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世子摇头：“不，我们需要这个奴隶。杀了这个人，就像大明这顶宝冠失去了冠玉，很快就会褪色，变得没有意思。看看靖海，多么美丽的地方！这就像是一份上天赐予的惊喜礼物，我们需要更多这样的城市，需要征服一个如此美丽的大明。所以怎么能杀呢？这么完美的奴隶！想一想，能让这样的人臣服，就让我感到无比心动。”
小白金汉傲然道：“德川君，你真是个大变态！”
德川世子却道：“阁下，也是我一直十分仰慕的人。”
“仰慕我？征服我？”小白金汉一拍德川世子的肩膀，两个人一起狂笑着走去。
沈连元和杰里科提督相互望望，一起无奈地笑了笑，彼此的主子都不太正常啊。心中同时都在暗想，还是你家主子变态的多。
“小白金汉和德川家纲是帝国皇后理工学院的同窗？”
许三宝发出了诧异的声音，怎么做到的？这可不是想当同学就能当同学的事儿。
在靖海大学的校舍之中，周月玫和宋应星、赵九害梳理了一下头绪，通过周月玫他们得到的最新情报，以及尼法同盟提供的情报，确定曾经在十年前小白金汉就读时期，曾经有一位远东密友。
“现如今，在留学使团和靖海军双方的共同努力之下，我们已经取得了些许外交上的优势。”许三宝拍着脑袋，“但是还不够。虽然我们已经得到了东南亚以及许多西洋强国的承认，但是他们同时也认为大明时局不稳，因此除了与大不列颠开战的尼法之外，不会有更多的援助。不过，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
宋应星怔怔道：“难道，你想送皇上去留学？万万使不得！”
“别傻了！”许三宝哈哈大笑，“以我们靖海大学的实力，是时候跟巴黎大学来一场论战了。之后，再发一些邀请函，请列国皇室成员来我们大明圣玛丽靖海公学留学好了。”
门忽然被一下推开了，朱坤仪带着少年天子朱慈烺出现在门口，一只手还捂在朱慈烺的嘴上。手刚一拿开，朱慈烺叫道：“我也要去西洋留学！”随即又被朱坤仪的玉手捂住了。
许三宝等人都很尴尬，很显然，这事情听起来好玩，其实是个磨难，他们的谈话对于少年天子来说会产生十分不好的影响。
朱坤仪冷冷道：“国姓爷，是不是该干点儿正事了？淮扬防线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国姓爷没考虑过什么时候动身么？”眼神却在周月玫身上扫来扫去，意思是，我已经给足你们时间了。
“哦——！”许三宝又是一拍脑袋，“我把这事情给忘了。”
顿时，楼道里一片绝倒之声，不知道多少王侯将相争相爬起。
“或许在你们看来淮扬防线的形势危急万分，但是在我看来，这并非是可以投入全力一战的时机。”许三宝指着地图，侃侃道，“你们只看到了北朝，看到李闯、大清，他们在淮扬搅成一团乱麻，但是也要看看周围，别忘了西南，西北，东南，东北。”
“张献忠大西军如今要趁机攻取四川，我们断定北朝是没有能力固守的，因此黔国公沐天波希望强化川滇战线，却在云南陷入彝族土司暴乱。”
“大西军攻占四川之后，淮扬防线的形势就会变得十分微妙。”许三宝指着四川道，“放心吧，我这个国姓爷定然误不了咱大明的江山，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等到这个地方时局一变，我就要动身了。”
见朱坤仪仍然一脸不信的表情，许三宝干咳两声，当众服软：“不光是我，你，还有小烺，咱们一起去南京——！”
朱坤仪和朱慈烺愣了一会儿，我们也去南京？
“不明白？”许三宝眨眨眼，“收复南京了！”
朱慈烺兴奋得大叫了起来，朱坤仪仍不信：“真的？”
许三宝对天发誓：“兵不血刃——！”
众人正在兴奋，楼道里也一片热议之声，忽然一声巨响从半里之外传来，一团蘑菇状的火球冲天而起，整个大地都是一震，屋顶嗡嗡作响，随即一片焦臭之气铺天盖地传来，方圆十里都在尖叫。
许三宝鼻子一吸，大惊失色，硫磺？火药库爆炸了？
周月玫失声道：“顾炎武说得到了火药的最新配方！”
“这么大威力？糟了——！快去救人——！”
所有的人惊慌失措向着巨响传来的方向奔去，没有出校门就被拦住了。
锦衣卫禀报：“请王爷、公主和各位大人不必惊慌！不是火药库爆炸了，也没有死人，爆炸的是……”
“粪池——？！”许三宝等人都瞪大了眼。
什么粪池能炸成这样？
带着疑惑，许三宝捏起鼻子匆匆赶去查看。只见方圆百丈一片污秽，工棚的屋顶都碎飞了，离着老远听到男男女女在大哭，急急跑近了，却发现原来他们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顾炎武？王夫之？”许三宝看清楚场中的情形，也不禁彻底懵了，一百多名天工学社的学生和刚刚归国的留学生都在，还有很多女生，人人满头满脸全是粪水和泥土。原本用作沼气试验的池塘整个爆炸了，地上一个巨坑。
“什么情况？”许三宝问道，四周的人全都哭笑不得的模样，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少爷少爷！”得福强忍着笑跑过来，禀报道，“是这么回事，这不是我们回来了嘛，赵工首就召开学术大会，交流一下这些年学来的技术。之前赵工首就对王夫之的沼气课题很感兴趣，认为能提高熔炉的温度，现在我们要建钢厂了，因此自然要首先过问。”
“哦。”许三宝记得这个事，赵九害希望王夫之专心研究肥料和沼气的事情，王夫之的天才脑子全都用在这个事情上面了，沼气不光能提高农产量，还能为大家提供燃料，用于很多方面。
“王夫之说，现在他已经不光研究那些了，他在研究如何用沼气焊钢接铁。”
许三宝点头，这个我也知道，这真的是个牛逼的大课题。这有啥问题呢？
“之前都还没问题。然后就轮到顾炎武介绍我们学来的冶铸工艺，特别是新的火药配方。然后王夫之忽然不服了，说他研究失败的肥料桶爆炸威力也比这大。”
“然后，他就让肥料桶爆炸了一次，结果，一个火球飞过去，竟引爆了化粪池。虽然我们已经离得很远了，但是完全不够远……”
“化粪池不是第一次爆炸了吧？”许三宝依稀记得，王夫之从研究肥料开始鼓捣到现在，化粪池爆炸了好几次了。坦白的说，化工是一个十分危险的研究领域。
好在所有的人都是躲在远处，而且爆炸发生在坑里，虽然火光冲天，但是冲击波并没有伤人。
许三宝松了口气，随即纳闷道：“那有什么好笑？你们都笑成这个样子？”
“王夫之其实对夏小姐有……那个意思，我们都明白的。现在夏小姐回来了，他想要在夏小姐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所以才会跟顾炎武争起来。结果，粪坑爆炸了……”得福朝着一边呶呶嘴，许三宝扭头一瞅，夏小姐和几个女同学全都灰头土脸在一边哭笑不得，相信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这一次的心理阴影。
“赶紧走吧！”许三宝看看风向，幸好他们聪明地选择了上风处，不然光是这毒气就可以熏死人了。唉，待久了，臭味儿也就闻不到了。
王夫之和顾炎武现在不吵了，一边转移一边还在交流。
顾炎武大笑道：“想不到我拼了命学习，结果学来的成果还不如我大明自己研究的厉害了！”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厉害！”
王夫之道：“也不是了，其实我并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废料能炸得这么利害。我只是偶然发现的。”
顾炎武居然还用力嗅了几下道：“从这个气味来判断，应该是有硝化物，还含有大量的氨基。”
王夫之道：“你说得我都听不懂。”
顾炎武一瘸一拐道：“在大不列颠的皇家炼金实验室有专门的方法来分析成分，我来帮你。其实那些炼金术士也有好几次把教堂炸塌了，但是都没有你这么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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