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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三人一上来什么都不肯说，但有程灵在，这个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只见她挨个碰了每个人一下，而后就开始在一旁闭上眼睛整理获取到的情报。当她发动“世界函数”，将演算得出的信息在那个显示器上播放时，这三人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这是作弊，作弊啊！”熔岩男不忿地大喊。
他第一个松口了。从他口中，众人得知了这三人的身份。熔岩男名叫乌泽，是个擅长潜入店铺盗窃钱财的惯犯，而另外那一高一矮的两人是一个叫做“丁格尔兄弟”的抢劫组合。这两人并非真正的兄弟，只是恰好都有同样的姓氏，又意气相投，于是搭档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拦路抢劫过往车辆，偶尔干干绑票之类的事情，在那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就在前两天，一个穿着斗篷的人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魔法，在下一秒，三人便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里面。
“接下去发生什么事了？”胡京着急地逼问。
乌泽偷偷看了下显示器上播放的画面，瞟了他一眼：“你不会自己看吗？”
他的警觉性很高，此时已经发现画面上播放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内容。看来程灵的这个异能虽然看起来很神奇，但也不是什么情报都能挖出来。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那么诚实。
可惜，在他开口说出那些之后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程灵将刚刚听到的内容收入“世界函数”的初始条件中，再次进行计算。当得到的结果全面更新后，显示器上顿时出现了在仓库随后发生的事情。
只见昏暗的仓库里站着四个人，那其中一高一矮身高差显著的自然就是丁格尔兄弟，而乌泽就站在他们旁边，双手稍稍抬起，对着眼前的第四个人全神戒备。那人就如乌泽所说，穿着一件灰色的套头斗篷，用宽大的布料将身体和面目遮掩起来。偌大的仓库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气窗提供了一点光亮，凭借这样微弱的光亮，众人无法看清这人的面貌。
“我赐予你们力量，只需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这人说。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就像是两块金属飞快地互相摩擦，尖锐得让人全身都不舒服。
“是的，他说话就是这个声音。”画面外的乌泽一脸讨好地解释道。
“假的。”
岳千千和程灵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斗篷男遮掩了身形，又改变了声音，但提防的或许不是乌泽，而是像程灵这样视角和完整性都会受到一些限制的侦察类异能。换句话说，这人很有可能认识他们，并且还不希望在他们面前暴露真面目。
话虽这样说，她们也基本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十有八九，这又是那个“顾问”。
“我想和你们谈一笔交易。”
顾问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公文包，朝着三人打开，一时间金灿灿的光亮从打开的缝隙中流出，尽管只是匆匆一瞥，但谁都能看出这是满满的一袋子金条。
“完成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然后这些黄金都是你们的。”顾问的嗓音仿佛魔鬼的诱惑。
“要做什么？”乌泽眼睛发亮，但还是保留着一丝理智，“不，等等，你又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不认识我，我也不算了解你，我们之间只有这一次性的雇佣关系，这是最好的状态。”顾问说，“现在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干还是不干？”
他举起空着的手，竖起三根手指，而后开始逐个屈起。这是倒计时，最能给谈判对手提供压力的方式。当他即将屈起最后一根手指时，乌泽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我干！我愿意干！”他喊道，“所以你要我做什么？”
“杀人。”顾问简明扼要，“杀一群人。”
这时丁格尔兄弟中的高个子忽然开口：“杀人可不容易。”
“对，而且我们并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矮个子补充道。
这对臭名昭著的兄弟组合在犯罪记录方面一贯是以抢劫和绑票为主，至今为止最多只是伤人，还没有杀掉什么人的经历。而乌泽在这方面就更加不堪了。他只擅长潜入各种深夜无人的店铺，哪怕店里有人睡觉都不会轻易侵入，从犯罪角度来说，他可以划入“无暴力”派。
“我知道你们的履历，所以我才会找你们。”
虽然看不清斗篷掩盖下的面容，但顾问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笑。
“知道吗，我有一个理论。”他说，“每一个犯罪者的身体里都有渴望冲突升级的细胞，偷窃的那些，会希望有一天试试‘直接拿走’，伤害人的，慢慢就会想要尝尝杀人的感觉。”
他看着眼前的三人，缓缓说道：“在我看来，你们都有这方面的潜力，也深藏着这样的愿望，缺少的不过是要将其实现的一点点力量而已。而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们。”
“你要给我们什么？枪吗？”高个子冷笑道，“谢谢了，我觉得我的手枪已经够用。”
“如果嫌不够，还可以加上我心爱的AK47.”矮个子补充道。
“枪械？”顾问摇头大笑，“不对，才不是那种无趣的东西。”
他招招手，示意众人走近一些。丁格尔兄弟还有点迟疑，警戒心最弱的乌泽却不疑有他，听到这话便下意识地上前两步。
就在这时，顾问忽然向前一探，双手抓住乌泽肩膀，张开嘴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
“啊！”乌泽发出一声惨叫，双手胡乱挣扎，却使不出力气。另一边的丁格尔兄弟下意识地掏出了枪。看到眼前这一幕，他们犹豫了一下，但立刻果断朝着顾问扣下了扳机！
“铛铛铛……”
子弹瞬间射穿了对方的斗篷，却又像是打到了坚不可摧的金属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一轮射击过后，丁格尔兄弟难以置信地停下动作，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怪物的家伙。
顾问缓缓松口，嘴角还带着几缕溢出的鲜血。他松开抓住乌泽的手，后者就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般软软坐倒在地，神情茫然，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劲来。
“现在你们亲眼看到了，枪械根本毫无意义。”顾问说，“这才是‘力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丁格尔兄弟走过来。这作恶多端的二人想要逃走，然而双脚却像是灌进了沉重的铅，抬都抬不起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宛如怪物的男人走近了，狞笑着张开了嘴。
“这一幕真是有点可怕。”观看着屏幕画面的程灵忍不住评论道。
以她获取的情报还无法演算出对方的容貌，于是在画面中，就像是一个整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的人向着丁格尔兄弟靠近，而后张开大口，露出鲜红的舌头和雪白的牙。不知是否错觉，画面中他的犬齿看上去比一般人要更锋利一些，就像是几柄小小的匕首。他咬住了高个子的脖子，锋利的牙齿深深陷入。
尽管过去了几天，但看到这一幕，这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了应激反应，抬手下意识摸向自己脖子。程灵注意到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个牙印，但却只有犬齿的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四个排列整齐的小红点。
“难道是……吸血鬼？”程灵下意识地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传说故事。
“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吸血鬼这种生物。”迈勇嗤之以鼻。
“狼人都可以有，为什么不能有吸血鬼。”井心月朝他开了个玩笑，扭过头继续盯着屏幕中的画面，“不过认真来说，眼前这一幕让我想起传说中的‘初拥’——虽然不完全一致。”
“我也想到了这个词。”岳千千沉着地点头，“也许还真是这样。”
所谓“初拥”是吸血鬼故事里常见的词语，指的是一个吸血鬼将看中的人类变成吸血鬼的过程。这其中血液的交融便是很重要的环节，吸血鬼先要吸走对方的一部分血液，然后将自己的血液注入，等待两边的血液互相融合，逐步改造对方的身体。整个过程可能要持续几个月之久，伴随着食物和生活习性的改变，甚至还有不小的风险，但是如果成功的话，到最后，这个普通人将会具有吸血鬼的各项特质和神奇能力。
这一点与眼前这三人的情况有些相像。从这些影像中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天生的异能者，而是被顾问“赐予”了现在的异能。从脖子上的伤口来看，对方大概是将“某种物质”通过血液渠道注入了他们身体里。
“如果真是这样，这种传递异能的方式简直闻所未闻。”岳千千皱眉，“也就是说，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群愿意为他作战的异能者，组建自己的军队。”
她和迈勇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另一个人。同样是短时间内拉起队伍的能力，但相比之下，徐如林的催眠军团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在他们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画面中顾问的“赋予异能”也到了尾声。
“好了，现在你们已经获得力量了，最好自己花点时间适应一下。”顾问松开最后一个人的身体，顺手将一袋子的金条仍在地上。刚刚被注入力量的他们暂时连站起身都办不到，然而在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
“具体的任务目标我过后会告诉你们，但只有一件事情你们要记住。”顾问压低了声音，“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如果让别人知道了……”
他重重说道：“那你们就去死吧！”
“等等，不要啊！”看着屏幕中这一幕，乌泽的记忆仿佛被唤醒。他惊恐而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与此同时，高矮个子的丁格尔兄弟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的头就像是气球般迅速胀大，一直膨胀到足足有常人的两倍大小。
在下一秒，伴随着“嘭”的一声巨响，三人的脑袋轰然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