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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走回柔柔身边跪下，撩开她碎发，往她额头上轻轻一吻，俯头安慰道：“尽管睡，我会守着。”
“好。”柔柔也抬头亲了无间脸颊，两眼一眯，又把脸埋进飞虎毛发里。
顾英卫嫌弃地“啧”了一声，侧身吹灭油灯：“睡吧睡吧。”
无间第二日醒得早，梳理好头发再整理好衣服，起身前往村长的住处去汇报。开门时，早有人等在门口，给他们送上馒头和咸菜做早饭，无间知道这个村穷苦，秉着不麻烦他们一丝一毫的精神，客气地拒绝：“我们自己有干粮，不吃，你们拿回去自己吃。”
这人笑脸相迎，执意要给，紧张得双手颤抖，重复一个疑似“吃”的发音。
“好。”无间只能收下，回头见柔柔已经苏醒，就告知她；“我出去一趟，你们先吃，趁热。”
柔柔睁大双眼盯着送饭的男子，精神高度集中，什么话都没有说。
无间出门。村人早就得知寺庙被毁之事，无间一路上遇见的人都用极其复杂的神色看着他，敢怒不敢言，让无间觉得自己是什么在乡村横行霸道的恶人。
他心里没有迷信的种子，对此并不在乎，受到村长接待后，他呈上金珠，平静地解释道：“我很遗憾寺庙损毁，这是赔偿。作为回报，我会将南溪镇所有空族铲除。”
村长的态度竟然不错，布满皱纹的嘴角扬起，不肯收无间送的礼物，用蹩脚的官话表示没有关系。无间揣摩他脸色，但这么沧桑的点上已经显示不出真诚与不真诚的区别，他感觉自己的横行霸道又上了一个档次，便把金珠强行塞给村长后离开。
醉酒的宁风时常自顾自地发笑，一直迷迷糊糊地睡到中午才醒来：“头疼……”
顾英卫已经受够了他的笑声，此刻叹道：“你喝的怕不是假酒，要是无间没把你捡回来，被野狗吃了都不知道。”
宁风呻吟：“这酒啊……”
“咋了？”
宁风又诡异地笑了两声，起身摇晃两步就倒在地上，很快又昏睡过去，发出微弱的鼾声。
无间又去寺庙逛了一圈，只看见十几个村民跪在损毁的神像前祷告，没发现任何空族的踪迹。无间想问问那些人“这神像是不是很灵”，但觉得自己不受待见，便无奈地空手而归。他看宁风还在睡，询问顾英卫：“这人怎么回事？只喝一坛酒，不会醉成这样。”
顾英卫不在乎道：“醒了一次了，不死就成。你发现什么没？我在这儿好无聊。”
“空族不想现身，但我看了埋尸身的地方，尸身被挖出来丢在旁边，我又把它埋了。”
“村里人挖的？”
“他们没必要挖这个吧？应当同族挖的，村人还在拜神像。”
对于村人的反应，连顾英卫这没怎么参与活动的人都已经揣摩出不对：“我觉得这里人挺奇怪，不把我们灵师当活神仙，反而还要去拜那假神仙。”
“他们祈求的事，我们应该给不了。”
顾英卫拍腿：“但这样就是在公然讽刺我们欸！哪有这么蠢的！”
“反正有空，我们去别的村走走。”无间用脚碰了碰宁风的胳膊，“起来了。”
宁风意识不清，呻吟一声继续睡。无间看早上送来的早饭还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边：“你们不吃吗？”
顾英卫道：“柔柔怕有毒。”
柔柔非常委屈地看着无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觉得他们在里面下毒了……”
无间突然感到了一丝明朗：“啊。”
柔柔瞥向宁风：“他喝的酒，可能就是村里人给的哦，要是你不提前把他搬回来，他可能昨晚就被村人搬走了。而且那个送饭的人，他非常害怕，他知道他在做一件恶事……”
无间便下定决心：“我们去别处看看。”
南溪镇的每个村都不大，飞虎快速飞过三个山头，他们就到达另一个村庄。这个地方更为富庶，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经常有富商途经此处，村人行为正常得多。
他们看到有人骑在飞虎上，立刻把他们当做表演杂耍的队伍，全村人夹道欢迎想要看表演，几个胆大的孩童使劲上前想要撸一把飞虎毛。
在解释他们为灵师后，村人一知半解，好在有几个年轻人见过世面，勉强能听得懂官话，立刻带他们去见了这个村的村长，导致村长家被围得水泄不通。
两个村并不熟，消息并不通常。村长给他们介绍了一件事，有户人家的二女儿不够伶俐，本村里嫁不出去，就远嫁给了万方村的一个跛子。那女子前不久回娘家探望时，说过万方村的神庙有多灵，她因受风寒咳血多年，求了真阳神君，竟然治好了，叫娘家人也去求一求。
消息不胫而走，本村的人知晓后，十几个人便相约一起去万方村求神，翻山越岭到了那里，却被万方村的人赶了出来，称他们的真阳神君不肯见外地的人，两边大闹了一场，险些把人打死，村长不得不出面调解，因此印象极深。
无间进一步询问：“具体有多灵呢？知道别的例子吗？”
村长的儿子气恼地补充：“有人偷偷找了万方村的亲眷去问，他们传得玄乎，说是能治百病，玄到什么地步？把一个马上要死的老头子搬到哪里放了一夜，第二天，那老头就活过来了——你看这是不是乱传乱说？他们这么传图什么？不就是引诱我们过去给他们庙里捐钱？但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又不肯我们进去，你说这是不是有病？”
无间配合地点头：“嗯……”
“他们心里肯定有盘算，想让我们放下脸皮去求他们，好再多捞一笔钱，给了好处，到时候参观一下还要给钱，你说我们能不能依？那就是一群要钱不要脸的畜生！我们还没傻到那地步，真阳神君能保佑那种没良心的人？保佑个屁！”
顾英卫抚掌：“讲得好。”
得到灵师夸奖，男子甚是得意地笑起来。柔柔温文尔雅地起身向前两步，把放了一块平安木的香囊交给男子，轻声笑道：“相逢就是缘，请收下我们的心意，祝你们一帆风顺，平安富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