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陆倚登时就愣住：“这怎么又错啦？你不会是又打算编一大堆有的没的来骗我吧？”
她想想就生气，用力踹了一脚严越的座椅靠背，道：“厉害死你了，怎么就这么能编啊，什么基因幻觉记忆灌输制造新人类，一套一套的，我特么差点儿就信了。”
严越道：“什么叫差点儿，难道不是已经相信了吗？”
燕陆倚气鼓鼓：“我不要面子的啊？”
严越一阵笑：“那我给你一个面子，假装相信你没有被骗到。”
燕陆倚又踹过去一脚：“你说啊，我哪里又错了。”
严越道：“你获取了一些陆紫的记忆。那么从中有没有她妈妈出现的情形？”
燕陆倚仔细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有啊。”
严越道：“你比对一下。陆紫的妈妈，和你的妈妈，是不是也有一模一样的长相？”
燕陆倚再次努力回忆，将陆紫的妈妈的相貌，在脑海中与自己的妈妈的相貌叠合在一起，不由一怔，摇了摇头，道：“不……不一样。”
严越道：“于是问题来了。如果按照平行世界的理论，每个人在平行世界中都有其对应，那么既然你和陆紫的长相是完全相同的，那么你妈妈和她妈妈的长相，也应该完全相同才对。”
这就古怪了。
燕陆倚细细地想了一会儿，道：“这也没有什么难解释的，肯定是因为我们俩有人不是亲生的。我觉得多半我不是亲生的呗。至少她学校里有学生变异出事了，她妈妈还知道打电话问一问，如果换了我妈，估计根本就懒得管我。”
严越道：“DNA验证表明，你们两个，都是亲生的。”
燕陆倚目瞪口呆：“啊？这怎么可能？我妈和她妈长相完全不一样，结果生出来我们两个却是一模一样的……对了，那你和郭久呢，你们的爸妈，长相也是不一样的吗？”
“没错。”
燕陆倚抓着他问：“这为什么啊？”
严越摇头：“不知道。”
燕陆倚不甘心：“你肯定知道，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想告诉我。那你把不能告诉我的原因给我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严越语气认真起来，道：“如果能够按照物理学上平行世界的理论来解释就好了。目前平行世界已经被证实存在，但是建立在量子物理学上的粗略估算表明，另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将远在十的十次方的二十九次方米之外，而十的十次方的九十一次方米之外才会出现另一个与我们相同的平行空间。可是我们两方各自所存在的空间却可以以并非意识，而是能够以物理实质的形式两相联通。”
燕陆倚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也就是空间通道嘛。打开空间通道，应该就是你所说的那个除了人体实验之外的高级用途。”
严越嗯了一声。
燕陆倚问：“兰特公司要利用我们来打开空间通道，你要反过来利用他们调查什么世界真相，我在那段记忆里看到了。控制空间通道，能得到很大的利益，这当然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要冒险掺和进来这些事情？我觉得，你是很聪明的人，绝对不是因为缺钱，对吧？”
严越道：“因为我很好奇。”
燕陆倚问：“有什么好好奇的？”
严越道：“好奇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其本源是什么样子的，好奇我们为什么会是特殊的存在，而这种存在又有什么具备合理性的意义。”
燕陆倚怔了一怔：“有这么重要吗？拼死拼活的，就为了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严越沉默了一会儿，道：“从你的个人经历上来看，确实很难对我的选择产生认同。毕竟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纠结这些事情，而你是只是几天前才因为药剂缘故，联通了一些陆紫的记忆。关于以上问题的答案，对我而言有着更高的重要性，是你很难感同身受的。”
燕陆倚问：“能给我讲一讲关于你的事情吗？”
严越回答得相当爽快：“不能。”
燕陆倚不满：“那我怎么理解你嘛。”
严越道：“我不需要你的理解。”
燕陆倚不由一呆：“啊？”
严越道：“无论你对我理解与否，对于我的计划成功率并不造成影响，我为什么要寻求你的理解？”
燕陆倚被他一句话给噎住了。
努力组织了半天的语言，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严越的语气冷冷淡淡的：“我们其实并不熟吧。你对我有好感，只是因为陆紫与郭久之间存在着那么一层关系而已。把他们的关系给抛开呢？我们只不过是两个陌生人，为了各自的利益而达成协作。我需要你离开这里保证我计划的保密性，而你则想要离开这里回归普通而安全的生活。所以我们现在在一辆车子上坐着，仅此而已。”
燕陆倚赌气道：“你杀了我也可以保证你计划的保密性，你怎么不直接让我死了？”
严越道：“因为我们与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相互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我不希望你死掉是因为担心你的死亡会影响到陆紫的存在。如果因为你死了，而另一个空间里，陆紫的存在也消失了，我要怎么去向郭久交待？”
燕陆倚说不出话来了。
她把头别到一边，装作在看窗外的飞快掠过的树木，突然很想哭。
山间道路上有路标，全是曲曲弯弯的外国文字。这些文字严越肯定是能看懂的，燕陆倚很想问问他这到底是世界地图上的哪个地区，但还是忍了下来。
不想理他。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又过了一会儿，严越突然间猛踩了一脚油门，燕陆倚登时就被惯性给甩到了后面座椅上。她惊叫了一声，还没稳住，严越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又猛打了一发转向，这车子登时从山路斜里冲出，撞入了旁侧林地边缘的灌木从。
好在这一带山体坡度较缓，这两下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而燕陆倚则是被他这一个急转弯甩得重重撞到了身侧车门，右手拿着的那枝枪亦是脱手摔落。她心知有变，正想问一声究竟是怎么了，却听车子斜后方砰砰啪啪地一串枪声猛响。
这枪声近在咫尺，流弹飞过，甚至在车顶蹭出了一道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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