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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久冷笑：“难道你要教育我说，活都活不下来的人没有废话的资格？”
这话听着耳熟。燕陆倚回想了一下，好像柳承锋之前把严越与一屋子的异形生物关在一起时曾经说过。眼下换到了郭久说给他听，还真是报应不爽。
柳承锋嘴角仍挂着笑，眉头微微皱了一皱，道：“所以那个时候和我说话的人是你。”
郭久道：“是我们。”
柳承锋哈地一声又笑了：“哎呦我去，这也难怪。我说他一个死宅，做不出那种蛇皮走位。不愧是特战组队长，把一具那么差劲的身体，极限操作到这种程度，确实是挺犀利的，牛逼牛逼，佩服佩服。”
郭久没有说话。燕陆倚看到他的手开始抖。这种颤抖实在是很明显，以至于镊子都不怎么拿得住，那粒小小弹头啪地一声落在柳承锋身上。
郭久用纸巾把这支镊子擦了一擦，重新放回了风衣里去，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能够快速平静下来。
他这一次的情绪波动很明显，很难掩盖得住，也就没有掩盖。
柳承锋大笑：“但是，那一具身体还是太不耐操了对不对？其实从他最开始走进这地方的时候，我就挺想把他一个人单拎出来的，一定贼啦好玩……”
燕陆倚不自禁往前走了两步，真想上去狠狠踹他一顿。哪想却见柳承锋这一句话未能说完，蓦地打住，牙关紧咬，身体一阵抽搐。
他左肩那伤口血流之势原已停缓，此刻瞬间爆涌。
他这反应明显不对，而郭久明明没做什么，燕陆倚吃了一惊，转头往叶繁夏那边看过去，却见他把右手藏在背后，已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但他就算藏着右手，这究竟是谁弄的鬼，也是一道轻易能被猜出答案的送分题。
郭久回看了一眼，道：“繁夏别动他。”
他的语气仍然平静。顿了一顿，又向柳承锋重复了一遍，道：“和我做一笔交易。”
叶繁夏把手松开。柳承锋的抽搐登时停住，面色苍白，剧烈喘气。
燕陆倚就很搞不懂，柳承锋这种混蛋到这种程度的人，直接杀了他算了，或者是折磨一顿，再弄死他。而郭久却又要和他搞什么交易？
但她知道郭久心里肯定也很难过，这种难过程度绝对不会比任何人更轻。他既然选择这么做，自然有着他的缘由。所以虽然对他的做法不很满意，却终究没有说话。
哪想那柳承锋喘了两口，居然又笑了出来，道：“还不够。这种程度的痛感，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多大点意思。如果你把这种小儿科式的威胁视为交易的筹码，那实在是太过天真。”
郭久道：“那么，人体实验呢？我是一个生物学家，有绝密的地下实验室。在那里无论做些什么，都不会受任何约束。想回到在兰特公司手里的日子吗？柳承锋？你要相信，在仇恨的驱动之下，有比他们更多的办法，来让你生不如死。”
柳承锋一阵狂笑：“好啊，好啊，好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再多一点儿人体实验，没准儿我就能够再多一些特殊能力。到时候这个世界就更美妙了，是不是啊，郭队长？”
郭久突然间也笑了一声：“有兰特公司的前车之鉴，你以为我会犯类似的错误？”
柳承锋笑：“恐怕兰特公司的专家们当初也没想到他们会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呢。”
郭久道：“我和兰特公司的那些专家们不一样。他们喜欢将别人作为实验材料，而我自己本身就是我的研究对象。这样实验的结果会更加精确而易于控制。兰特公司对你进行过的实验项目，我曾经在自己身上重复过一遍。但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于是对你的身体，这具有空间能力的身体，我更加感兴趣。我会夺走你的身体。”
柳承锋的笑容突然诡异起来，把郭久打量了几眼，笑：“对我的身体感兴趣啊？嗯……嗯，郭队长长得挺好看，是我的菜，我会满足你的。”
空气寂静了一下。
燕陆倚忍不住喊：“你有毒？”
郭久道：“你可能对夺取身体有什么误解。我不介意就这一点向你解释一下。”
柳承锋道：“你不用解释，我懂得的，不过你确定你能夺取我的身体吗？我觉得，你这种留长头发的娘炮，更加适合在下面……”
郭久从风衣内侧取出了一柄手术刀，冰冷刀锋压在他双唇。柳承锋登时老实了，含糊不清地抱怨道：“哎呀，好凶啊。”
郭久道：“目前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会复刻我的大脑，将主体置入你的颅腔，接管你的身体。而我目前的这具身体，则作为一个生命容器，用以培养我复刻出的大脑副本，更名为严越，替他活下去。”
柳承锋表情一僵。
燕陆倚也不由怔住，道：“你……你疯了？”
郭久没理会她，继续说道：“至于你，柳承锋，你的大脑会被我放入特制的营养液中，以计算机连接神经末梢，由运算程序传输神经电信号，来维持你仍旧正常存在的幻觉。通过改变运算程序，我便可以改变你感受的，即所存在的世界。我会挖掘出你内心最深层的恐惧，让它真切出现在你所存在的世界里。我相信那种场面不亚于所谓十八层地狱。永远也不会有人能够救你，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大概只是营养缸里贮存的一份儿大脑样本而已。”
柳承锋冷笑：“嗨呀呀，你们这群搞科研的，唬弄人一向很有一套。说得像是真的似的，你以为老子会信吗？这个世界的科技确实比那边先进一点，没毛病。但我看还不至于领先到这样的水准。”
他说了一堆的话，上唇被手术刀划破，血向外涌，粘染了刀刃。
郭久道：“不信吗？”
他站起了身，道：“繁夏，这种时候需要你适当地让他了解一下。燕陆倚，你跟我往这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