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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间！”柔柔突然坐起来大喊。
在墙边盘腿而坐的无间正在进行灵力运转，想要从零开始恢复灵力，按照平时速度，他至今最多只能恢复三成，此刻却轻而易举地达到了七成，很快就能到达巅峰。
这根本不像是中毒后该有的进度，也许他喝下解毒药水的同时服用了其他药物。听闻柔柔的声音，他立刻从入定状态解除，起身过去询问：“怎么了？”
柔柔的精神力已经覆盖至庞大的驿站之外，她双眼睁大，瞳孔覆盖整个眼眸，像在神游般出神地呢喃：“危险……快跑……”
“你太紧张了。”无间看窗外天色还没亮，估摸她才睡了两个时辰，知道她前两天实在被吓怕了，凑上去安慰道，“空族找不到我们的。”
“哦……”柔柔模糊地呢喃一声，眯起眼睛倒下继续睡，几个呼吸之后，她忽然又坐起来，拽住无间衣袖大喊：“不行！快跑！”
话音刚落，房间忽然产生微弱的震动。
“地震？”无间走去窗外看外面的情景。对方楼房住宿的人没有动静，整个驿站尚且处在安宁之中，他便放心下来：“没事，只是预感了一场地震而已。”
因为板块碎裂，晴凰帝国时不时会发生区域性的地震，这两年来无间经历了太多次摇晃，已经见怪不怪，只要房子不塌就当无事发生。
“是吗……”柔柔双手环抱住弓起的双腿，一时没有了睡意。
崇乐城的钟声响起，斜对面楼下厅堂的灯忽然亮了。
“是地震后的警报吗？我出去问问。”无间披上外套出门。
“我也……”害怕再和无间走散的柔柔也连忙披上衣服跟出去。
厅堂外聚集了数十个人，已经有人拿到文书，骑上快马往主城传递地震的消息。无间出现后，立刻有官员拉着无间转向，指示他看那一个方向——
“玄远塔没了！”
无间不记得那里有一座塔，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一簇黑影是塔的底座，而它上半部分已经消失：“被炸了？”
官员觉得灵师说话粗暴而准确，连忙点头：“对对，炸了！”
“无间……”柔柔拽无间衣袖。
无间终于肯相信这十有八九是空族所为。
官员也来抓无间衣袖：“灵师大人，你可要保佑我们！别让邪祟为非作歹！”
“柔柔，你去把英卫和那个谁叫起来。”无间吩咐她，“我过去看看，等我回来。”
“不行！”
第二次地震忽然产生，无间侧头看去，玄远塔的下半部分正在崩解，过了一会儿，闷响才弱弱传来。
周边的人对无间跪下了，无间无法辜负他们的期待，焦急解释道：“我已经恢复，会很小心。”
“等等！”柔柔掂脚，伸手拉下无间的红黑色羽衣，再把自己的鹅黄色长衫披给他，把他披散的长发撩得更乱，生怕他的样子被先前见过的空族认出来。
无间点头，兽化后轻轻一跳，突然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三丈远的地方，快速朝着玄远塔跑去。
柔柔真没料到他能恢复到这个地步：“好快……”
在接连响起的钟声里，居住在玄远塔附近的人惊慌失措地带着全部家产逃离。无间在民居上跳跃前进，进入玄远塔外围的木屋下藏匿，挥手放出两张驭灵纸去探查情况，没在天上发现空族的踪迹。
他闭着眼睛，用意识控制灵鸟降低高度，扫视废墟的情况，轻易在上面看到一个白色身影。这片薄薄的白色卡在两堆土砖之间，灵鸟落在断裂的木头上，谨慎地一步步跳过去，发现这只空族的胸腔受到重击而塌陷，双眼圆睁，已经断了气。
灵鸟跳过空族身躯，停在空族脖颈一侧，发现它脖子上有咬痕，已经被同族吸取了全部力量。
空族真的在内斗！这只空族显然是人族的友军，在此遭到了同族的捕杀。无间顿时觉得可惜，没准正是这只空族救了他们性命。
那么发起攻击的空族呢？
无间还不敢现身，另一只灵鸟绕着废墟盘旋一圈，在另一端找到了另一只空族露在废墟外的脚爪。他不知道那只空族是敌是友，确认附近没有其余空族后，沿着隐蔽的路线快速跑去，抓住那只空族的脚踝，把它尸身拖出来。
这只空族死于利器割喉，又被蛮力硬生生按入废墟中，头骨粉碎，上半身骨骼暗中变形，但它脖子上却没有咬痕。
是谁杀了它？友军胜了？
灵鸟在上空盘旋，时刻警戒其余空族的出现。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遥远的地方不远传来逃难居民的呼呵声。看情况可以判定空族这次的攻击对象依旧不是普通人，他便放了心，趁着没有下一轮空族赶来，立刻离开这个地方。
他的脚不慎踩断一截木头，右脚陷下去。他不以为意地抽回脚，看了一眼被木刺刮伤的皮肤，一跃而起想要跳离这块容易二次坍塌的地方，落地时整个人撞碎废墟陷了进去。
“运气不好。”他只是呢喃一声，又默默爬出废墟，快速冲入民居。
废墟之下的空洞中，两只存活下来的空族正张开羽翼，用所有力气撑住了上方砖木的力量，稳住了这块空间。
柳昭蹲在空族身下，双手捂胸，长久屏息后终于深深吸入一口气——
好险……
无间的脚刚刚就戳在他的前面……
另一只重伤的空族蜷缩在他们后方，它的一只翅膀已经在激战中被对手撕掉，十分无助地睁大眼看着他。
柳昭从惊吓中缓过来，转身爬过这段狭窄的通道，伸手拉过受伤空族的另一只翅膀。
这只翅膀也已经被撕裂大半，空族自愈能力惊人，只要他把伤口缝合好，过上十天半个月，翅膀还能再长回去。
“可惜。”
只剩一只翅膀没什么用。
另一只被扯掉的翅膀被废墟埋得很深，绝对已经烂得无法修复，留下这只翅膀的话，左右重量不均衡，今后连行走能力都会受到影响。
空族看着柳昭眼睛，本能地感到恐惧，喉咙里发出悲鸣。
柳昭抬起右手，拇指扣住中指，将中指轻轻弹中空族眉心，空族立刻丧失知觉地陷入昏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