况非常危险。”
一阵喧哗。
叶繁夏说：“无人机到了。”
严渊啪啪拍手：“这就好了！郭久哥制药可是专业的，还上用了柯肯人的先进技术，孩子肯定能得救。”
郭久苦笑摇头：“还没有实验验证过的药物，谁能保证它就一定会有效果。不太好说。”
严渊马上对着投影屏打了一套如来神掌，并配音：“呼——”
众人都无法理解：“你在干嘛？”
严渊说：“我把我的欧气分给他一半！”
叶繁夏嘿了一声：“好想法。尽人事听天命，我也把欧气分给他。”
他说着也要打一套在异世界学到的太极，方文皓扑上来把他摁住：“停停停少爷，你是非酋啊！”
“血清！是血清到了吗？”
记者急忙询问一位从药品部跑过来的一名护士。
护士摇头：“不是血清，是定制的解毒蛋白。由于是个匿名人士寄过来的，需要经过谨慎评估，才能决定是否要对小乐乐使用。”
严渊急得锤大腿：“这还评估个屁啊！哥你为啥要匿名？”
郭久说：“因为我在江州。从江州寄到这里的急件，最快也需要一个多小时。而且如果解毒失败，导致死亡，会有人嚷嚷着要我负责。如果解毒成功，必然也会被人追究药源详情。往好处想的话，卖配方能赚一笔，往坏处想，有心之人恐怕能够从中推断出我拥有来源可疑的东西，总之很麻烦。”
画面中，记者把几位专家问过了一圈，最终面对镜头总结道：“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心人为小乐乐寄来了解毒蛋白。他在寄件中，自称是一个资深出野人，曾经抓捕过一种具有毒性的变异生物，为防万一，制备了解毒蛋白。
“他在节目中观察到小乐乐的状况，与那种变异生物的毒发症状颇为相似，因此推测，厄尔加蝰的毒液或许与那种变异生物有类似的成分，解毒蛋白或许能够通用。于是他便将解药寄了过来，希望能够提供帮助。
“但与此同时，他用粗体字提醒了院方，厄尔加蝰与变异生物毕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特种，他也不敢确定解毒蛋白百分百有效，或许还会产生致人丧命的反作用。因此，实在找不到血清的话，再考虑是否使用解毒蛋白，院方一定要慎重决定。”
燕陆倚用通讯终端给莫黎发消息：“你还在医院吗？”
莫黎回复：“在。”
燕陆倚道：“解毒蛋白是郭久寄过去的，他不能泄露身份。”
莫黎回复：“我这就去找医生，让他们用药！”
燕陆倚嘱咐：“快去。注意回避镜头，别让洗脑的画面也被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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