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你必须跟我们走。柳昭已经能够控制空族意识，一定知晓空族的大量信息，我想要尽快找到他。你在这里住太久了，身体不好，更要多走走。”
白舒雨答应：“好，你们走的时候叫上我，我得再去睡会儿——看你们身上有伤，让珑儿带你们去上潭走走。”
唐岚询问：“还得睡那么久吗？”
“睡好了才有精力，不碍事。”
白舒雨回房后，凤凝雪翻找出两件厚绒衣，搭住唐岚手心：“跟我来。”
唐岚起身：“他现在恢复得如何？”
“有不少好转，但每天最多只清醒两个时辰，时常还会突然昏过去。”
“难为他出门，这些日子也辛苦你照料。”
凤凝雪心里有一丝愧疚：“我并没有上心，饭都是他自己做的，空族没来的时候，我多数时候都在外面，过几天才回来看他一次。”
唐岚表示理解：“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们到达上潭，在水岸交界处停下。唐岚吩咐无间：“衣服脱了，下去走一走。”
“是。”无间脱下两件外套，只留内衫走向上潭深处。
湖水冰凉，他需要利用灵脉的力量来御寒。上潭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渗入他灵脉之中，御寒的机能被打破，湖水变得比他以往碰过的任何水都要冷，当水深没至他大腿处时，他终于无法抵抗这沁入骨髓的极致寒意，停下脚步瑟瑟发抖。
灵脉受到极大的刺激，金线逐渐变得狭窄，最终闭合消退。
但这样不行。他闭眼反思一会儿，双手结印，重新强行开启灵脉。
唐岚已经涉水走到了他前方，湖水淹没至他胸口。无间不能示弱地向前跨越，等湖水越过脖颈时，他忽然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入水中，任凭上潭灵力洗刷他全身灵脉——
他感觉自己骨折的右手恢复出一定知觉，忍不住在水中睁开眼，看见手臂上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无数亮点在余光中闪耀，他吐出一口气泡，俯头向下看去，见到水底积累着成千上万的灵石。
这是天然的宝库。
他翻身向下游行，左手捞起一块成色极好的圆形灵石浮出水面，把灵石举向月亮，略微翻转手腕欣赏它折射光线的迷人魅力。
灵石中蕴藏的灵力顺着他指尖渗入他灵脉。
唐岚只在上潭停留一炷香的时间就上岸，已经冻得肤色苍白，凤凝雪立刻给他披上干燥绒衣御寒。他呼出白色雾气，轻声询问：“无间没沉下去吧？”
“没有，玩得挺开心。”
“练了这么多年，体质真的好。”唐岚略微侧头，“双瑜在做什么？”
双瑜正蹲在岸边不敢下水，双手抓着一块质地不够纯粹的灵石，对着它发呆一会儿后，终于在本能的驱使下张嘴咬下去，贪婪地汲取其中微弱的灵力。
凤凝雪平静道：“觅食而已。”
唐岚拉起双瑜拍他后背，拉着他一起踏上水面，带他去找无间：“过来。”
双瑜紧张地抓住唐岚手腕，双眼死死盯着脚下水面。唐岚往双瑜头上轻轻一点，双瑜立刻失去浮力沉下去，它发出尖锐惊叫，脱开唐岚手腕，立刻转而抱住唐岚小腿，两只脚在水下乱蹬，一会儿后竟踏到了水底。
它终于松口气，身体主动向下沉了一截，确认水深只到它胸口后，它放开手往岸上走，哆哆嗦嗦地发出微弱叫声。
“双瑜！”无间撩水泼到它头上。
双瑜再惊叫一声，回头看见无间把一块灵石递给它。它犹豫片刻，最终无法抵抗这块上品灵石的吸引力，抓在手里啃咬下去。
无间搂住他腰身把它往深水区抱，双瑜一边挣扎一边又舍不得抛开手里的灵石，一脚踹无间肚子上，用力把他踩进水里。无间抓住双瑜脚踝，把它往水深处拽了一大截，双瑜喝了一口水，气恼地再去踹无间，等无间浮出水面时，把灵石扔在他头上。
无间手里出现另一块新的灵石，双瑜眼睛一亮，无间突然把灵石举过头顶。
双瑜不再犹豫，直接扑向无间去抢夺，用力攀住无间肩膀，双脚踩上无间大腿使劲往上蹬，终于把他胳膊拉下来一截，用嘴叼住灵石。
无间发出笑声，抱住双瑜腰身防止它沉下去，双瑜安静地伏在无间身上专心啃咬灵石。
凤凝雪从未见过无间这么活泼的样子，真实地感觉出他与以前大不相同——这模样她甚是喜欢，就算只是看看，心里也满足。
双瑜把这颗灵石的力量吸完，完全忘了先前的不愉快，向无间撒娇道：【要。】
【太冷，要回去了。】无间单手抱着它往回游。
【好。】它安安静静趴在无间肩头，感受着无间的体温，在无间皮肤之下流转的灵脉力量犹如人间至味吸引着它。
吸食灵力的本能已经被激发并得到满足，但想要填饱它还远远不够，它突然鬼使神差地张开嘴，一口咬在无间脖子上。
无间愣住。
凤凝雪睁大眼，忽然化为白光掠过水面，拎起双瑜用力抛出，抽出长剑掀开水浪——
“等等！”唐岚慢一步反应过来，挥手阻断凤凝雪的剑芒。
凤凝雪严肃道：“不能留着！”
“先看看无间怎么说。”
无间捂住脖子揩下满手的血迹，重新运转灵脉确认没有损伤：“没事……没关系！”
凤凝雪训斥他：“说得轻巧！晚一步就没了！”
双瑜在深水处挣扎，唐岚听声音走过去，单手把它提起来。它知道自己犯错了，咳嗽一会儿后向唐岚传递意识：【过去！过去！】
唐岚直接把它提回了岸边。
一上岸，双瑜立刻扑回水里去找无间，惊恐地不断张嘴鸣叫。
无间往回走到一半，凤凝雪忽然挥手划出一道白线，双瑜附近水面冻结，把它困在冰面之中。
双瑜挣扎两次，突然积蓄力量撞破冰面，却不敢再上前地跪在原地。无间加快速度走向它，抱着它回到岸上，抚摸它后背安慰它：【不怕，我不怪你。】
唐岚无奈道：“空族终究是空族。”
凤凝雪擦掉无间脖子上的血迹，给他披上衣服。无间仰头告诉他们：“它不是故意的，我先带它回去。”
唐岚点头默许，凤凝雪呢喃：“固执。”
唐岚却笑道：“正因为这样才可爱。”
无间回屋把双瑜擦干，好一会儿后，担惊受怕的双瑜才放心下来，躺在无间身边开始入睡。唐岚轻声进门，把一条捆仙锁交给无间：“睡觉时把它绑一下。”
“好。”无间尴尬地把双瑜手脚捆上，双瑜十分顺从，没有任何反抗。
唐岚摸了摸无间脖子，发现咬痕几乎已经愈合，也不再说什么，坐在地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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