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见他如此卑微地请求，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前去支援前线与水族的交战。戒律堂早就告诉过我们，等你清醒了，可以申请半个月的假期，然后消灭一定数量的水族，才有资格申请下一次假期，假期都从一年里扣，总时长不会增加。”
“我能行。”无间点头。
“说是假期，实际上是给你分配任务，一路必定无比凶险，所以你必须要养好身体才能去。”
无间沉默一会儿，抬头问：“你觉得我现在不行吗？”
柳昭摇头：“这么弱，怎么行？”
“我觉得能行。”
“那你现场给我表演一百个俯卧撑。”
“有本事你先来。”
“……嘿。”柳昭抚掌，自知自己也没办法用标准姿势做一百个，起身后邀请无间也站起来，“你倒是已经够清醒，但是啊，和我练练就知道差距。”
双方徒手过招两次，柳昭立刻绊倒无间，转身把他按倒在地：“你的灵脉被禁，我也没用灵脉，你现在根本赢不过我这普通人。”
“唔……”无间坐在地上托腮。
“我先去找戒律堂给你申请假期，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赢我了，我就带你出去。”
“好……”无间忽然仰头，“你可不可以把我学过的招式，都演练一遍？有些部分，我还想不起来。”
“好，你记得住就记下，记不住也别急，我下次再教你。”柳昭起身，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抽出穿云剑。无间学过什么，柳昭至今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其中一部分招式需要强大灵力支撑，他没学过。柳昭就从简单的红莲舞步开始，把他学会过的都一样样呈现给无间看。
“记下了，我会重新练。”无间点头，“能不能……再教我一个新的？”
柳昭收剑：“先把之前学过的捡起来。”
“就一个，求你。”
柳昭又坐回床铺，眯眼一笑：“行，你求吧。”
“……嘤。”
“有那么点儿可爱，但还没可爱到点子上。”柳昭品味无间现在的表情，“要不要我教你？”
虽然无间感觉这流程怪怪的，但立即答应：“好。”
“换个姿势坐，膝盖分开，双手托地上——对，身体别那么僵硬，放轻松，软下来，头抬起来。”柳昭挑剔地纠正完他坐姿，满意地抚掌，“好，现在把你左肩衣服撩下来，露半个胳膊。”
“……”无间奋不顾身地照做。
“妙极了。”柳昭欣赏无间这娇柔的身躯，弱不胜衣的景象配上他一副并不情愿的表情，更具诱人风情，“现在你求我一声。”
长发披散，柳亸花娇的无间委屈地开口：“师兄……”
“好！学会这一招，世上七成男子都不再是你对手！”
“……不是！”无间撩起衣服，“不是教这个……”
柳昭遗憾地叹息：“你真不知足。行，我教你一个难的，够你学一年半载。”
无间点头：“好。”
柳昭想了想，又摇头叹息：“太难了，得从基本动作练起，我怕你坚持不下来……”
无间意志坚定地跪行上前两步，双手压住柳昭大腿：“我能行！”
柳昭掸掉他的手：“别压我，色情。”
“……”
柳昭仅教了三个动作，对身体柔韧性要求极高，无间果然达不到要求，只得一遍遍尝试。探望时间结束，守卫敲门示意柳昭该离开了，柳昭便和无间告辞，嘱咐他自己慢慢学。
到了一楼，柳昭又转入地下室，与看管地下室的守卫问好，守卫知道他是柳辰峰的儿子，允许他下去查看。
铁门地下有着一条宽大的缝隙，守卫不想和柳辰峰交流，送饭时也不开门，就直接从这里递进去。柳昭俯身查看，见他上次放进去的药瓶还摆在原地，取出来打开，里面的药丸都还在。
看到无间病情愈演愈烈之后，他一度沮丧，认定思离症果然无药可救。如今，无间恢复得越来越好，他觉得这是无间自己努力的结果，但同时，他对药物重新又有了信心——也许作用不是那么大，但应当还是有用的。
他就在给无间备药时，多做了一份给柳辰峰。
他从怀里取出另一个新药瓶摆进去：“我不知这药对不对症，你得吃了以后告诉我效果，我才能去换配方。”
里侧的柳辰峰发出诡异的笑声：“你觉得我有病？”
柳昭平静道：“你还真病得不轻。”
柳辰峰继续笑。
柳昭起身站在门口，双手互插在袖口中，对柳辰峰的笑声充耳不闻，神情冷淡：“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是谁，人格分裂也好，被炼魔取而代之也好，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意识到柳昭看清了他身份，柳辰峰笑声渐熄。
柳昭继续说：“就算柳辰峰已死，你已经成了炼魔，你也不会承认，我还是会把你当我父亲看待，希望你吃点药，别整天笑，至少要像个常人，别被人笑话。”
柳辰峰眯眼，揣摩柳昭的内心：“你是怕别人笑话你。”
柳昭大方承认：“当然，你没给我什么好处，我也不想要你拖累我。至少在十年内，你都得留在这里，柳家没打算换你回去，你只能寄希望于刘晗早日出人头地，还得盼他有那份孝心，愿意攒钱财赎你。”
柳辰峰又笑起来。
“总之，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唐无间正在康复，很快就能成为王乐的顶梁柱，唐月鸿已经有了依靠，生活过得美满，王乐里，已经没我好担心的事情了——再过不久，我们也许将永不再见。”
“好啊，永不再见！”
“把药吃了，每天两次，三日后我还会再来。”柳昭离开。
三日后，无间几乎与柳昭打成平手，柳昭暗暗用灵脉发力，才勉强把无间摔下去。无间把他曾经学会的招式展示给柳昭看，柳昭赞许，再带他练了一遍新招式，又教了一个新动作。
六日后，纵使柳昭偷偷借用灵脉也不再是无间的对手，被无间掀倒在地。无间依旧身形消瘦，但已经习惯了自己的身高，掌控了肢体平衡，耐力激增。
“可以了吗？”无间盘腿坐在地上，仰视柳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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