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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根本不可能。
那女人也向她转过了脸。
两个人目光对上了。
燕陆倚立刻开始慌。
因为那个女人的脸。
这是一张明眸晧齿的女人脸。妆容精致。不说倾城绝色，却也可以说是万里挑一。
但是这张脸上却并没有生气。
虽然她面色红润有光泽，两只眼睛亮晶晶——
但是给她的感觉，却不似活人。
燕陆倚没有去过殡仪馆，也不知道上过妆的死人脸看上去给人的感觉是不是就像这样。反正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燕陆倚扶着那块奇石爬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黑钢直背阔刃刀。虽然眼下她连把刀拿稳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她要假装有，首先在气势上不能输。
红衣僵女向她走过来。
她的走姿也很好看。娉娉婷婷的。
但是很僵硬。
第一步迈出去都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距离，没有一点自然的感觉。
千年不腐女僵尸？
燕陆倚使劲眨眼，好让视力赶紧恢复，同时后背靠上了那块奇石，左手伸向包里，摸了摸，枪还在。
她把刀当拐杖，向巨石的另一侧挪动，左手持枪上膛开保险，枪口已然对准了那红衣僵女的额头。
但是她却不敢贸然开枪。
万一枪声会把更多的僵尸给吸引过来？
那红衣僵女走到了离她大概五六米的地方，突然停步。
燕陆倚身上冷汗直下。她觉得这个僵尸女会向自己突然扑来，张嘴撕咬。
但她并没有。
不仅没有攻击态势，反而扑通一声，跪下了。
然后以僵硬但很标准的动作，给她磕了一个头。
燕陆倚再一次目瞪口呆。她看着这红衣僵女磕完头，再次僵硬地站了起来，退向一旁，低头垂手。
好像是等待吩咐的样子？
燕陆倚实在是一头雾水，摸不准这到底是什么神展开。但觉得这红衣女好像没有敌意，也就把左手的枪慢慢放了下来，试探着问道：“你……你好？”
红衣僵女再次抬头看向她，双眼眼神光微微地闪了一闪，却没有回答。
燕陆倚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呆呆站着，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时她听到了无数个僵硬而缓慢的脚步声响，数不清多少个穿着一模一样红色长裙的女人从花荫里、老树后，古色古香的回廊里走了出来，靠近她。在五六米的圈外止步，逐一跪下，磕头，站起，退开，垂手。
默默然悄无声息。
燕陆倚心里一阵阵地发毛。
她把这些沉默的女人逐一看过一遍，却发现好多人都生着一张完全相同的脸。
燕陆倚感到自己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很沙哑：“有人……你们有人会说话吗？”
沉默。
仍然是全体沉默。
她们都以无比统一的、乖巧顺从的样子垂着手，偏着头，看着她。
好像是没有敌意。
但这无数道木然的目光统统聚焦在她身上，燕陆倚马上就被盯得冷汗下来了。
她向后退。想要离开这些僵女的包围。同时转看四下，这时她的视力已经完全恢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古朴有致的建筑群中，这设计这气派，真的很像古装剧里面给宫廷布的景。
那么这些红衣僵女，都是宫中的侍女？
红衣僵女们仍在原地站着，并没有向她后退的方向跟过来。燕陆倚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却在蓦然间听到了一串枪响。
有枪声意味着有活人，来自于现代的活人。燕陆倚被这些周身散发阴森鬼气的宫女们弄得很害怕，一时也不及想太多，连忙就向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她站了这一会儿，身体也恢复了些，虽说仍然跑不太快，但好歹是能跑了。
然后穿过了一个架在清澈池水上的石拱桥，转了个弯，便看到了莫黎。
莫黎满脸惊慌之色，在一道回廊里一边疾跑，一边不断回身，端枪扫射后面追过来的三五僵女。这些僵女衣服形制与那些红衣宫女一样，而颜色却是暗紫，应该是不同的类别。
这些紫衣僵女几乎不是在跑。由于有拖地长裙的掩盖，看不清她们脚下到底如何动作，但是这种移动方式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飘。
体态僵直的那种飘。
每当被他子弹扫中，便会因子弹的冲击力向后回退几米——子弹的唯一作用好像也就是打出这一点冲击力。
弹头打在那宫女身上，旋即便向旁侧弹开，别说身体，就连那衣服上都是一点印子也未曾留下。
燕陆倚更加摸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也没时间去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提刀斜里冲了上去，大喊：“我来帮你！”
莫黎转头看到了她，急叫：“快别过来，这些女鬼会抓人！”
燕陆倚已经跑到了近前。这五个紫衣宫女当即转身向她。莫黎大急，怕误伤燕陆倚，也不敢开枪打了，折身大步追了过来。
燕陆倚也即看到有个僵女指尖殷红，似有鲜血，知道不好应付，咬牙扬起长刀。哪想这些僵女逼到了她身前五米处，齐刷刷地，扑嗵一声，也都跪下了。
然后磕了个头。
接着站起，退开，垂手。
这一次不只是燕陆倚，连莫黎也跟着目瞪口呆了。
燕陆倚虽然弄不清这些宫女到底都是什么东西，但也明白它们好像对自己十分恭敬，可能与她作为影体的特殊体质有什么关系。
于是把手伸向了莫黎，道：“它们似乎不会动我，我们千万不要分开。”
莫黎点了点头，挽住了她的手。两个人缓步从古装僵女围拢的这个半圈里面退了出去，手心都是冷汗。燕陆倚问：“你受伤了吗？”
莫黎道：“没事，还好我跑得快，只被刮了一指甲。”
他说着半转过身给她看自己的另一边胳膊，袖子已被扯破了，手臂上被刮出了一道血口，长是挺长，不过伤口较浅，倒也并不严重，燕陆倚也就放下了心，道：“没事，很快就会好。”
莫黎说道：“我本来被弄在山体里面都快死了，但是后来感到有人推了我一段路，把我给弄到了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那个柳什么干的？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弄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