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的速度极快，在他们回到虞州后的第二日，柔柔和顾英卫也到达虞州与无间见面。
顾英卫已经忍了一肚子的抱怨，一见到无间就要开始倾泻：“唐无间我给你说——”
“你待会儿说。”无间把柔柔抱起来，觉得她没有变瘦，轻声笑道：“平安回来就好。”
“啧。”顾英卫又嫌弃一声。
“进来。”无间领他们入屋坐下，“青龙一事，你们需要仔细和我说清楚。”
柔柔俯头解释道：“赫焱屿的灵兽主张与世独立，并不欢迎人族到来。我们在那里遭到大量灵兽追赶，终于在被追上之前到达了青龙所在的龙巢。虽然见得青龙真身，但青龙沉睡已久，无法将其唤醒。我们在龙巢徘徊许久，想要吃掉我们的灵兽已经包围龙巢，无奈之下，我们只能……炸了龙巢。”
“……”无间茫然地眨眼，望向顾英卫。
顾英卫自豪点头：“对啊，我炸的。”
“……”无间便把视线挪回柔柔脸上。
柔柔继续回顾：“青龙终于苏醒，逼退了附近灵兽。它完全不想听我说话，就算我爹控制我意识直接与它交谈，它也不愿意作出明确答复。”
“空族之事，已告知它？”
“已告知，该说的都说了。它对交流感到烦躁，突然萌生杀意想要吃掉我，但它体型庞大又击垮了龙巢，它懒于寻找我们被埋在哪里，直接飞走了。”
无间感慨：“看来不该指望它。它始终留在赫焱屿，肯定是有原因的……”
柔柔深有同感：“它根本不合群，也许正是因为不能与人族相处而独居。天原的不少灵兽很有智慧，但都没有想到要找它帮忙，所以它在灵兽群里肯定也有问题——我们先前没走这一步调查，忽略了这一点。”
顾英卫反驳：“不是差这一步，是谁能想到它突然就那么飞走了！现在搅得整个灵兽界都不安宁……”
无间呢喃：“不是因为炸了龙巢吗？”
顾英卫愈发激动：“炸就炸了，那种破洞到处都是，赫焱屿那么大个地方，换个地方呆不行啊？之前哪能想到这地步，不都觉得谈崩了就让它继续宅着，反正都已经睡了几千年了，再睡个几千年不行啊？”
柔柔轻声解释：“也许它觉得再睡一两年，天原就沦陷了……”
顾英卫拍腿：“它那态度哪在乎天原沦陷啊！光它自己就能让天原沦陷掉！”
无间叹息：“凭空增加了一个烦恼。师父正在算卦，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变数……”
顾英卫的注意马上被转移：“你师父还会算卦的？”
“也不是，他在陪……算，很久没出来了。”
“怪不得没看见他。”顾英卫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到底会不会算？准不准的？”
无间摆手：“不要迷信，别问。”
顾英卫再拍腿：“到底谁迷信啊！”
夜晚，无间端了餐食进入里屋：“师父，你们不出来，我只能送进来了。”
他撩开帘子，看见地上摆了一圈燃烧的红烛，穿着白衣的白舒雨斜躺在红烛中央昏迷，景象妥妥迷信极了。
他放下餐食，询问坐在一边等候的唐岚：“大师兄又睡过去了？”
“嗯，进行到一半忽然就倒下了，已经睡了五六个时辰。”
“难为他了……会不会是被烟熏过去的？”
“通着风呢。”唐岚端起碗喝粥，无奈道，“刘景升的玉衡推衍术只传承了三人，另两人已经牺牲，因此如今只有舒雨能算。”
“长虚界还有多少人？”
“带舒雨在内，目前似乎只有四人，其余几人短期内也不会再有动静。”
无间第一次如此精确地摸清长虚界底子，平静询问：“应该担忧吗？”
“舒雨说时势造英雄，他们没落了，自然会有新的强者出现，不必为此担心。”
无间点头。
唐岚再道：“你去把舒雨叫醒，蜡烛应该快灭了。”
“是。”无间过去拍白舒雨胸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把他叫醒。
白舒雨坐起来眯了会儿眼睛，忽然端正跪坐，闭上眼睛双手结印。红烛的微弱火光忽然明亮地腾升，如同圆形火焰在逆时针跳跃。
时间在白舒雨脑中回溯。
青龙的前爪把一头狰按在岩石上，狰发出怨恨的咆哮，大声告诉它：“你只着眼于侵占同族的领地，为何不去从人族手里夺回属于同族的领地！”
青龙思索：“人族……”
“人族欺压我族千年你视而不见！却搅得同族生灵涂炭！”
青龙松开前爪：“人族也将臣服于我……”
就当狰以为自己成功转移了青龙注意时，青龙突然张嘴猛冲，一口咬碎狰的头颅，把它撕成两份咽下喉咙。
消灭了东棘山的领主，当它缓缓转身之时，所有聚集的灵兽都俯身表示屈服。青龙缓缓腾升至上空，俯视已经属于它的东棘山，所有生灵成为任它宰割的所有物。
一个新的念头在它心中萌芽，它仰头眺望人族的城池：“人族……”
无间也安安静静地等候。
一盏茶的时间后，白舒雨忽然起身旋转一圈，蜡烛火焰随即顺时针跳跃十二步，倏忽膨胀消失，室内陷入一片漆黑。无间点亮身边的一盏油灯，看见白舒雨已经坐回地上沉思。
一炷香时间后，白舒雨主动开口：“感觉到了，天武宗的宗主消耗率又将上升。”
唐岚回应：“请不要给我无关紧要的预言。”
白舒雨保持严肃：“这很重要，而且青龙就是个事儿逼。”
唐岚再回应：“不要说脏话，请你好好解释，我都不知你在推衍什么内容。”
“庄华容称青龙摧毁了大凉的三座城来寻找空族踪迹，引发无辜者身亡，想请我出手阻止青龙的行动。”白舒雨道出原委，“青龙没有在大凉发现空族踪迹，转而开始征服天原万兽，并即将挑战修行界，想要人族也成为它的奴隶。”
唐岚确认：“奴隶？”
“那种老东西的意识形态还停留在几千年前，别和它讲道理，它就是个飞来横祸。”白舒雨起身掸去身上尘埃，撩开帘子走出去，“反正我打不过，我先睡会儿。”
唐岚搭住无间胳膊跟着走出去：“你其实才醒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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