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开展林猎与水猎的同时，天武宗的人在另一个地方开展自己内部的比试，因此凤凝雪出现在这里，也不算意外。
无间缓过劲后，快速向前奔跑。鸟怪又腾飞至空中，双翼半拢，准备不惜以严重脱毛的代价扫射羽毛。无间察觉出这个预兆，咆哮一声，挥手驱使天狗向上跳跃，大口咬住鸟怪脚踝把它往下拽。
鸟怪踢开天狗继续上升，猛一抖擞双翼，上千羽毛散逸，静止在空中。凤凝雪不知这羽毛的厉害，以为对方败退，施展轻功一跃而起，无数冰棱破水而出。
“不可！”无间化为天狗一跃而起。
一道无形的力量扫过，射击的羽毛击与冰棱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将凤凝雪撞落。鸟怪执起三戟叉向下投射，即将穿刺凤凝雪的瞬间，扑袭的天狗咬中三戟叉。
剧烈撞击令天狗身形溃散，但无间已经用力握住了三戟叉，遏制它势能后，顺着惯性向前坠落。
还有上百根羽毛悬停在空中。三戟叉重新回到鸟怪手中，当它打出剩余羽毛的瞬间，一道金光忽然自下而上射入它额头。
无间撞入水中，挣扎着起身，仰头看见一把光剑穿透了它的头部。
这是……大师兄！
无间惊喜地转头，白舒雨果真踏剑悬停在低空，一手搂着凤凝雪，没让她狼狈落水。
白色羽毛缓缓从上空飘落，然而鸟怪似乎还没死亡，松开三戟叉，右手握住额前的光剑手柄，想把它抽出来。
“我有的是！”
白舒雨手中再出现一把光剑，抬手向上抹出一个半圆，顿时复制出十九把一模一样的光剑悬浮在空中，在黄昏中闪耀金光。
“去！”
随他挥袖，迅如闪电的十九把光剑系数扎入鸟怪身体，把它撞向远处的断崖！
断崖轰然坍塌，鸟怪没再飞出来，已经断了气。
来支援的天武宗其余人这才匆匆赶到，白舒雨脚下的光剑消失，踏在水面之上，动作轻柔地放下凤凝雪，优雅地笑道：“可真是个美人。”
凤凝雪睁大眼，惊愕地凝视他。
王乐的人？这穿着几乎与唐无间一模一样，然而王乐怎么会有这等实力强悍的人？古往今来，能御剑飞行之人寥寥无几，她怎么从未听说此人名号也从未见过他？
她故作不经意地抬手，想要触碰对方腰身的瞬间，白舒雨敏捷地轻轻握住她手腕，自然地把她搂到怀里，亲密地俯头问候：“怎么，小美人这是要投怀送抱了？我还没有妻室，你大可来试试。”
——王乐里怎么会有这种不正经的人！凤凝雪脸上露出一丝恼怒，轻声呵斥：“放手！”
“怎么能现在就放呢？”在一群天武宗长老和弟子的错愕注视下，白舒雨依然与她亲密地靠近，挑逗完后轻声吩咐她：“他们都没看到我动手，所以，这怪物是你杀的，记好了。”
“……”这究竟是什么人物，要这样隐藏自己身份？
白舒雨再妖冶地笑道：“否则有你好看。”
凤凝雪强行镇定：“怎么还不去找你师弟？”
“不急，我还觉得我来早了——啊，倒也不早，否则就见不到美人了。”白舒雨松开凤凝雪，望向无间跌落的地方，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那边了，“小师弟？”
“……”凤凝雪站在原地不动。第一次被人这么搂抱，她的脸颊都已经泛红。在远处文明看戏的天武宗成员见他们分开了，这才迎上来问个究竟。
无间正跪在浅水某处，脱了红色羽衣当袋子，右手正在水中摸索破空剑的碎片。在凤凝雪发动引水诀时，水浪似乎卷走了湖底的不少东西，无间此时再仔细也只能从下方岩石缝里摸出几个小小的碎片。
碎片都能找到吗？能拼回来吗？能重铸吗？
被搅动过的水很浑浊，他看不到水底是什么样，也看不到血迹混合在其中。白舒雨走到他背后，握住他手臂把他右手抓起来，轻声笑道：“手都割破了。”
“……能找到吗？”终于说话的时候，这股冷静突然被击溃，无间开始精疲力竭地发抖。
“找不到了，再买一把呗。”白舒雨感觉得到这剑对无间很重要，但依然要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话。他把无间拉起来，扯着他往河岸上走，“见到你大师兄不好好迎接，找什么破剑？尊不尊重我？”
无间已经知道找不回全部碎片了，挣扎着要往原处走：“给我时间，我可以把剩下的都捡起来……”
“别捡了，没了！”白舒雨加大力气拽他，直接戳破他幻想，“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捡碎片，而是尽快接受这个现实！”
上了岸，无间脱力地跪在地上，幡然醒悟。原来是自己无法承认现状吗？
可这现状……
“怕什么，师父又不会怪你。”白舒雨抢过他羽衣，捏起碎片往湖里扔，“这个也不要了！”
“我要！”无间连忙起身去抓他。
手速飞快的白舒雨已经把破空剑碎片扔了个干净，用力把羽衣一抖，若无其事地叠起来，拧出一大把水。
“大师兄……”无间都要被他整哭了。
“你啊，留不得念想。反正你记性差，怎么就不能把这些不好的忘掉呢？”白舒雨想把拧干的羽衣给他披上，略一思索，还是把他剩下湿衣服扒了，见他满身疤痕后愣了一下，把自己羽衣脱下来给他穿上。他瞥到无间水汪汪的眼睛，笑着去揩他眼角，“这就想哭啦？是不是生气了？”
“……”无间憋着不说话。
“你敢说讨厌我？继续给我憋着。”白舒雨见他一只眼睛红得格外厉害，掰开他眼睑仔细看看是不是进了沙子，往他眼中用力一吹。
无间退了一步，连忙把一只眼闭上。
顾英卫凑上来，忐忑地请求白舒雨：“这位大师兄，能不能麻烦你去山洞里找黒眉蛟，把第一的玉牌拿过来？”
他知道王乐的这位大师兄修为极高，必然淡泊名利，担心他不在乎这等追名逐利之事还顺带鄙夷。然而白舒雨却痛快地答应：“好！不能让你们白辛苦，这第一是应得的！你把我这小师弟看好了，我给你拿去！”
说罢，他再次踏水而出，进入山洞惊出无数小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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