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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交易数额往往极其巨大,官票都是一万两一张,只能用于大宗贸易,无法兑换成零钱或是支取库银。原本只在官府内部流通,但是因为太过稀罕,许多达官显贵都拿此物当作身份财富的象征,反倒成了稀罕物。
许三宝用鼻孔哼了一声:“不错,你们也算是见多识广啊!”
因为前前后后要花的钱太多,带着金条也不现实,朝廷更没有现银可供秘密支取,朱坤仪就趁着采购机甲、弥补军需的机会毫无破绽地从户部多印了一批官票出来,全是一万两一张的官票,神不知鬼不觉,户部和成国公两边都发现不了。
那为首的护院把银票小心翼翼奉还回来,尴尬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鄙姓许。”许三宝拽了起来,“啥时候能见你家小姐啊?”
对方汗道:“许公子不要见怪,最近保国公每天都来找我们家小姐。这姓什么的都不能跟姓朱的争,您说是吧?还是等到哪天保国公走了,小人再去请公子吧!”
许三宝一本正经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得让他先走!”
对方刚松了口气,不料许三宝扯开嗓子喊道:“朱国弼!天色不早了!你爹喊你回家吃饭——!朱国弼!不要再玩了!回家吃饭咯——!”
杨宛吓坏了,四周所有的人都吓坏了。
当前那台鬼神甲胄立刻冲了过来,气势汹汹对着许三宝扬起刀进行恐吓。许三宝落荒而逃,叫道:“你等着!有种你别走!”竟是把杨宛丢下自己带着人跑了。
那鬼神机甲叫嚷了几句倭语,兴奋地在许三宝身后紧追不舍。机甲中的东瀛浪人哈哈大笑。这是哪是人在跑,这是一万两长腿的银票在眼前晃!追上去一把打扁,银票就是自己的了,一辈子都花不完!
四周护院也一起笑,看着机甲追着许三宝消失在巷尾,笑罢了不免有些忧心重重。
大门一开,保国公朱国弼和寇家的人都冲了出来。保国公朱国弼年轻俊俏,一身霸气,气得大叫道:“谁在喊?”
门口已经只有杨宛和寇家的护院了,从远处巷子里传来机甲沉重的脚步声。护院们慌忙道:“捣乱的人已经被赶走了。”
朱国弼骂道:“哪里来的瘪三,居然敢拿皇家来打岔,真是活腻歪了!还不快追,一定要抓住那王八羔子活活打死!”
护院忙道:“一位武士大人已经追上去了。那小子死定了!”
这机甲武士看起来十分笨重,但是实际上一旦动起手来,快到血肉之躯根本就没有办法反抗。特别是在笔直的巷子里,机甲发动冲锋的速度快逾雷霆,便是奔马也比不了,那家伙算是死定了。
巷子里发出一声巨响,伴随着尖叫。
朱国弼轻蔑地哼了一声,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已经被打成肉饼了吧?
巷子里,那机甲武士已经倒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凭空出现在眼前的真武雷神。许三宝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晃动着虎头金刀的真武雷神,一脚将追来的鬼神甲胄踹翻在地。
钞库街挨着运河,不知何时,运河码头的水道里布满了海沧船。舱门开启处,一台又一台高大的机甲背着大刀爬上岸来。船上挂着江浙水师的旗帜,密密麻麻的大队官军已经封锁了街口,将四周街道都净空了。
“真武雷神——!”那武士吓得魂飞天外,终于明白那故意露白的一万两官票就是为了引自己上当。奋力爬起想跑,同样有高大的机甲从四面院落之中轰然跃出,截住了去路。有三台?四台?不,放眼放去前后左右全都是!武士回过头,眼前已经是水缸大小的铁拳轰鸣打来。
尖叫声中,许三宝一拳把机甲武士的头都打扁了,飞起一脚踹塌了舱门,踹得血从座舱里往外喷。那机甲沿着巷子倒飞出两丈开外,被对面的真武雷神一脚踏住,以免撞翻了民房。
左行山的声音从机甲中传来道:“公子,保国公应该是带了两台鬼神甲胄,还有一台在寇家守着。”
许三宝冷冷道:“这种破铜烂铁,给我砸!还有门口那一对把门的红朱枪,全都砸个稀巴烂!”
“是!”成群的机甲踏着沉重的脚步在左行山带领下轰鸣而去。
真武雷神神奇地消失了,许三宝在一片雾霭之中潇洒地抖了抖衣服,金陵这天气真是讨厌,大冬天的这么阴冷。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女“哇喔——!”的惊叹声,许三宝登时吓了一大跳,被人看到了!不是已经净街了吗?
只见墙角里一把油纸伞缓缓抬起,许三宝简直要吐血,这么简单的伪装,就在自己脚底下,居然没人发现。从那油纸伞下面露出了一张秀丽明艳的少女面庞,睁着大大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口中念叨着:“异人——!公子您是一位异人——!”
许三宝扭头就走:“我不是,这位小姐你眼花了。”
“我看到了!我全看到了!”董小宛追着不放。
许三宝露出邪恶的笑容:“你看到了没有关系,你再缠着我不放,我就把你抓起来,卖入青楼!你怕不怕?”
董小宛眨眨眼睛,居然不怕,反过来调戏道:“我本来就是在秦淮河卖笑的女子,你想卖我得先买我。这位公子喜欢去青楼,不如来我家坐坐?我家就是青楼!”
许三宝十分挫败,在秦淮河这几条巷子里碰到的美貌少女哪还能有良家女子。只是这少女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搞得自己一时错乱了。
许三宝道:“这位小姐,拜托你别跟着我,也不要出去乱说。就这样,再见。”
董小宛依旧在后面纠缠不休道:“异人,异人!我们认识一下吧!”
许三宝无奈道:“咱们改天再认识,现在本公子要去嫖寇白门!”
“但是我也很好啊!”董小宛叉着腰,“我善解人意,能诗会画,还会做好吃的!”
“你谁啊?”
“我叫董小宛。”
许三宝怔了怔,一把扶住董小宛的双肩。董小宛的脸迅速红了起来,但是没有躲闪。
许三宝凝视着董小宛的双眼,郑重道:“姑娘你虽然没活多久,但是你会遇到一位真心对你好的公子。虽然活得也很辛苦,但是到死都很幸福!”
董小宛一愣,尴尬道:“公子您这是在咒我吗?”
许三宝正色道:“是祝福!已经很好了,好吧?真爱啊!”
“我不要。”董小宛断然拒绝,“没活多久是多久?”
“好像是……你三十来岁死的。”
“好短的命!”
“有真爱少活几年也值吧?”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