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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
郭磊推开阀门，把头探出水面一口吐出胸中浊气，然后再长长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累死我了。”他双手搭在平台的边缘，下巴靠在石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云梦从他背后浮出水面，好整以暇地靠在平台边上梳理着沾湿的头发，同时鄙夷地瞟了他一眼：“这才游了多少米，你的水性怎么比我还差？”
“喂，我可是受了伤啊！”郭磊不爽，“最重的那几下还是你家少爷打的呢！”
“那我还穿着这身衣服呢。”云梦给他看自己身上层层叠叠的蕾丝女仆装。沾了水后，这身衣服一看就很重。
“好了，你们就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林长河最后一个浮出水面。他没有像前面两人那样攀附在平台上休息，而是直接原地踏水，把头探出来和他们说话。看得出来，他的水性比前面两人都要好上许多。
“虽然这管道每隔几米就有一处阀门可以打开换气，但你们这也休息得太频繁了吧。”他皱着眉头，“几乎每一个换气点都要停下来一次，你们就不能努努力，至少坚持到每两三个才停一次嘛。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游到底啊！”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郭磊一边喘气一边费力地说，“我从小在内陆长大，能下水不会淹死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凭什么要求我游得好啊！”
“那你不会游泳就别报这一组啊！”林长河简直无力吐槽了。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一伙人正准备分成几个小队，潜入营救人质。
“海陆空三路，简单来说就是输水管道、通风管道，以及直接走楼梯上去，正面潜入。”井心月介绍道，“陆地这一路不必说了。这个场馆的通风管道四通八达，犹如迷宫，其中一定有一条可以直接进入到贵宾包厢里面，但需要想办法找出来。至于水路，准确来说，这个输水管道不算是场馆的设施，而是从北面的淡水湖引水，用来灌溉周边农田的老管道，只不过刚好从场馆地下经过而已。虽然也有供给场馆内用水的分支管道，但那种尺寸应该不是一般人能挤过去了。”
“那有什么用？”郭磊嗤之以鼻，“用来逃跑倒是方便，不过这跟你的计划不是冲突么？”
“挤不进分支管道，但有其他出口。”井心月说，“为了便于维护，这条管道每隔一段就会开一个口，让人可以进去修理。这些修理口是重要的换气点，否则的话没有人可以一口气游到底吧，我也不会把它纳入方案了。至于其中一个修理口，从路线上考虑……”
他指了指地图上的擂台区域：“应该在这附近。”
“回到起点了啊。”岳阳沉吟。
“回到起点，但情况会有不同。”井心月说，“最起码出其不意吧。对方就算知道我们逃出了，也未必会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出现。尽管贵宾包厢望下来视野良好，但他们如果顾着做别的事情，未必会注意到擂台这边。”
“听上去很牵强啊。”郭磊笑道，“随便哪个人瞄到一眼就暴露了。”
井心月也笑了。“被看到的话，就要赶紧行动了。”他说，“以大家的身手，从那里爬上二楼的包厢应该不成问题吧。如果另外两路也能顺利赶到的话，一路主攻入口，一路破窗而入，还有一路直接从通风管道入侵内部，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英雄也会感觉棘手吧。”
“也就是说，水路是最难的。”郭磊笑嘻嘻地举手，“那我选水路，谁敢和我一起？”
他一边说一边扬起眉毛挑衅地望向岳阳。严格来说，这两人在擂台上还未分出高下，此时的营救行动似乎就被他当做了之前较量的延续。
岳阳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正要跟上报名，云梦却忽然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衣角。
“那可是水下。”她细声说道，“要是敌人现身怎么办？”
岳阳的能力是电系，在水下这种地方，他放出的电将变得完全不受控制，就连他自己也会受到波及。如果在那里遇上敌人，他会处于无法使用异能的状态。
但云梦这句话的重读却放在了“现身”两个字上，似是另有所指。
岳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既然这样，云梦你就代替我去水路盯着他吧！”他把怯怯的云梦往前一推，“如果真的遇上危险，你就一个人逃走，别管那小子了。”
“喂，别若无其事地推个累赘给我啊！”郭磊不爽。
他说归说，但众人对岳阳这个看似无情的决策倒也没什么异议。和其他人不同，云梦只是一个专门伺候大少爷岳阳的女仆，运气不好才被卷入这次的事件里，如何安置她，是一个没有明说出来的难题。在目前给出的三条路里，陆路无疑是最凶险，也最容易遇到敌人的那条。通风管道尽管平时安全些，但有时免不了要从敌人的头顶上过，一个不小心也有可能被发现，反倒更危险。只有水路，虽然憋气游泳会累一些，但输水管道直接通往场馆外，是唯一一条可以选择直接逃生的道路。何况管道和场馆内基本隔离，遇到敌人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综合来说，既然不能单独把她留在原地，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水路了。
由此也可见，郭磊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水路最难，但其实一上来选择了其中最好走的路。
“我自己的话，就走通风管道吧。”岳阳说，“如果真的能直接突入敌阵中央，我的电击发动速度最快，到时可以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既然这样，千千你就代替我去那边盯着他吧！如果真的遇上危险你就推那小子下去，别管他死活了。”
“连这种事都要原封不动怼回去，你是小学生吗！”
岳千千虽然第一时间吐槽了一句，但稍一思索，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合理的方案。在通风管道里一旦被发现就会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因为在那种狭窄的地方里根本无法舒展身体，更别说闪躲或反击了。但如果岳千千也去的话，她的“春风”可以将通风管道软化后扩宽，大大增加活动空间。就算不得不战斗，她也可以迅速破坏管道逃出，到底下开阔的地方迎战。
尽管她和岳阳之前关系不太对付，但此时任务当前，两人也都清楚孰轻孰重。
“那就多多指教了。”她别扭地说道。
这时候荆红叶偷偷碰了下井心月：“喂，你打算走哪边？不会是……”
“只能是那个吧。”井心月无奈，“现在双手这伤口一下水肯定裂开，流血事小，万一让对面从水质里看出问题就麻烦了。至于通风管道那种需要爬着走的地方更不适合我。”
他笑了笑：“我打算从走廊过去，你会陪在我身边吧？”
“废话。”荆红叶活动着肩膀，“飞鸟困在管道里就无法展翅吧，谁又见过潜水的鸟呢。”
“事实上，像企鹅就可以……”
“郭磊你给我闭嘴。”岳千千又敲了他一下。
她看得出来，井心月和荆红叶主动选择了一条最凶险的路。虽然口口声声都说着兵分三路潜入，但实际上只有另外两条可以称得上“潜入”，从走廊上去的这一路完全是光明正大的正面攻击。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势必会受到对面最猛烈的反击。
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没考虑过到达终点的事。比起潜入突击，他们这一组其实更应该叫做“诱饵组”才对。
“那么还有谁想加入这边？”井心月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受伤了，只能算是半个人，现在我们这边最多可以再吸收两个人哦。”
“既然这样，我就陪你大闹一场吧！”迈勇第一个响应。
他摩拳擦掌：“刚才看过了对方的结构，这一次我知道要从关节处下手了。”
“那么也算我一个吧。”燎原说，“不过，我只能尽力而为……”
岳阳朝云梦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匣子。
“之前过来的路上，你的点火器都被那个带路的人偶收走了吧？”云梦恭敬地把小匣子递给燎原，“这里有个简易的打火器，不过可能不太耐用，请不要介意。”
“你是怎么藏过来的？”
“呵呵，这是商业秘密。”云梦莞尔。
分组至今，就只剩下两个人还没定下了。胡京刚想开口，郭磊却早他一步抬起手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反手揽住了林长河的肩。
“长河老兄，来水下组吧。”他笑嘻嘻地说，“你的控水能力在那里才能发挥啊！”
“等等，郭磊。”岳千千小声劝道，“虎鲸哥的能力在水下也很厉害啊。”
“但他还不是输了么！”郭磊故意大声答道。他用力拍拍林长河：“怎么样？来吧！”
林长河还未回答，胡京已经怒道：“那我就去通风管道那边！”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岳阳旁边，大声说：“正好，我的‘声呐’可以侦察地形，提前找出那些通风管道的走向！就算没有水，我也一样可以发挥作用！”
眼看胡京都表态了，林长河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接受现实。
“其实我当时很想说，让胡京过来，换你去通风管道组不就好了。”林长河无奈摇头，“那样的话，他可以带着云梦小姐快速撤出战场，我们两人都能游，在水里也不会拖后腿。”
“我不会走的。”云梦认真地说，“少爷让我来盯着呢。”
“听到了没有，人家也要战斗啊。”郭磊笑了笑，双手松开，深吸一口气。
“走吧，向下一个换气点出发！”
他一个翻身潜回水里，一马当先地沿着管道继续游去。借着眼角余光，他看到云梦也跟了上来，林长河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游在最后面。
过来吧，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两位呢。郭磊暗暗想道。
