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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无声息地走向前，蹲在无间身边搭住他右手，帮他修正碎骨的位置。
“谢谢。”无间再道谢，终于轻声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附近。”
“是吗？”无间不相信这样的巧合。
“是真的。”
无间忽然醒悟，原来唐岚要找的人就是她，想邀请她加入他们的队伍。
“空族一个月前出现，有一名武将在此。它们没有办法进来，我也没有办法离开，向外传达的书信被它们拦截。”凤凝雪心平气和地解释，“直到你们过来。”
“啊。”无间应一声，看她已经用布巾把自己胳膊的皮肉撕裂处紧紧缠住，忽然起身解释，“等等，我先找东西。”
“……”凤凝雪本不想让他到处走，瞬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无间跳上乱石，大声呼喊：“双瑜！”
没有听到回应，他连忙往双瑜最后消失的地点跑，继续大喊：“双瑜！”
双瑜终于鸣叫一声，从岩石缝隙中爬出。它的跳跃力惊人，瞬间扑出两丈靠近无间，但由于失去翅膀难以掌握平衡，它突然向前扑倒，连忙狼狈地攀爬两步，再跳跃一次蹲到无间脚边。
无间用袖口擦掉双瑜脸上被石头割伤的血迹，转头告诉凤凝雪：“我知道这很难解释……但它的名字叫双瑜。”
凤凝雪果真不能理解养宠物养到空族头上，勉强对这堪称灵异的画面点头。
无间的视线只在凤凝雪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还有事情要做：“我去把马找回来。”
“别去了。”她挥袖，灵力瞬间覆盖无间周身，困得无间难以动弹。
双瑜挥手撕裂气流，抓住无间衣袖，要护送他去任何地方。无间呼出一口气，精疲力竭地缓缓跪倒在地，心想那两匹马跑得早，不至于被落石击中，之后有空再寻也无妨。
此处灵力较为充沛，半个时辰后，唐岚苏醒起身，凤凝雪立刻搭住他手心：“路况复杂，唐先生跟我来。”
“无间？”唐岚回头。
“我在。”无间拉着双瑜跟上他，穿越自然灵力形成的天然屏障。
几只通体泛着蓝光的灵兽在夜间出没，它们快速在岩石上攀爬，当无间看过去的时候，它们又一动不动地静止，身上光芒消失，体色完美地融入夜景中，只剩一双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无间用精神力与其中一只沟通：【你们是谁？】
灵兽回应：【守护神。】
无间礼貌地点头回应：【借过。】
两道蓝光在他身侧闪过，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它们身躯如蜥蜴，用庞大低矮的身躯挡住去路，嘴中吐出信子，极其不友善地命令道：【空族死。】
周围闪过越来愈多的蓝光，数十只灵兽睁着眼睛，此起彼伏地重复命令：【空族死。】
【我会看管它。】无间没有否认，诚恳地请求，【我保证不会有事，很快就带它离开。】
无数蓝光在远处闪耀，越来越多的声音闯入无间脑中：【空族死。】
双瑜感受得到这股恶意，张嘴发出威胁的鸣叫。
灵兽本在逼迫无间动手，听到双瑜叫声后立刻躁动，蓝色光焰燃遍山野，即将亲自上场把这只没有翅膀的无能空族撕碎——
凤凝雪抬手，摇响指尖铃铛：“不必。”
灵兽全部俯身贴近地面表示屈服。
凤凝雪再摇铃：“请回。”
成百上千的灵兽快速散退。
凤凝雪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眼里，宛若她已经是七十二峰的主人，挥手招来最后留下的体型最为庞大的灵兽，引领唐岚和无间走上灵兽后背。
灵兽快速向前爬行，带他们前往七十二峰最中央的上潭——灵力最为充沛之地。
上潭是一片湖泊，七十二峰的泉水都流入此处。水面在夜色下泛起粼粼波光，沉在水底的无数灵石如同天上繁星若明若暗地闪耀。一栋木屋建造在湖边，在群山包围之下显得格外娇小，无间这才彻底信了凤凝雪真的在此仙境之中居住。
她推开虚掩的门，点亮木桌上的油灯。这里的陈设极其简单，角落里摆着灶台，几只干净的碗碟摆在桌上，竹筐内放着已经失水的野菜，缸里还存有一半的米。
无间不能想象凤凝雪如何顶着这么娇贵的身躯来做饭，轻声开口：“五公主……”
“不用这么叫我。”
“那……师姐。”
凤凝雪默许了这个称呼，没等无间下文，托着油灯打开侧门，带他们进入卧室。
无间嗅到熟悉的王乐香料味。
第二盏油灯点亮，他看见卧室里铺着草席与绒毯，毯子上躺着一名男子，身上盖了厚厚两层棉丝被。
无间：“……！”
他上前两步，真的确定这面貌就是白舒雨，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唐岚在白舒雨身边跪坐，伸手抚摸他苍白的脸，流露万分疼惜的温情。他的指尖贴住对方脖颈脉搏，再一路向下滑，最终轻轻按在棉丝被上，忽然抬手用力拍下去，责备道：“起来！”
无间：“……！！”
白舒雨惨叫一声，捂胸翻身蜷缩成一团，好一会儿才从睡梦中醒过来：“别……”
无间：“……！！！”
“又从白天睡到晚上了？”唐岚搂住他后背帮他坐起来，“瘦了很多。”
“师父我没饭吃……”白舒雨张开手搂住唐岚腰身，余光忽然瞥见无间，立刻惊喜地挺身笑道：“小狗子你也来了！”
无间：“……”
白舒雨立刻眼里闪光精神饱满：“你头上又出现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标点符号！”
无间：“……”
“小狗子你长得真好！特别好看！师父没看错你！我都多久没看见你了！”白舒雨费力起身，稳住身体后踉跄向前，双手攀住无间双臂，仰头直视他眼睛，“比我高这么多！”
无间：“……嗯。”
“现在晚了，你们吃饭了吗？一路过来没吃上热的吧？我去给你们做饭。”
无间：“……嗯。”
疑似这里一直都是大师兄在做饭。
无间再愣了一会儿，终于望向唐岚。唐岚感受到无间的怨念，亲切微笑道：“我可以给你解释。”
无间面无表情：“我知道了，我不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