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陆倚躲开他：“你离我远点。”
莫黎道：“陆倚，我错了。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重新开始？在这里重新开始？我也留下来，我们两个都留下来，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燕陆倚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算了吧。事已至此，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我们再试一试。”莫黎恳求：“是我错了，我也认识到了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一次好吗？”
“这不是你的错。”燕陆倚长长吸了口气，缓慢然而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一点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太幼稚了。可我现在已经受不了幼稚了。”
莫黎的表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瞬间僵住。
燕陆倚连忙补充道：“我不是说你，也是在说自己。我也很幼稚。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认真地反省一下，把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先暂且撇到一边，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幼稚才行。因为我们面对这么复杂的情况，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莫黎道：“没错。你有些时候……也很幼稚。所以刚才那些事情，不只是我没想到，你之前也是从没想到。不然的话，在第一次我劝你一起回去，你就提出回去之后的安全问题，我肯定会改变想法，我们之间也不会搞到现在这种样子。”
燕陆倚道：“是的。所以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都应该暂时……”
“等等。”莫黎打断她：“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这一点的？自己想到的吗？还是有人在旁边作了提醒？你和我一样，在学校呆了那么长时间，都平平安安的没问题，现在肯定也不会突然间把安全问题想得那么深，肯定有人提醒了你，对吧？”
燕陆倚心中升起不祥预感：“是我自己想起来的。那天晚上因为分手的事情睡不着，突然间就想起来了。”
“不，不是。现在是你在撒谎。”莫黎的语气斩钉截铁：“肯定有人提醒了你。是不是严越？”
燕陆倚道：“不是。”
莫黎道：“那就是郭久。”
燕陆倚盯了他一会儿，觉得这事必须得说清楚：“好吧。就是郭久。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并没有提醒我的人身安全，毕竟我要在这里留下来。他提醒的是你的人身安全，毕竟你跟他说的那么明白，说你要走了。”
莫黎冷笑：“他可没有提醒过我。”
燕陆倚道：“你当时那个样子，谁敢跟你说话？所以他只说了让你去旅游，去泽哥那里。回不回去，个中利害泽哥肯定会跟你说，他的话你也比较听得进去是不是？”
莫黎哼了一声。
燕陆倚急道：“我理解不了你的脑回路。被害妄想症？没人想害你，好吧？郭久这些天一直在撮合严越和风寄灵，你都在想些什么啊？风寄灵那样的人，和严越在一起，不比我合适？他犯得着故意提醒我，在背后阴你？”
莫黎道：“撮合？有什么用。风寄灵又不喜欢严越。”
燕陆倚道：“不可能。这次俩人从江州回来，郭久对风寄灵态度立刻就变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些什么。”
莫黎哼了一声：“我问过。风寄灵亲口说过她有喜欢的人，不是严越。我看你也清醒点吧，平白无故的，凭什么对你那么好，还不是把你养着当备胎呢？等到风寄灵态度一挑明，你看他找不找你。”
燕陆倚难以置信地盯了他半晌，想象不到他居然会说出来这种话。指节捏得喀一声响。勉强忍住了没骂人：“莫，黎？你有毒？”
“我没有毒啊，我只是幼稚。”莫黎转过身往远处走了，上挑的声线让他的语气强行透出漫不经心的意思来：“你喊我干什么，找严越去啊，他不幼稚；不仅不幼稚，怕是把你卖了，你还乐呵呵帮他数钱呢。跟这种人打交道迟早给玩死，你可长点心吧。”
他这句话像是冰水凝成的刀子在心壁里一遍遍地刮。燕陆倚由心到身，整个儿的凉嗖嗖。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莫黎的背影在廊道里消失，有点晕晕乎乎地怀疑这是做了一场噩梦。
她突然觉得这人变得陌生起来。
过了半天她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哎呀呀。”奚翎雁突然飘过，在门口一探头，“郭队？郭队长？你快过来哄你媳妇儿啊？”
燕陆倚吃了一惊，这会儿看奚翎雁也陌生了：“小雁！？”
“对不起对不起。”奚翎雁回身一举手：“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知道你俩好像吵架了。我有点晕机，刚吃了点药，不过这药呢——好像是吃错了。”
燕陆倚也觉得他肯定是吃错药了，不然万不可能说出来这种话。很快郭久赶了过来：“怎么回事？”
燕陆倚完全做不到再向他描述一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只想哭。郭久把门掩上，燕陆倚哇一声就哭了个稀里哗啦。饶是郭久应付这种状况的经验比严越好了许多，也还是被她给哭了个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看她好一些，郭久连忙说道：“转移一下注意力吧，陆倚？有个小孩子，被普遍的标准评为‘可爱’，她见到你会很高兴，如果你见到她，应该也会好一些的。你应该还记得她。”
“啊？”燕陆倚于是开始回想，“今天我们接过的那个小女孩？”
郭久道：“不是，是很久之前……”
燕陆倚道：“荣荣？”
“荣荣是谁？不是，她叫小彩。”郭久拿过了妆盒打开：“你可能忘了。那时你还没有到这边来，不过已经与阿紫产生了联结。有一次发生在地下车库的变异事件……”
“不……不会吧？我们救下的那个小女孩？”燕陆倚这一惊不小，呼地跳了起来：“她怎么了？难道说……”
“嗯。体质同样也产生了变化。”郭久帮她补妆，掩去刚刚哭过的痕迹：“由于可爱程度很高，她现在成大宝贝了，其它特战组的女生们都在逗她玩。你也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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