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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有两对羽翼，翅膀上羽毛丰满亮丽，淋漓尽致地展示出它的美丽与力量。这羽翼比普通空族还要长还要大，在此衬托下，身躯在视觉上极为娇小，这让它掩藏了王者的部分肃杀之气，也磨灭了对手的部分肃清之心。
相隔甚远，无间无法看清它的详细面目，但朦胧地粗略感受它眉眼轮廓，无间竟然从中揣测出一丝慈母般的柔情——
“武神。”他呢喃。
武神就住在长虚界。
它没有展现出任何敌意，宛若已经自诩为长虚界的主人，落落大方地向前伸出双手，以它习得的人族礼仪表示友好：
【吾等有错在先，愿加以补偿，与天原和平共处亦是吾等希望。】
无间眯眼。
【吾在此等候汝等前来。】
武神缓缓合拢翅膀，巨大的四翼将身体包裹，隐藏在越来越浓的白雾之后。
长虚界的宫殿轮廓同样消失。
无间转身追上白舒雨：“走。”
白舒雨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去中院。”
“是。”
飞行一个时辰后，白舒雨告诉他：“云水荷就被囚禁在长虚界。武神没有杀她，在钻研学习长虚界所收藏的术法。”
“武神看似一副不愿杀生的模样……是想引导人族求和，让它不必花费任何代价征服天原。”
白舒雨欣慰：“你明白就好，空族模样实在太有欺骗性。也许武将真的想在天原与众生和平共处，但它们族群利己的本性不会改变，它们只要存在于天原，就会被天原其他生灵带来灾难。”
无间点头。
“还有，为什么要停下去看它？就算你能和它斗几百回合，你有最终的胜算？”
“……”无间自知先前不对，愧疚道，“我好像一瞬间……被它吸引。”
“那是空族的魅惑能力，你只要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再被它诱惑。”
无间再点头。
长虚界内，武神蹲在柱子上，双手打开卷轴细细观看。
两尺粗的柱子长达十丈，是空族从别处宫殿拆下来放入藏宝阁中。柱子压在两个书架之间，一个书架被压垮，让柱子略微向一侧倾斜。
书架上放置着从修行界和凡界收集来的珍藏，一半是法术中的精品，一半是法术中的禁忌，还有许多一旦落入人间就会引发腥风血雨的神器放置在上方高阁之中。
云水荷坐在书架边闭目凝神，她的灵脉已经被武神捣毁，留在长虚界中无处可逃。
武神缓缓松开脚爪，身体自然地沿着柱子向下滑，靠近云水荷时脚爪又一紧，把卷轴伸到云水荷面前，讨好似地询问她：【此段为何意？】
云水荷依然不应。
武神也不气恼，身体前倾端详她神色，伸手挠了挠云水荷的头发，像是对待自己豢养的倔强宠物。
一只空族飞入藏宝阁，由于武神所站位置在低处，它只能落在地上匍匐身体。
武神便起身走向木柱高处，当武神定好位置后，地上的空族立刻展翅起飞，脚爪稳稳地攀住木柱下端，它的眉心有着一道棕色斑纹。
武神当初挑选出四名武将随它来到天原，派遣它们占领四个重要的片区，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名。
武将在知晓同僚罹难的消息后，已经将此事告知武神。从那以后，它就不再长时间停留同一个地方，而是经常往来于长虚界与人界之间，不断向武神传达它所收集的情报。
它的喉咙发出微弱颤鸣，用空族自己的语言汇报信息——
武神对此很感兴趣，缓缓眯起眼眸：【带来。】
武将再发出微弱声音。
武神起身，挥手把卷轴抛向空中，在气流携裹下，卷轴自动收拢并飞向书柜一角。它展开四翼舒展羽毛：【吾将前往。】
玉清有一人，操控四使之一，已获本族之力。
无间回到中院的王乐旧址，坐在石殿角落里入睡。
他曾经和柳昭一起坐在这里，那时他们都还想不到今后会走向何方。
即使只在这里停留过很短的时间，无间重回旧地，还是洋溢起一股亲切感，就连他靠着的冰冷石墙都让他十分喜欢。
第二日清晨，宝鼠的毛发摩擦着他的脸颊，他逐渐转醒，眯着眼睛看微亮的天色。
宝鼠告诉他：【我爹说，你爹醒了。】
无间立刻有了精神：“师父醒了？灵脉恢复如何？”
【灵脉完好。】
无间开心地深一口气，转身去拍躺下的白舒雨：“大师兄，该起来了。”
“哦……”
“请问我该怎么做？没有正钟，如何让所有天玄境知晓消息，召集他们前来？”
白舒雨坐起来，愣了一会儿才回神抱怨道：“你这人一醒来就好有干劲……”
“因为师父醒了。”
“没死当然能醒了……”
看他一副厌世的样子，无间又把他推倒：“你还是再睡会儿。”
白舒雨想骂什么，但倒地后立刻合上眼睛，又足足睡了一个时辰。
日上三竿后，白舒雨才倍感舒适地自然醒，抬手勾住无间脖子：“你刚刚是不是叫了我？”
已经在背书的无间点头：“嗯。”
“我们要干什么来着……”白舒雨起身舒展腰肢，恍然地转身面对无间，“对了，飞仪闪，你知不知道？”
“知道。”
“会不会？”
“不会。”
“正好，你现在就学，到晚上把它放出来让所有人都看见。”
无间茫然眨眼：“不是……那字得多大？”
“覆盖整个天原就行，都到天玄境了，这不是问题，你要发挥你的想象力。”
“那空族不也看见了？飞过来把我们团灭怎么办？”
“它们又不认字。”
“那它抓来一个天原土著进行翻译怎么——”
白舒雨一脚踹无间身上：“你好烦啊！天玄境沟通靠的是什么？是感觉！与天地化为一体的感觉！你只要把飞仪闪释放一眨眼的时间，天玄境就能捕捉到其中信息！也因此才建立起让别人看不懂的神秘感！”
无间诚恳道歉：“受教了，确实神秘。”
“我灵力不足无法施展，把诀窍教你，练吧。”
无间在驭灵纸上写了字，用指尖在纸上一抹，试图将字投射入空中。用灵力反复摩擦十几遍后，驭灵纸压力过大地自行燃烧，无间只好再抽出一张新的驭灵纸开始写字。
白舒雨在旁边烤鱼，漫不经心地呢喃：“无间啊，我发现一件事。”
“请说。”
“你用驭灵纸挺频繁……你是不是觉得这玩意儿很廉价？”
“……”无间突然抬头看烤鱼后面的人，宛若自己的认知突然得到刷新，顿时震惊地睁大眼。
“你就算练习要用纸……也该去撕你那随身带的本子，怎么想到用驭灵纸来练的……”
无间轻声解释：“因为寺主每次都给我很多，让我产生了可以随便用的错觉。包括寺主上次接走师父时，又给了我一叠。”
“啊呀。”白舒雨笑着摇头，“好福气。”
无间知错地捂头。
他好像知道柳昭为什么不会每次都回复了……要么下次给他捎一叠驭灵纸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