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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被压制在地，发出凄厉的叫声，随即呻吟：“不可能……”
这人中了暗器，为何没有丝毫的败退的痕迹，反而让自己给他留了破绽！
“怎么不可能？”无间缓气，精神放松下来的同时，逐渐感到胸口的刺痛，用手摸胸口，触碰到一枚针的尾尖。
天色太暗，他竟然没看到自己中了暗器……
刺痛愈演愈烈，他的身体开始发颤。
“原来如此。”女子冷笑，起身掀掉用重量压制她的无间，捂着骨折的胳膊起身，“还以为你有什么法宝，原来是痛觉迟钝。你可听好了，我就是——”
无间咬牙，这种痛他还忍得住。他不等女子开口，再度先发制人地冲上前，防止她得空逃离。
女子突然愣在原地，无间一拳击中她胸口，致使她撞在什么人身上。
唐岚本已把剑靠在女子脖子上，被无间这么一击，女子直接昏死过去，入了唐岚的怀。唐岚把瘫软下去的女子搂住，叹道：“无间啊……”
无间才发现是唐岚，退了一步，突然惊慌道：“对不起，我晚上看不清楚。”
“我还指望这个别昏，没事，待会儿等他们苏醒了就可——”唐岚看无间跪了下去，连忙安慰他，“真的没事，我能感觉到你很克制，不然你一拳能把人打——无间？怎么了？”
无间捂住胸口，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一个字：“疼。”
唐岚立刻放下女子去抱无间，能让无间喊疼，那肯定是疼得不得了。李连耀拖着昏迷的男子走过来，见这个也被打昏了，就把女子也拽起来。
“我先送他回去。”唐岚吩咐李连耀，无间却开口道：“不用。”
天狗再次出现，要把他们都驮回去。唐岚笑道：“你还真是顽强。”
回到石殿，无间躺在地板上，柳昭、李连耀和萧如意围着他坐成一圈，一起看他胸口的三个小洞。无间这么厚的脸皮都被盯得不好意思，扭头看着别处：“你们好了没？”
柳昭托腮：“没，还没想到办法呢，还有两根完全扎进去了，总不能把你活剖了吧？”
萧如意皱着眉头，再问无间：“真的还好吗？”
“真的还好。”无间现在已经不怎么难受了，要不是被拦着，他绝对能站起来马上跑，“随便弄，没关系。”
柳昭摇头：“就算你没关系，我们要留心理阴影的。”
李连耀道：“等大师兄过来就行。”
柳昭不信：“大师兄真能立刻过来？就算大师兄医术再好，也没别的办法吧？”
“但大师兄心理素质过硬。”
“也对。”
无间问：“大师兄是谁？”
柳昭介绍道：“是师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至今出师十二年了。其实他只比师父小四岁，师父只教了他三年。听闻他二十三岁时，突然参悟天地真理，得了仙缘，从此销声匿迹。我很久前只见过他一次，他来探望师父，带来了我们从未见过的奇珍异果。长老们都说师父是吃了他的仙果才容颜永驻的——当然这是谬传，这果子我也吃上了，也没见我怎么着。”
“那他头发？”
柳昭拍无间肚子：“别总提头发。”
李连耀原本是个挺严肃的人，此时忽然抿嘴笑了一声。柳昭不解，李连耀摆手：“没事，我只是想到我师父……”
柳昭恍然：“哦对，乐主每天披着个头巾，他到底是不是脱发？”
李连耀一掌拍上柳昭后脑勺：“不可胡说。”
“哦。”看来十有八九真的是了。
无间再问：“大师兄真的成仙了？”
“世上哪有什么仙？”李连耀解释，“我入门早，与他相处过半年。他能与众不同，是因为修行造诣比我们都高了一个层次——要说月鸿师叔是天才，那他就是鬼才。他曾是紫云宫弟子，紫云宫已经认定他是下任宫主，然而他总觉得自己差了什么，最终抛弃紫云宫，心甘情愿拜入王乐门下，终于破了那层境界。”
柳昭道：“那个传说中的天玄境？”
李连耀点头：“我们都在世间沉浮，而他已超然物外，吩咐我们无需将此事外传。我们也觉得王乐无需把他作为招牌，反而会乱了修行之心，便不提他。”
无间问：“天玄境是什么？”
李连耀知道无间见识少，也不做多解释：“不必理会这个，世上可能再也找不出像他一样的第二人，这个天玄境，你只当个传闻吧。”
萧如意道：“千字文开头便是‘天地玄黄’，这天玄，指的便是黑色的天。”
柳昭补充道：“我们常人都踩在地上，地黄，指的就是黄色的地。理论上，我们如今都是地黄境——名字都是前辈们随便取的，听着像个药名儿似的。”
“好，不必再提。”无间果断放弃。
唐岚从石殿深处出来，一手提着两罐酒，另一手抱着一堆杂物，俯头问他们：“无间好了没？”
李连耀答道：“还没，想等大师兄来动手。”
“怕什么？好意思让大师兄一来就做事？”唐岚把酒放地上，“没被震碎的就这两罐了，把无间灌醉就行，快点儿，别拖延。”
“……”李连耀提起一罐酒，开了封顶递给无间，“起来，喝。”
无间起身喝酒。见他完全不知品味当白水喝，李连耀摇头：“可惜了好酒。”
柳昭笑道：“人醉酒后大致分两种，安静如鸡与脱缰野狗，不知无间占哪个。”
李连耀道：“我猜安静如鸡。要是脱缰了，还得把他打昏过去。”
萧如意点头：“无间师弟应当沉稳。”
唐岚在屋檐边摆了一个小香炉，点燃一支香烛，再燃了一道黄符。
柳昭问：“师父，我们不是不迷信么？”
“要召唤舒雨，只能这个办法。香烛是他留给我的，我之前确实把他唤过来一次。只要得到舒雨相助，王乐定然所向披靡。”
天空乌云密布，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真如天神下凡。”柳昭仰头望天。于凡人而言，这就该是神仙。
无间喝了半罐烈酒，能停下来纯粹因为喝饱了，根本看不出什么醉意。一刻钟后，乌云渐渐散去，朦胧的圆月重新显露。
“大师兄很忙，赶不过来？”柳昭小声问。
唐岚俯头看燃烧的香烛，白烟正往东南方向飘。他轻声呢喃：“不该。”
李连耀平静道：“我其实觉得月鸿师叔你早已入了天玄境，只是开错了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