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陆倚道：“也就是说现在可以确定，我的能力有变化。”
郭久道：“没错。值得在意的是，究竟是什么变化。这也是我没有把这次测试提前告诉你的原因。必须营造一个特殊的环境，让你真正认为自己受到威胁。我们猜测你的超能力在你感知到危险的时候会自行应用。”
燕陆倚仔细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刚才我急坏了，感到全身发凉……嗯没错，那种凉意和能力生效的时候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郭久道：“生物的避害本能。和密集恐惧症所产生的不适感是十分相似的原理。”
燕陆倚问：“什么原理？”
郭久从一个盒子里抽出去污巾擦了手，随后把一个哑黑颜色极其轻薄的折叠平板拿了过来，唤醒了屏幕，检索到一张照片给她看。
玻璃皿，里面薄薄的一层血，上面鼓着一粒粒的黄褐色浓泡，半透明的颜色，里面孕育着像水母一般顶着小圆伞盖的异常生物幼体。
应该是从维恒会的地下据点里取样的变异者。燕陆倚头皮发麻，在这一瞬间像是被重新丢回了阴森恶臭的地底：“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
郭久道：“浑身不适，对么？”
燕陆倚催促：“恶心死了赶紧关了！”
郭久滑动屏幕，又给她找了一张照片出来。
一个灰釉花边的白瓷小碗。碗里盛放着米黄色的小圆粒，燕陆倚记得这叫秋粟，是这个空间里煮粥常用的原料，有浓郁的谷物香气，偶尔也会被磨得细碎，做杂谷粉团，口感比起普通的粉团来有些粗砺，但也好吃。
郭久问：“这张图让你难受吗？”
燕陆倚摇头。
郭久道：“有些人会对对排列紧致的小东西感到不适，因为人们在遥远的采集狩猎时代，需要远离致命的毒卵。但谷物、豆子，甚至糖果，同样是排列紧密的卵形物，却很少有人对它们产生不适，则是由于潜意识中已经习惯了它们是安全的。”
燕陆倚明白了一些：“也就是说，如果我想针对某个事物使用能力，在此之前我必须感到它对我产生威胁。”
她看着郭久，觉得自己好像曾经打算和他说些什么，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但总之没理由继续生他的气了，且为他的手指担心起来，忙问：“你的手怎样了，严重吗？有没有伤到骨头？”
郭久把手递给她看。若不是他的手套指尖处仍是破的，燕陆倚定然怀疑刚才受伤的是另一只手。
他的指尖白生生的，已经完全没有了受过伤的痕迹。燕陆倚试着捏了捏，没感到有什么不对，方才放了心，道：“你是真能作死。”
郭久道：“我的动作很轻，所以只是破了一层皮而已。与你的皮肤接触的瞬间，其实并不痛，没有接触感，也没有阻碍感，唯一的感觉是很凉，就像是将手指浸入了冷水里。随后我意识到不对，抽手回来的时候产生痛感，一小破皮肤被剥离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他说到这里，笑了：“你的能力大概是当自身受到威胁，便能够以身体为媒介，打开一个单向的空间门。这在最初是被动的，体质变化必然伴随着疼痛感，然而现在不同。你也许能够通过练习主动地控制它。”
燕陆倚立刻得意洋洋：“啊哈哈那我岂不是要天下无敌了？”
郭久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其实也未必是好事。你要格外小心朋友，伪装成的朋友，顶着一副亲善面孔接近你的人。但你的本性让你很难这么做，也许你比之前更容易受到伤害。”
燕陆倚记起来自己因好心而放到医疗舱里的那一队人。
于是她想转移话题了：“繁夏怎么样了？”
郭久道：“早就醒了，状态很好。现在正在另一个实验室里钻研我昨晚带回来的那些资料。”
说话间两个人往外走。过了个小转角，郭久向一侧的房间指了一指。这房间也是一个实验室，但比起刚才那间要宽敞许多。仪器都靠边摆，中间留出大片空当，竖满了极大的荧光屏幕。
月白的背景色衬着一行行极端复杂的公式。叶繁夏拿着根触控笔在公式间忙碌不停，完全没有发觉两个人从门外走过。
燕陆倚看他如此专注，不好意思过去打扰，脚步停顿，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小声问郭久：“这是在干什么？”
郭久道：“以新拿到的资料为基础，作运算与推理，进一步获取关于人体超能编译的数据。”
他的语气低沉下来，变得严肃了许多：“昨晚拿到的资料指向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维恒会在通过编译器制作更多类型的超能者。你知道这是一个很保守的组织……”
燕陆倚想起维恒会据点里尸横遍地的惨况，道：“也不是不能理解，肯定是出现了一个敌对势力把他们压着打，他们必须提升自身的实力。”
郭久点了点头：“没错，敌对势力的出现可以用来解释他们的改变。但这里还有一个值得在意的地方。你的超能力为什么会进化？”
燕陆倚再次把事情的经过回想了一遍：“因为某种药！我在那个仓库里和那帮人干起来的时候，被许多药物淋到了身上，那会儿可把我难受死了，但同时也被某种物质强化了体质。”
郭久问：“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接触到这种药物？”
燕陆倚不假思索道：“那当然是因为我作为天选之人，有主角光环。”
郭久再一次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你居然试图与傻子正常交流。另外，根据我的观察，燕陆倚这种走到哪里都会摊上事的，必不可能不是非酋，何况她的手游抽卡记录也从来没有过SSR……”
燕陆倚跺脚：“严越闭嘴！”
郭久老实闭嘴，但却忍不住笑。燕陆倚气鼓鼓地瞪他，觉得他心里肯定是非常认同严越的观点：“你是故意把严越放出来的吧？你倒是说，我为什么会接触到这种药物？”
郭久道：“因为这种药物在那个仓库里储存量很大。这就有些微妙了，不是吗？”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