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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力量有那么强吗？”
“或许出师后一下子顿悟，就变得特别厉害了！”
“那他应该早点出师。”无间回想起柳昭为自己力量低微而无奈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好，苦笑着俯头，“这事，我和邱尚举去商议。”
敲门声响起，侍从前来轻声禀报：“灵尊，唐月鸿先生马上就到。”
“师父？”无间惊奇。他没有把自己的位置告知唐岚，唐岚一定是根据他身上驭灵纸母符来定位的。
柔柔知道是自己促成了唐岚前来，“啊”了一声，瞥了无间一眼。
“请稍等。”侍从离开。无间扫视屋内，不知所措片刻后，忽然撩起被子把双瑜埋下去：“你别动！”
虽然唐岚失明，但他身边肯定有王乐的人陪同，无间觉得不放心，又把裹在被子里的双瑜塞进了大衣柜：“你千万别动！”
柔柔安慰道：“月鸿先生能理解吧？”
“那也要让他一点点理解。”直接被他知晓这里藏着一只空族，实在太不礼貌。况且双瑜的存在并不是问题，重点是唐岚会盘问原委，无间不敢想象师父得知柳昭修魔道后会有多悲痛……
师父是很敏感很娇柔的男子，已经承受了太多苦难，无间不能一下子把他内心世界掀个底朝天。
在这个瞬间，无间突然觉得，他可以把有关柳昭的所有事都瞒下来！就当他根本没见过柳昭！就让这件事成为他和柳昭之间的秘密！永远尘封下去！
看着无间眼中突然闪耀出来的雄心壮志，柔柔用精神力揣摩出了他的三分意图，愧疚地耸肩。
门打开，青林率先入内，向无间行礼问候。
唐岚穿着一件御寒的白色绒毛斗篷，让他模样显得甚是好看，但无间却觉得他在这装束的衬托下变清冷了不少，忐忑地拱手行礼：“师父。”
“可还好？”
他点头：“还好。师父想我了？”
唐岚直白道：“不至于。”
青林搀扶唐岚坐下，无间紧张地跪坐在唐岚面前。他看唐岚嘴角没有显而易见的笑容，正襟危坐的模样甚是威严，心底萌生出本能的恐惧，猜测师父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唐岚让青林退下，青林离开后，唐岚果然认真地询问道：“你看见柳昭了？”
“……”无间迟疑，心里反复揣摩几遍，确认唐岚真的知情后，不得不承认：“看见了。”
唐岚耐心等他回复好，再追问：“为什么不带他来见我？”
无间俯着头，听到这样严肃的语气，莫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声音又弱了一分：“我……没赶上。”
柔柔看无间心里没底极其无助，连忙给他解释情况：“是这样的，你那天把空族看成双瑜，情绪不太稳定，我有点担心，就把此事告知了月鸿先生……”
无间突然触情生情地落泪：“师父，我不找他了……我不想他……”
“无间，你别难过。”唐岚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但坚决地告诉无间，“你一定要把柳昭找回来。”
“……”
“不管怎么样，都要让他回来。你要相信，我们为了他好，才必须要他回来。”
无间知道唐岚对待魔修的态度。唐岚也几乎判定柳昭成为了魔修，因此必须要在他不能回头之前，把他拉出这个深渊。
自古以来，魔修者难有善终。
无间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对柳昭的宽容大错特错，连忙点头答应：“好！”
“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唐岚通过敏锐的感知确定出空族的方位，抬手指向衣柜，“让它出来。”
“求师父不杀它。”
“放心。”
无间把双瑜拉出衣柜，唐岚用食指与中指触碰双瑜眉心，由于他没有习得大清心诀，探不出个所以然。他忽然凑近双瑜的脸，严肃地告知：“柳昭，如果你能通过它听到我说的话，现在就来见我。”
“……”
唐岚再询问柔柔：“你觉得这空族的心智如何？”
柔柔诚恳回应：“目前而言，是个智障，头脑中只有觅食和向无间示爱的念想。”
“就怕这失忆效果在有朝一日突然解开，让它突然恢复本性。”唐岚抬手示意无间把手伸过来，“你身上被做的手脚，我或许可以用灵力解开，它可以不死，但你需要格外清醒。”
无间没有伸手，内疚地拒绝道：“我不愿。”
“大是大非面前，不可被感情拖累，你知道这本身就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我也不愿。”无间自己也觉得自己固执，自己正在做一件错事，不敢再抬头。
唐岚离开位置，忽然向前半蹲，右手覆盖住无间手背。无间身体突然一颤，再也没有了敢说“不”的勇气。
唐岚却露出笑容，轻声告诉他：“别害怕。”
无间连连点头。
“它叫什么？”
“双瑜。”
“好。”
无间终于放下心地抬头。他不知道唐岚如何接受了现实，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又伤了他的心：“师父，对不起。”
唐岚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和气场，伸手抚摸无间脸颊，在无间意志完全放松的一刻，手腕突然一转，整只手捂住无间的脸，直接往无间头脑中冲入一个清心印！
柔柔被吓得眯眼。
唐岚无缘大清心诀，但清心印已经修炼得登峰造极，这是无间从未感受过的磅礴力量，正当他感到难以置信的瞬间，他的情绪已经被狂风抚平，荒芜一片寸草不生。
他的意识非常之清新。
记忆瞬间被抹成空白，又瞬间恢复原状，他顿时不知道自己先前为什么要对执念如此依依不舍。
无间再望向双瑜，它果然已经变回了空族的样子，面孔白皙，褪色中的头发呈现灰色，同样在褪色的眼睛已经恢复出了白瞳的特征。
“柳昭对你使用了混心决。”唐岚的拇指与中指相碰，细细品味无间体内刚刚流动的灵力构成，“这混心决的品阶已经突破了目前所知的极限，所以能够在不影响整体意识下扰乱局部感知。”
无间告诉他：“师父，我好了。”
唐岚依旧捏着手指，沉浸在思索之中，好一会儿后突然略微抬头。
无间等到这一刻，急切询问道：“柳昭真的变强了？”
“对，他的悟性惊人，只要有足够的力量支撑，完全能够把王乐绝学的境界再往上推演一重。”唐岚起身。
无间立刻搀扶他，把他带回位置上坐下：“但这是不是太快了？”
“对，太快了。魔修遭人仇恨之处，就是汲取他人生命与修为快速提升，他能有如此成就，怕是造了不少杀孽。”
无间心里已经有底，竟对此毫不惊讶：“如果他杀的是空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