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宗主好意，实在不必。他旧疾有过医治，现在只是疲乏昏睡。”唐岚一副无意留下的模样，立刻跟着白舒雨离开。
金路堂没料到唐岚会上演这么一出，不甘道：“好，那我送你们回去。”
把白舒雨放在床上后，唐岚立刻遣散众人设下防护，让无间把邱尚举找来：“邱灵王，为以防万一，麻烦你用封脉术把他灵脉暂时封住三条，能否做到？”
“能。”邱尚举不解，“但为何？”
“你碰了他就知道。”
邱尚举解开白舒雨衣襟，伸手按住他胸口，忽然感觉到对方虚弱的七灵脉力量——初探是七灵脉且与常人无异，但灵脉力量很快扰乱他感知，仿佛这人体内灵脉无处不在，有无数灵脉在他体内游走！
前所未见！
“这……”要是灵脉没有遭到重创，这人的力量将何等强大！邱尚举终于认真端详这个人的样貌，难以置信地做出揣测，“他是……白舒雨？”
唐岚点头。
“我明白了。”邱尚举立刻在白舒雨胸口按下手印，强行聚合他灵脉，稳住七灵脉的形态并勉强封印其中三条——如果不是对方过于虚弱，他根本无法施展这法术半分。
唐岚再确认白舒雨的灵脉状态，满意地向邱尚举拱手：“甚好，多谢。”
邱尚举愣在原地，久久无法从这喜讯中回神。
无间小声催促他：“麻烦你先回去。”
“是。”邱尚举立刻出门。
金路堂出于地主情谊，果然还是请来了大夫为白舒雨看诊，竟真得出旧伤不愈需要疗养的结论。金路堂暗叹唐岚真好的狗运，送上能滋养身体的丹药，寒暄几句后不再打扰。
唐岚笑道：“舒雨一如既往地好运气，连带我也沾光。”
无间询问：“金路堂有什么谋害你的举动？”
“担心他下毒，又觉得他不会这么愚蠢。”唐岚用手理着贴在胸前的垂发，慢条斯理道，“等舒雨醒了，问问他金路堂的气数如何。”
无间静静跪坐在一边守着油灯看书，一个时辰后唐岚催他：“回去休息吧。”
无间合上书，忽然询问道：“师父，我好像没有远大理想。”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看到邱尚举，我……相形见绌。”无间别扭地使用出一个成语。
唐岚每次都要被无间这样的问题逗笑，享受着养育一个天真孩子的欢乐，轻声安慰：“他的势头太猛，不正常，你不和他比就行。”
“但我也想了。”无间呢喃，“我对我的现状很满足，以致于我没有明确目标——比如消灭空族之后，我要去追求什么？我最终要到达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长大了。”唐岚竟认真地沉默一会儿，回忆完往事才缓缓解释，“当年舒雨来到王乐时，也问我一样的问题。”
“啊。”无间惊奇。
“他说他天资卓越，要什么有什么，已经站在了巅峰，世上再也没有一条路适合他继续往上走，他也看不见高山之上的虚空里有什么值得他追求。”
“……这和我是一个问题吗？”
唐岚微笑：“我觉得是同一个。”
无间好奇：“那答案呢？你告诉他什么？”
“你觉得我能回答出来吗？”
“……”无间呆愣眨眼。
“我也回答不上来。”唐岚并没有让无间过多纠结，直接告诉他结果，“我只是让他做他想做的事，让他觉得每一天都觉得充实——还有就是，尽可能去创造。”
“创造……”
“谱写新曲，调制新药，造出更好的术法，改进凡界耕地机械——用你的长处去造福后人，要是做不到，那也就算了。”
“嗯……”
“听起来是不是很普通，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能想明白？”
无间不好意思地点头。
“但这就是我所认为活着的意义。”唐岚伸手去触碰无间的手，“你只要过得开心，就没有白来这个人世。我从来都不觉得开心很容易，你也知道它有多难得。”
“那……现在而言，你对我有更高的要求了吗？”
唐岚摇头：“没有，依然没有。你现在就是我喜欢的最好的样子，永远都是。”
无间心满意足地告退。
白舒雨睁眼感慨：“他没有理想，是被你带的。把他扔到别的宗门，绝对也是殚心竭虑当宗主的命。”
“何必呢？放别人那里都活不过一年。”唐岚曾经也对无间有过绝望，但现在回想，他一步都没走错，对自己的养育过程非常满意。
次日，无间带队前往中院。
一只被驯养的大鸟在山林上盘旋，瞄准方位后，突然松开脚爪向下投掷一个木匣。
这是他们寄送物件的常用手段，所有人都仰头看这东西属于谁。邱尚举忽然踏上灵兽后背向上一跃，抱住木匣落在后方马车车顶上，再快速跳回灵兽背上打开五尺长的匣子，从里面抽出一把宝剑。
无间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但立刻被这把剑的上好材质与工艺所吸引，轻声感慨：“好剑。”
“送你了。”邱尚举把剑抛给他。
“……”无间愣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邱尚举早就看出他的佩剑换成了唐岚的剑——观察力太惊人。他立刻把剑抛回去：“不必，我现在够用。”
邱尚举抓回长剑后立刻翻转手腕，长剑旋转一圈，剑柄用力砸中无间后脑勺，趁无间又愣住的片刻，再把长剑抛给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收着。”
“……”无间脑中响起丰收的声音，点头笑道，“谢谢。”
中院里已经被清理出三条主路，并在路的尽头搭建了三栋堆放物资的石屋。再往前走地势险要，他们只能徒步穿越这片废墟，无间从马车里拉出一个大木箱，打开盖子呼唤道：“双瑜，出来。”
披着灰色长袍空族爬出来，见到众人的目光，才连忙把帽子撩起来盖住头。无间把双瑜拉出木箱，警告周围人：“这是我养的，谁都不要动，听见没有？”
邱尚举的十名下属齐声回应：“是！”
他们翻越碎石山，无间站在空阔的高处询问双瑜：【有没有闻见你同族气味？】
双瑜回应：【没。】
【你用声音把它们引过来。】
双瑜看着无间，不再回应。
无间强调道：【叫一声。】
双瑜不叫。
无间捏住它胳膊皮肤用力一拧，双瑜仅仅“嘤”了一声，后退两步避开他，右脚陷进石缝摔在地上。无间叹息一声，伸手去拉它起来，双瑜抿着嘴往后爬，不肯被他碰到。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