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流露隐忍的神情，充满委屈地轻声呢喃：“他说要教我学东西，却对我动手动——”
张宏难以置信地起身呵斥：“唐无间！”
众人全部骇然，立刻有人反应过来：“怪不得……我经常见他搭讪唐无间……”
“对对对！明明唐无间不想理他，他还时不时要凑上去……”
张宏咆哮：“都给我闭嘴！没有这回事！”
“不要脸！”长老忽然一巴掌甩张宏脸上，直接把他掀到了地上。
无间眯眼，众人睁大眼。
张宏丢尽了脸面，大声咆哮：“不是！唐无间在胡说八道！”
“唐无间继续跪着！”长老抓起张宏把他拽走，“你给我过来！”
“是。”无间诚恳地点头，转头目送张宏被拖走，在目光与张宏相遇时，瞬间若无其事地回过头。
——柳昭所传授的王乐精髓，他似乎能试着施展出来了。
“唐无间，他看上你哪里了？”有人围在他身边端详他到底哪里姿色过人，无间始终沉着脸不应。
人群渐渐散开，没有长老传令过来，他就一直跪到了入暮。耳畔传来“叽”的一声响，那只空族幼体飞到他肩膀上落下，好奇地伸脖子观察他的神情，无间甩手就把它扫出去：“离我远点。”
空族落地后滚了两滚，捏着细铁链另一头的师姐出现，心疼地把空族捡起来，责备道：“无间，怎么没轻没重的？它还小，别——”
无间眼眸掠过去：“别让我再看见它。”
他的神情凶煞，师姐有一瞬间被吓得静了音，随即反应过来，一本正经地给他讲道理：“我知道你不喜欢空族，但这是要分情况的，毛毛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把怨恨加到它身上——”
“我知道，但我不想听！”
师姐感觉到无间是真的发怒了，不甘地嘟囔一声“你怕是有点问题”，赌气地抱着毛毛转身离开。
“叽。”毛毛爬上师姐的肩，继续张望无间背影。
师姐把毛毛抓回去：“别理他。”
无间隐约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奚禄出现在他身侧：“起来，一起回去，奚柔应该做好饭了。”
“是。”无间起身。骑在灵兽上返家时，无间始终埋着头不声不响。
“我以为你打不过他，进步很大。”奚禄试图夸奖他。
无间很礼貌地回应：“谢谢，我没事。”
“……”奚禄欲言又止。
吃了晚饭后，疲惫至极的无间早早地睡了。奚禄告诉唐岚：“这样不好。”
唐岚轻叹：“无间能克服的……他要自己越过这个坎……”
夜半，白瑜嘹亮的哭声再次爆发，无间却被累得完全不受影响。第二天醒来，他感到自己获得了新生，吃早饭时，柔柔却惆怅地告诉他：“我错了，宝宝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无间重新点燃她的期盼：“……别的宝宝，或许还是可爱的。”
柔柔忙着一起照顾白瑜，没有时间再去千妖寺看毛毛，这倒让无间放了心。
无间没再感慨自己如今有多普通，完全沉浸于修行之中，半个月后，他终于能成功迎着瀑布爬上那片断崖，突破极限后卯足所有灵力，用拳头轰击一块完整的巨石，石块崩塌。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感到胸口灼痛，四条灵脉在他后背辐射出数十条细丝，他感到恍惚的后退一步。
白姐道：“坐下，开灵脉的时机到了。”
无间立刻盘腿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催动小清心诀。
他保持了一刻钟的稳定，平衡状态突然被打破，他顿时向前俯身，双手撑在地上，睁开眼渗出全身大汗，张嘴小口喘息。
遍布全身的细小金线消失，依然只有四条灵脉缠绕他胸口与后背。
他没感觉到自己产生质的飞跃，仰头问白姐：“失败了？”
白姐似乎习以为常：“嗯，失败了。”
“那还有下次吗？”
“应该没了，以你的资质，这一辈子四条灵脉差不多到顶了。”
无间突然起身：“只有一次机会吗？”
“好像是。”
无间看手背上的四条灵脉，轻声呢喃：“我没提前察觉，我也不知道……这太突然……”
“所以？”
“我在想，要是我刚刚再努力一把……”
“努力也没用的。”
无间瞬间恢复表情：“哦。”
白姐转身离开，抬手示意无间跟上：“别在乎，你要知道多数人族都是三四条灵脉到顶，你不会是最优秀的那群人，况且你出身真的一般。”
“嗯。”
无间把此事告知唐岚，唐岚也只是笑笑表示“没关系”。无间很快就把它抛在了脑后，依旧沉浸于每日的修行。
在精神力达到修行者的正常水平后，他已经正式开始学习如何与灵兽建立精神联系。练习极其枯燥，他需要日复一日地每天花费四个时辰凝神静坐，运转精神力并将其外放。
白天多数时间，他都端正地坐在室内。还有一批内门弟子与他一起修行兽身，比他早入门几年的，都还没他有毅力。
他静坐还没结束，周围人早就已经聊起了天。他从来不会受到他人的干扰，但听到“白舒雨”这个名字时，意念突然一动，从入定状态解脱了出来。
他开始闭着眼睛专心听他们说什么。
“谁知道天玄境也这么容易死呢……”
无间以为长虚界瞒住了此事，因此修行界不会得知，然而只是消息慢，到了现在才传播开来。
他们时刻偷看无间的表情，冒着随时要被无间暴起打一顿的刺激，消息看似最灵通的那个人继续讲述：
“长虚界的人找到了空族的头领！一架干过去，那批人全军覆没了，灵尊也没了好几个！长虚界都这样，我们还能怎么办……他们说空族首领先前暂住在晴凰之外的大凉国，大凉被打得国土都凉了一半，凉透以后，空族首领又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可惜这白舒雨……”
“到时候为我们自己可惜吧！长虚界怕是要因此一蹶不振，看修行界今后要怎么顶住。”
“说到底，死了那么多强者，只有这事让人觉得格外可惜，因为佳话就这么破了——五公主成亲一年就守寡……还以为她嫁给白舒雨是多大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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