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办？”
“我啊，两个月不用灵脉，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平日里基本用不上灵脉，这次五院会也不用上——但换成我爹可就不一样了。”柳昭眼中流露出邪魅的神采，“他上不了五院会，就当不成天武宗宗主。”
“你这是与他多大的仇……”唐岚想过柳辰峰是不是发现了柳昭图谋不轨才要劫他走，然而柳辰峰显然是见了唐岚才意识到自己灵脉无法运转的——这其中的算计，双方都不知情。
白舒雨默默听着，忽然轻声感慨道：“真不愧是父子呢。”
柳昭解释道：“其余人当天武宗宗主，我都没意见，唯独他不行。天武宗的前几位宗主虽然都看不起王乐，但总归是放任王乐自己发展，要是我爹成了宗主，有我在王乐，王乐还能有好日子过？当然，师父你打得过我爹，到时候没准真能把天武宗赶出五院去，但我必须得防着所有万一，要让他根本没有成为宗主的机会。”
“……”唐岚知道柳昭一心为王乐好，但这决心太过于狠重，曲线太过于蜿蜒，着实让他无话可说。
柳昭神色坚毅：“我自己做的事，后果自己担。他这么突然地往柳家跑也好，茶水肯定被熙元馆的人倒了，茶壶肯定洗了，可以说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把责任推给天武宗其余派系便是，他根本不能确定是我。”
“……”唐岚继续沉默。
柳昭终于询问：“师父你是不是对我不满意？”
白舒雨依然风淡云轻地笑道：“师父不是不满意，是突然有点儿后悔把你养这么大。”
唐岚无奈道：“舒雨你别瞎说，我只是……”
他还是说不出来，大概是他真料不到柳昭的想法，忽然觉得柳昭有些陌生：“你怎么能故意瞒着我？”
“你要是反对，我也会下不了决心的。”柳昭伸手搭住唐岚右手，“我年纪大了，所有事都可以自己决定。师父放心，我绝不做任何不利王乐之事。”
“……”唐岚沉默片刻，再道：“我还有问题。你告诉我，化灵散是哪来的？”
柳昭再笑道：“这个，师父你不必在意……”
“怎么不在意？这是寻常人能弄到手的东西？制作它的原料，早在几百年前就被一把火烧毁了，现在哪些人手里还藏着多少，没人知道，已成了绝世珍宝。”
“这个嘛……”柳昭视线飘走。
唐岚再把他视线勾回来：“纪意远给你的，对吧？”
“……”柳昭捂头。
“你们这群人啊。”唐岚无奈地摇头。
白舒雨道：“意远兄在背后推波助澜，这就完全说得过去了。”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要坐上乐主之位的人是唐岚，然而上任乐主考虑再三，最终挑选了纪意远。一方面，唐岚运气实在不行，自己倒霉没事，带着王乐一起翻车就事儿大了；另一方面，唐岚实在心太善，见谁都会帮一把，没办法把关系利害放在行事首位。
唐岚对乐主之位没有执念，既然师兄成了乐主，他就尽心尽力地协助，始终和纪意远关系亲密，只是他们时常意见不一致，纪意远有时会故意绕开唐岚去做点儿不磊落的事，从根本上避免唐岚在良心上过不去——
怎么就是不担心事发后他良心过不去？
“这样也好。”唐岚必须接受现状，“柳昭你这两个月只能小心些，不要与人硬碰硬，更不要被源系的人知道你也服了化灵散。”
“一定。”柳昭答应。
“无间对五院会不熟，之后你就和他走一块儿——无间，你盯紧点儿。”
“好。”
团赛项目公布后，唐岚邀请了千妖寺的人到王乐，首先介绍一名新来的参赛者：“这是外门来的王朦，是参赛的第十人。”
“大家好。”王朦长得十分斯文，恭恭敬敬地对众人微笑着点头。
互相问候完再入座，唐岚将一个卷轴挂在墙上，展开后用竹条指着上面的字介绍道：“在座所有人都没参加过五院会，所以我需要详细介绍流程。五院会先进行团赛，要从三十四个参赛宗门里选拔出前十五个宗门，参加后面的个人比试，再根据个人比试的总分选拔出前五个宗门，这五个宗门就有了挑战天武宗主导地位的权利。”
弟子们对五院会的规矩都有所耳闻。五院会由天武宗大一统时创办，一方面是为了展现他们强大的实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维持稳定，给所有门派一个能够公然挑战天武宗的机会，密闭的空间里总得留出一个口子，不然迟早会引发其余门派联手讨伐。
百年来，天武宗始终都在五院会上接受排名前五的宗门的挑战，但霸主地位从来没有被撼动。它的出类拔萃吸引了更多精英前去求学修行，只会使它变得越来越强。对此，几乎所有宗门都只能服气，不敢再轻易去挑战天武宗的权威，晴凰帝国的修行界大一统也就这样维持了百年的稳定。
如果不是因为天石坠落，导致天武宗瞬间没落并分裂成四系，王乐与千妖寺就绝对没有了挑战天武宗的机会。
只要击败天武宗，就能获得五院的控制权，这就是五院会的规定。
唐岚再解释道：“你们不必紧张，最终挑战天武宗的任务，自然有我和奚寺主这样的长辈来完成，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团赛中总分排名前十五，在个人比试中总分排名前五。”
顾英卫举手：“我再确认一次……天武宗不参加？”
唐岚点头：“对，天武宗成员基数过于庞大，光是他们一个宗门的人数就抵得上其余所有宗门人数的总和，所以他们只能内部比试，无法与我们同台。这五院会，专门就是为除了天武宗的宗门开展的。”
顾英卫开心地抚掌：“那还怕什么！”
“团赛自然不会遇上天武宗，可这个人比试，你们的对手，全是天武宗的弟子，这个要记清楚。”
“哦……”
唐岚再用竹条去指卷轴上的字：“现在，你们要看团赛的十个项目，分别是射箭、下棋、林猎、水猎、飞球、马球、天阶、峰台、寻宝、问道。项目每一届都在变，但万变不离其宗。规矩是，每个项目最多有两人可以参加，每人至少要上一个项目，最多上三个，对于太难的项目，可以放弃参加。每个项目都有九个奖励名额，一二三名得三分，四五六名得两分，七八九名得一分。具体内容是什么，你们自己细看，接下来一炷香时间，请你们仔细考虑你们参加什么项目能有把握入排名前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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